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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縱昏迷的第四天,田嚴琦才趕過來看他。

夏耀的精神本來就隨著袁縱昏迷時間的增長在走下坡路,再一看到田嚴琦和他的那張臉,狀態更差勁了。

田嚴琦偏偏還在那哭,雖然沒哭出聲來,但是這么一張慘兮兮的臉加上悲痛欲絕的表情,還是讓夏耀消化不了。

「哭什么?他又沒死。」

田嚴琦完全是止不住的,轉過身背朝著夏耀,肩膀依舊在抖。

夏耀心里也不落忍,但這個時候真心看不得有人煽情。

「行啦,有完沒完?娘們兒唧唧的。」

田嚴琦哽咽著說:「我就不信你沒哭。」

「我哭我也不當著別人面!」夏耀語氣生硬。

田嚴琦轉過身來,在袁縱的病床前立正站直,就像每每探望軍官一樣,特別鄭重地敬了一個軍禮。

問題是袁縱現在合著眼,夏耀怎么看怎么像殯儀館里面的儀式,心里那叫一個膈應。

「我操你要不要這樣啊?」

田嚴琦說:「我這樣是給他力量。」

「這樣要管用我早就敬禮了,還用得著勞您親自動手?!」

正說著,突然一個沉睿的男聲響起。

「你怎么來了?」

那一刻,夏耀有種瞬間被人拋上天堂又踹下地獄的錯亂感,袁縱醒了!可他為什么是這個時候醒的?就像夏雨荷一樣等著盼著恍若隔世,最後竟然讓容嬤嬤給橫刀奪愛了!

田嚴琦也特別驚訝,「你醒了?」

夏耀一看他們兩個人互動心里特別不舒服,但又說不出什么,畢竟人家倆人都是重病號,各有各的可憐之處。

於是費勁地翻了個身,背朝著袁縱,自個跟自個置氣去了。

田嚴綺怕影響袁縱休息,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臨別前還和夏耀打了聲招呼,夏耀也沒搭理他,田嚴琦關上門就走了出去。

袁縱這才把頭扭向夏耀,沉聲喚了一句。

「小妖子……」

夏耀背朝著他一身的怨氣,連點兒反應都沒有。

袁縱嗓子很不舒服,氣息也很差,但面對夏耀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妖子……轉過來讓我看看……」

直到醫生進來,夏耀也沒搭理袁縱,後來醫生給袁縱檢查了一下,又叮囑了他很多話。袁縱的目光一直放在夏耀身上,他發現夏耀的呼吸特別均勻悠長,他是自個氣著氣著就睡著了,再大的氣也抵不過幾天沒合眼的疲乏啊!

精神驟然松懈,一覺干到晚上十二點多才醒。

袁縱也因為身體狀況的原因,在夏耀睡著後又補了一覺,晚了夏耀一步醒過來。醒來之後夏耀已經把身體轉過來了,正直勾勾地看著他,一臉痴漢的表情。

「趕緊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個傻樣兒。」袁縱醒來就擠兌夏耀。

夏耀朝袁縱呲了一嘴的小白牙,後來就著這個口型繼續咧著嘴樂,越說他傻他還越來勁了。

袁縱的身體還處於半麻痹狀態,體力沒有完全恢復,不然早就一只大手拒人抄過來了,要不要剛醒就給這么大一個刺說:「沒就沒吧,要它干嘛用?」

「腳趾能掌握平衡。」夏耀說。

袁縱說:「就是斷了一條腿,老子的平衡能力也照樣杠杠的。」

袁縱越是這么說,夏耀越懸心疼,所以夏耀嚴重懷疑袁縱有佯裝堅強博取同情心的嫌疑,盡管他心甘情願地上當受騙。

袁縱又說:「過去的三寸金蓮綁得腳趾頭都貼在腳底板上,不是照樣走路么?」

「可是沒有腳趾頭,無聊的時候摳什么?」夏耀言辭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