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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H) 池袋最強 1208 字 2020-11-15

這個農村女人不識幾個字,也不懂宴禹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卻肯去學,去問,每天變著法兒讓宴禹多吃一點,陪宴禹一遍遍去醫院,治療,復診。宴禹因為病情的原因整夜整夜沒辦法入睡,現在想想,他是沒多少當時的記憶,甚至沒有多少感覺。

對身邊的一切都是麻木的,灰的,看不到任何顏色。直到有次,老太太再也熬不住了,抱著他哭,瘦小粗糙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腕,那熱乎乎的淚落在他的耳邊、臉頰、頸窩里頭。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身邊有什么東西破了口,一切聲音,顏色,感官,順著那破口,涌到了他身上。

從那淚水的溫度,到陽光,甚至空氣中花的味道,宴禹神經被挑動了。

宴禹反手抱住老太太瘦小的身軀,他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他對外界的感知力非常弱。可他終於找回感覺後,卻從未如此鮮明地感受過,他還活著,宴禹大口地喘著氣,憋在心頭幾個月的情緒,終於在那一刻,爆發出來。他哭得很狼狽,幾近缺氧。他還活著,可父親,已經死了。

陳世華在庭上供認不諱,然而他父親的死因並不是因為那捅在肚子上的那刀,而是在爭執過程中,不小心碰到腦袋,造成的顱內出血。多么冤枉,多么荒唐。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沒了,沒得突然,突然的甚至沒法給陳叔定罪。只因那人及時報警,叫救護車,再參考陳蓉證詞,是他爸先動的手,拿的刀。

判決下來了,正當防衛,不判刑。

他有多么恨陳蓉,就有多么恨自己。恨自己無能為力,他父親那樣正直溫柔的人,怎會殺人。那是一條人命,怎么會到最後,凶手卻半點責任也不背。他不敢猜測陳蓉在里邊,究竟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他已經沒了爸,他不想再沒媽,可他又沒法原諒,內疚心和怨恨日復一日地折磨著他。

他問過陳蓉,他說,那不是事實,爸是枉死的對不對。陳蓉始終一臉青白,只抓著宴禹,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聲音尖利:「是你爸要殺人,是他先動的手。你爸不在了,我還在,不管警察問你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講。」

宴禹又能講什么,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根本不在場,能講什么。

直到那耳環,他在家中發現的耳環。他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卻不敢篤定。他交給了程楚,讓人清洗之前,先做一個血液鑒定。結果出來了,果不其然,那是他父親的血。程楚得了結果,問他,還洗不洗。宴禹在電話那頭沉默久久,最終低聲道:「不洗。」

宴禹慢吞吞在醫院的樓梯里走著,他登上最後一層,推開鐵門,陽光刺入他眼里。風鼓動著他的襯衫,中午陽光熱烈,宴禹沿著建築邊緣的陰影處走,他坐在滿是灰塵的背光處,挨著樓邊,一雙腿懸在空中,他給自己點了根煙。

咬著煙,宴禹眯眼看著樓下湖亭,翠綠植株,忽地電話鈴聲響起,卻是討債人。他許出承諾,答應請人吃夜宵。如今聞延外出歸來,宴禹不見人影,別說宵夜,連早點也無,說好的花花草草,更是萎靡不振,一副許久未被照料的模樣。

宴禹先是抱歉,又道明苦衷。家中有人生病,他千里迢迢歸來,只為照料老人,至於什么時候回去,他也不知。聞延在電話那頭默了默,接著又問在哪。宴禹不明所以,報了地址。他嘴上調笑,難不成聞延要為不值錢的宵夜,花時間精力,不遠萬里,來一場千里送?

聞延咳嗽一聲,磁性十足的聲音在宴禹耳邊微震,他讓他不要自作多情,問來地址不過是為了寄一些保養品,沒多別的意思。宴禹笑了幾聲,心里是有些失落,卻也不多。只胡天亂地和聞延瞎聊,掛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