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華有進一步的接觸，卻又無時不刻的渴望著他。這種矛盾讓他覺得很麻煩很糾結，他不願意去想，他只想很舒暢隨意的生活。

李淡冒著雨走了，留下一臉臉色青白難看的楊閔華，他很氣惱，卻又覺得好笑和無奈。

「……可惡，我在你心里面，居然……居然就是一個色情盜版光碟的價值。」

周五，也是這個月的月底，公司里召開績效考核員工會議。由於公司高管提出了新的考核要求，楊閔華連夜制作了新的績效核算規范。作為主講，上台分析新的績效方案的公司文件和考核方式，順道舉出了公司在改制前的一些不良例子。

「……有些人上班時間效率底下做事拖沓，導致不得不延長下班時間，從而從加班時長上獲取更多薪酬回報。這樣的做法，不僅會降低他人對自己的印象評價，而且於個人職業發展沒有任何益處，也影響了公司的高效成長。」

一直在打瞌睡的李淡聽到這個，內心一震，忽然就醒了。他望向台上堂而皇之說這個話的男人，那人雖然沒有點名，但是上個月加班工資領的最多的就是他，這分明是在公開指責他。

公報私仇！這種公私不分的行為，實在太惡毒了！

真是個小肚雞腸胡攪蠻纏毫無氣度的男人！

等到下班辦公室里的人散盡，李淡直接到行政科去堵楊閔華，看到他一出來，就不由分說拖進辦公室里，啪的一聲就把門拍上。

「……你為什么要在會上指責我！」

「這本來就是事實。」

「我根本沒有想這么做的意思！」

楊閔華坐在那里，展開雙臂揉了揉肩膀，毫不在意地說道，「那我不管，你看起來就是這樣的……就你對我的變態指數，足夠我扣你行為作風的分數了。」

這個人果然是在挾私報復！

「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惡心的人！」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楊閔華隨手從後面的紙箱里拿出一沓印著密密麻麻五號字的a4紙扔給他，「我以前生過一場大病，動完手術之後，體內白細胞增多，細菌感染就會持續高熱難退。在高燒不退，吊針三天的情況下，每天晚上都無法入眠。我想起了你說的那些話，就搜索了你所說的那幾個關鍵字類似讀音的詞，然後把所有能搜索到的有關文件的文字全部打印出來，每晚通宵一字不漏的全部看過。還有所有相關類型的其他形式的作品，比如電影，圖畫……所有能夠加深我理解的東西，我全部都刻錄下來看完，查閱相關資料，最後還做了圖表統計和研究報告。」

「最後還意外發現一個名為「蛋蛋掃文整理」的壓縮文件，我把里面的格式的文件全部載入筆記本里，把能買到書的全部買下來，不能買到的全部打印出來，一頁一頁全部仔細讀完。」

「啊，這里還有我為這個壓縮文件包里面的所有小說專門做的閱讀分析筆記。」他順手遞過去，「……你要不要看？」

李淡睜大了雙眼——他打開那個字跡端正好看的筆記本，第一頁還仔細的做了目錄，目錄上的小說居然真的是他無聊時候整理的那個文包里的東西。

「雖然里面那些感官刺的我，也是個惡心的人。」

「……你不是要我活在你的硬盤里么？」楊閔華溫柔地笑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斯文，「我正在努力地向你所希望的地方靠近。三十歲的我，居然也像小孩子一樣，對沒有回報和價值的事情耗費精力和時間，並且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