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美人眸(1 / 2)

紅樓遺秘 迷男 2616 字 2020-11-15

第十七回美人眸

寶玉隨那五盜到了梨香院外旁邊的廂房頂上,就見下邊一眾巡更人正提著燈籠走過來,當中夾著幾個順遠鏢局的鏢師,個個神情倦怠,有人叫道:「換班啦!換班啦!」屋里又有數人開門出來,邊整衣裳邊懶懶道:「巡這么勤干嘛,來了幾天連個小毛賊都不見一個。」

無極yín君韓將把手一揮,寶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邊五盜一齊縱身飛落,如鬼魅般一陣游走飄盪,屋下那些巡更人便如中了邪似的東倒西歪,眨眼間無聲無息地倒了一地,再世yín僮王令當與午夜yín煙滿連又搶入廂房之中,不一會就悠悠閑閑地走出來,笑道:「屋里的也搞定了,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寶玉這才跳下屋頂來,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心里忖道:「聽璉二哥說這些人里有的是從都中大鏢局里請來的鏢師,怎么這般沒用?一下子就全都被制,難道這五個采花大盜會什么魔法不成?」

無極yín君韓將道:「小兄弟,還有一些武館的人呢,他們住在哪里?」

寶玉只好道:「就在隔壁的那排廂房吧。」

花山鱷紀豪搓手yín笑道:「大伙快快去放倒他們,今晚就可以放心的逍遙快活啦!」

五盜又縱身躍上屋頂,往隔壁奔去,寶玉連忙跟上,過了幾間廂房,見前邊那五盜靜了下來,又似准備偷襲,寶玉遠遠瞧見下邊數人卻還毫無知覺的坐著,心中大急,忽越過五盜向前急奔,故作失足,一頭栽了下去,五盜無防,一時沒能抓住他。

屋下眾人吃了一驚,搶過兵器把在手里,向這邊望過來,為首正是正心武館大弟子鄒遠山,瞧見他不禁大為訝異,道:「這不是賈公子么?怎么三更半夜從屋頂上跳下來?」慌忙上前接住。

寶玉上氣不接下氣叫道:「屋頂上有采花大盜!」眾武館弟子驚覺,紛紛往屋上望去,果然隱約有數條人影,已有人縱身躍上,正是跟茗煙打過架的「滾地獅子」古立,提刀大喝道:「大膽yín賊,竟敢來偷王府耶!」

無極yín君韓將恨道:「這小子果然有問題。」其余四盜心中亦大怒,正欲下來收拾寶玉,但見有人躍上來,便搶上招呼。

春水流肖遙與之最近,長袖一揮,叱道:「滾下去。」古立已躍至屋頂站住,一刀揮出,竟如砍入水中,渾然使不出力,反倒被推得向後仰倒,忙將雙腿下蹲,勉強扎住馬步。

春水流微微一怔,道:「少林派的么?」長袖一收,又生出一股拉力,扯得他往前欲撲。

古立連忙把持重心向後,腳底已有些浮起,心頭方暗叫不妙,只聽對面那人喝道:「少林的也給我滾下去!」只覺一股暗力如驚濤拍岸般涌過來,再站不住,終從屋頂上摔了下去。

眾師兄弟忙上前接住,皆以為古立只身上去吃了虧,紛紛怒喝縱上屋頂上去。古立強捺住胸口的血氣翻騰,哼叫道:「大家小心,對方是好手。」話音未落,只聽上邊幾聲悶響,躍上去的幾個師兄弟已先後摔了下來,其中一個落到地下,便彎下腰伏在地上嘔血。

鄒遠山心中駭然,心想自己這幾個師弟的武功皆不弱,少林功夫又最講究下盤根基,怎么一個照面就全被掃下來了?握緊手上一對鐵環,對身邊的師弟白玄使個眼色,叫道:「我與白師弟上去,其余的都在下邊守著,小心叫他們給逃了。」眾師弟應了,紛紛散開四下圍住,心忖這兩個師兄的武功比其他人可強多了,定無不妥之理。

鄒遠山雙環一振,身子已拔地而起,旁邊的白玄使的卻是一條九節銀鏈槍,隨之如蛟龍出海般往屋頂射去。

春水流肖遙一見,道:「這兩個可以。」氣盈袖中,一揮而出,便如那流水般綿綿不絕,轉眼已在屋頂跟鄒遠山交了數合。

那邊花山鱷紀豪笑道:「嘗嘗我的鱷王拳!」手掌叉開,狀如鱷嘴,疾電般往白玄「咬」去,氣勢嚇人,大有一個照面就要把來人打下去的意思。

誰知那白玄十分冷靜,仗著槍長,手上卷動,槍頭便如龍首般飛往對方脅下,反逼得紀豪閃開,終在屋頂站住了腳。

花山鱷紀豪仍笑道:「好俊的身手,比剛才上來的幾個毛躁小子強多了,算是個對手。」

白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聲不吭。紀豪點點頭,又道:「好好,也很冷靜,難得難得,年青人,我們再打過。」身形展動,眨眼間已逼至白玄面前。他身材高大,卻無絲毫呆滯之象,出手倒顯得氣勢磅礴雷霆萬鈞。

白玄面無懼色,身形輕巧靈活,便如那風中柳絮般左躲右閃,銀白色的槍頭不時從冷處飛出反擊,凌厲刁鑽,凈尋紀豪的要害下手。

鄒遠山與春水流肖遙轉眼已交了數十合,竟然絲毫占不到上風,只覺對方武功十分古怪,使得自己處處無法著力。他原本自信滿滿,這些年來專心修習的少林絕技「伏魔金剛環」已大有進境,就連師父殷正龍也稱贊他的這一門功夫已在其上,誰知今天這剛猛無比的神功卻使得難受無比。

再乜乜那邊的戰況,白玄似乎也沒有討好之相,他素來對這個帶藝投師聰明過人的師弟非常有信心,眼見對方還有三人袖手旁觀,而下邊的一眾師弟只怕皆是幫不上手的,心底不由焦灼起來。

殊不知春水流肖遙也在暗自心驚,他雖是個采花大盜,但那真功夫的造詣卻毫不含糊,自創的一套「春水絕流袖」陰柔詭秘,在江南不知已擊敗過了多少追緝他的武林高手,沒想如今碰到的這一個,那手上鐵環下下如雷霆萬鈞地砸過來,令自己挪御得十分吃力,漸漸已完全轉入防守,只怕一個不小心當場就得筋斷骨折。

無極yín君韓將看得眉頭大皺,眼見對方有這兩個人,再無一下子全都制服之可能,又怕驚動街上那些上了重革的巡城馬,愈恨寶玉示警壞了今晚的好事,忽嘯了個暗號,身形展動,竟迅如鬼魅般地奔至鄒遠山身畔,一掌切他肋下。午夜yín煙滿連與再世yín僮也聯袂撲向正與花山鱷纏斗不休的白玄。

鄒遠山大吃一驚,手舞鐵環回防,卻被春水流的長袖狡猾地引了一引,稍稍地就慢了那么一點,但那無極yín君何等疾速,一掌還是切中臂膀。鄒遠山悶哼一聲,飛身速退,已從屋頂跌下去。

那邊白玄忽見左右有人夾來,一下就把他幾處可能的退路封死,竟能冷靜無比地朝一邊撞去,手上鏈槍卷動,護在胸前。

從左邊攻去的再世yín僮王令當一扇擊空,毫不停頓,如影隨形地直跟過去;反擊的花山鱷紀豪也一掌落空,卻計算精確地再往白玄下一步可能的退路截住;右邊的午夜yín煙滿連陰陰地笑著,手持一刃,只待白玄撞上來。他們自上京以來,一路上打了不少硬仗,早已有了極深的默契。

下邊正心武館的師兄弟們見狀大驚,想救也來不及了,個個料想這個白玄定當無幸,卻見白玄再不改變路線,只硬生生的往滿連懷里撞去,手上那條九節銀鏈槍一卷再卷,竟是妙到毫巔,眼見就纏上了對方手中的利刃,下邊已有人情不自禁地叫好起來,忽聽一陣密密的金屬碎響,白玄手上那條銀鏈寸寸散開,人也貼上了那利刃,一抹血花濺出,白玄便「嘩啦啦」地從屋頂上摔下去了。

下邊眾人慌忙上前接住,但見白玄胸前已染了一片鮮紅,只是不知有沒有傷及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