庄晏眼神溫柔，微微一揖道：「還有一事，今日南疆有叛亂跡象，傅將軍……身體好些了嗎？」

「陛下要動南疆了嗎？」傅清歡焦急道，前世原本是治水讓爹爹去的，這次代替爹爹的是庄郡王，她知道治水之事並無太大凶險，這南疆之事，沉珂痼疾，南疆敵國與邊境城池私自通商，關系錯綜復雜，定是一場硬仗。

「只怕是不得不動了。傅將軍首當其沖，必為我方首名大將。」庄晏擔心地提點。

「爹爹……」傅清歡著急輕呼，庄晏拍了拍她的手。

「還有些時日，希望我來得及回來，一同前往南疆護將軍左右。」庄晏突然探頭，蜻蜓點水地一吻道：「走了。保重。」

一時別緒，傅清歡目送庄晏離開。

第二日，傳來皇上旨意，庄晏領巡查職責，前往晉州治水。

傅將軍喝了口茶，對傅清歡道：「昨夜離別之情可訴完了？」

傅清歡臉色微紅，嗔怪道：「爹……」

這日，雨水竟然停了，到處都是歡呼的聲音，下人忙活著將室內發霉的東西都放在室外吹一吹，窗戶打開透透氣。

傅清歡逛去了慶竹軒，店里小廝不知她是東家，只問預約了沒？自然沒有，小廝便不讓她進去了。傅清歡兀自發笑，也不在意，轉進了洛神記。

說起來，姚氏挺對她胃口的。

洛神記今日客人不少，傅清歡著的女裝，姚氏看了一眼服裝便親自來接待，邀傅清歡進內，她思量著這位貴女看著有些熟悉，只覺得這幾日見過的。

傅清歡挑了兩套成衣，與姚氏道：「店家可還記得我的尺寸？」

姚氏一拍腦門想起來，這是傅將軍的嫡女，這么一想，便低頭尋找她隨身攜帶的紅色鞭子。

「還疑我不成。」傅清歡抽手將鞭子取了出來，便要抽上掛著的衣衫。

「別介，別介。」姚氏忙阻止，腆著臉，「必然是記著的。不過有些奇怪，傅小姐為何沒去對面呢。」

「嗯？為何要去對面？那家店有什么新奇的。」傅清歡假裝不知道。

「款式確實新穎。」姚氏中肯地說。

姚氏見傅清歡驚訝的樣子，笑了笑：「是我告訴你，還是別人告訴你，這都是事實。倒不如我說博得一些信任。」

傅清歡確實對她刮目相看了，她說：「姚掌櫃可知，對面的是我提供的成衣樣稿呢？」她心滿意足地看見姚氏驚訝的表情，繼續說，「但並非獨家，我可以賣圖紙給它，自然也可以給你。」

姚氏漠然不語，垂著頭思慮再三，謹慎地開口道：「傅小姐謀求什么？」

「明人不說暗話，我要銀子。得看你給什么價。」傅清歡道。

姚氏神色一擰，引傅清歡去了里間，親自去沏茶，這輾轉之間已經理清了思路。

「堂堂傅府還戶缺銀兩不成，傅小姐可是有其他吩咐。」

姚氏見慣了貴人，傅清歡聽她語氣倒像是幫人做過不少害人之事，但見姚氏目光磊落便等她繼續說。

姚氏見傅清歡不答，只好再點明一些：「傅小姐府上可有人……偷偷……懷了孩子什么的，要送出去歸家將養。」

傅清歡這才明白，京里各個府里都有些丫鬟侍女的，有些想著爬到老爺少爺身上得一兒半女，母憑子貴的，可京里的主母們又豈是這般任由丫鬟欺壓的人，多半這批丫鬟連著孩子一起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了，而姚氏，要么是個有大慈悲的人、要么內力謀劃些什么，她悄悄收容這個丫鬟侍女，受她們本人或者他人所托送她們歸家。

姚氏只是嘆息：「都是些可憐人，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