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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和沈琴風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第一次見有人敢對著莫仲暉大呼小叫,奇怪的是,莫仲暉非但沒生氣,反而還在輕聲誘哄著,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耐心。
「你就是想見他一面是吧?我來想辦法。」莫仲暉黑著臉道。
安暖冷冷的橫了他一眼,一字一句怒吼道,「莫仲暉,給我滾。」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出來的竟然是倪慧。只見她雙眼猩紅,臉色慘白,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
安暖心疼的哀求著,「倪阿姨,讓我見梓飛一面,只要看一眼就好。」
倪慧靠在門框上,虛弱的對莫仲暉道,「莫先生,讓我單獨跟她聊兩句,放心吧,我都已經這樣,也沒有力氣再對她動手了。」
安暖朝著莫仲暉吼了起來,「莫仲暉,你滾,給我滾。」
莫仲暉眉頭擰了擰,狹長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莫仲暉你開以後,倪慧低低的說了聲,「你起來吧,不要跪著了。」
安暖聽話的站起身,雙腳卻有些發軟,借助牆壁的力量,她才穩穩的站住。
「我答應你進去看梓飛一眼。」
她沙啞的聲音突然認真的說,安暖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什么條件,您說,只要能讓我見梓飛一眼,我統統答應。」
倪慧深吸一口氣,「第一,見過梓飛以後,無論他將來會不會醒,往後見了面你們就是陌路人。你把我兒子害得已經夠慘,倘若他有幸醒來,希望你離他越遠越好,不要再殘害他了。」
安暖哭著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第二,這幾天我也看到,莫仲暉對你還有心,你回到他身邊吧。」
安暖難以置信的望著倪慧,激動的說道,「倪阿姨,我可以離開梓飛,可是我不能跟莫仲暉在一起,你放心,只要梓飛醒了,我就走,離開江城,躲得遠遠的,讓梓飛找不到我。」
倪慧冷笑出聲,「你也知道梓飛會去找你,我那兒子我太了解他了,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去尋你。只有你回到莫仲暉身邊,他才會死心,就像當年那樣,對你徹底死心。」
安暖握著她的手哀求,「我可以隨便找個人結婚,可我絕不能和莫仲暉在一起。阿姨,我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你,可你不要逼我和莫仲暉在一起。」
倪慧無情的甩開她的手,冷冷的說道,「我就這兩個條件,你能做到,現在就可以進去見梓飛。倘若有一條做不到,那就回去吧。」
「阿姨,你不要逼我和莫仲暉在一起。」
「莫仲暉足夠強大,梓飛這輩子最害怕的敵人就是他,你只有回到他身邊,梓飛才會徹底放棄,當然,這也是他能夠醒過來的情況下。」倪慧說著抹了把眼淚。
頓了頓,她沙啞的聲音又繼續說道,「我知道凶手是何思琪,可有莫仲暉護著,我們常家拿她沒辦法。你在莫仲暉心里多少有些地位,這個仇就由你來報。」倪慧說著用力握緊了她的手,哽咽的說著,「無論我們梓飛能不能醒來,你都必須給他報仇,這是你欠他的。」
倪慧不得不承認,安暖對梓飛來說是重要的。就在安暖在外面聲嘶力竭的吼叫時,梓飛的手微微動了動。
——
安暖終於見到了常梓飛,身上的管子全都拔掉了,呼吸很正常,只是雙眼緊閉,像睡著了似的。
整個病房安靜極了,只聽到點滴滴答滴答的聲音。
安暖把他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唇邊親了又親,眼淚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滑落。
她不知道,那一刻常梓飛用了多大的力道將她推開,不知道怎樣的愛才能有勇氣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也許那一刻他根本沒有思考,只要她好好的。
「常梓飛,我多么希望躺著的人是我。所有的罪讓我一個人來承受。」
哭了幾天下來,安暖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
「我死了就可以去天堂和爸爸媽媽團聚了,你卻有大好的前程,為什么要這么傻,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安暖越說越傷心,腦海里滿是常梓飛寵她疼她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他不顧一切將她推開的那一刻。
人就是這樣,以前分手爭執的時候,怎么都想不到對方的好,一旦失去,那些過往紛紛涌進了腦海,揮之不去。
「常梓飛,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一定要醒過來。等你醒來,我就離開你的世界,再也不去打擾你的生活。」
當安暖說到這句時,常梓飛的手突然動了動。
安暖驚叫了起來,大喊,「醫生,醫生,他動了。」
倪慧沖進了病房,醫生也陸續趕來。
經過檢查,醫生很是欣慰的對他們說,「病人求生意識變得很強,多跟他說說話,有好處,也許會有奇跡發生。」
——
安暖接連幾天都在醫院照顧常梓飛,大部分時間就在跟他說話。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說了很多長大後的事,還有常梓飛在國外的那些年,安暖在江城的生活。
醫生說常梓飛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正在漸漸恢復意識,只要家屬不放棄,總有一天會醒來。
終於,在一個暴風驟雨的黑夜,常梓飛醒了。
那天,很不巧,安暖回去洗了個澡。連續幾天寸步不離的守著常梓飛,倪慧已經嫌棄她身上有味道。只是沒想到,她回去洗個澡的工夫,常梓飛就奇跡般的醒了。
安暖回到醫院的時候,看到幾個醫生跑進常梓飛的病房,那陣仗嚇得安暖雙腳癱軟,因為醫生讓家屬做好心理准備,也許會突然醒來,也許會突然離開。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安暖跑過去攔住了一個醫生,顫抖的聲音問,「病人怎么樣了?是不是出事了?」
醫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很鄭重的說道,「病人醒了,我們去給他做檢查。」
安暖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即欣喜若狂。
她想要沖進病房,倪慧卻在這時走出來攔住了她。
「倪阿姨,我聽說梓飛醒了,讓我進去看看他。」
倪慧一臉嚴肅的表情,冷冷的說道,「安暖,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只要梓飛醒了,你就永遠從他面前消失。」
安暖急哭了,哀求道,「阿姨,你讓我進去看他最後一眼,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他說。」
「免了,什么都不用說了。梓飛醒了,他現在情緒很穩定,醫生正在給他做進一步檢查,你就別進去影響他的心情了。從現在開始履行你的義務,回到莫仲暉身邊。我會告訴梓飛,這段時間你不曾過來看過他。」
「倪阿姨,不要。」
倪慧臉一沉,有些生氣的悶哼,「安暖,難不成你打算食言?」
「我沒有,我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我真的很想跟他說說話。」
倪慧哼道,「這幾天你已經說得夠多了,走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倪慧說完殘酷的轉身,進了病房。
望著那扇門在她眼前打開又闔上,安暖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莫過於,我站在門外,卻看不見你的模樣。
她並沒有離開,一直等到醫生做完檢查從病房出來。
「醫生,他怎么樣了?」她急急的走過去問。
醫生笑了笑,告訴她,「病人狀態很好,已經能進食,你不用太擔心。」
安暖松了口氣,她多么想推開那扇門進去看看他。
正在猶豫著,江倩柔突然來了,將安暖拉到一邊,嚴肅的說道,「安暖,你想怎樣,別忘了你答應了倪阿姨什么。」
安暖一臉悲痛的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他。」
江倩柔悶哼一聲,「他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還嫌把他害得不夠慘嗎?」
「我——」她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倪阿姨剛剛通知我,常梓飛已經醒了,所以你不用再進去了,我告訴梓飛,這幾天一直是我在照顧他。安暖,你走吧,別再給我們添堵了。」
江倩柔冷冷的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
安暖站在外面,卻能清晰的聽到里面的聲音。
「梓飛,你看誰來了,你昏迷的這幾天,一直是倩柔在照顧你,醫生都放棄你了,倩柔卻不肯放棄,每天陪著你說話。老天爺大概是被感動了,她回家洗澡的這點工夫,你居然就醒了。」
常梓飛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的看了看江倩柔,又望了望門的方向。
江倩柔走到床邊坐下,握著他的手哽咽的說道,「你終於醒了,以後再也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倪慧又說道,「梓飛,你瞧,你傷成那樣躺在床上,醫生都說會變植物人,倩柔卻還對你不離不棄,這樣的女孩子若能把她娶回家,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等你好了,你們就結婚吧。」
常梓飛沒說話,視線始終望向門外。
倪慧大概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嘆著氣道,「俗話說患難見真情,這話一點都不假,和倩柔相比,安暖的行為簡直是令人氣憤,你知道嗎,你昏迷的這段日子,安暖一次也沒來過,不僅如此,她還回到了莫仲暉身邊。虧你為了她連性命都不顧,她的心里卻只有莫仲暉。孩子,以後不要再為她做那樣的傻事了,她一點都不值得。」
常梓飛清澈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去,似乎是累了,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
安暖與他一門之隔,站在外面,聽著里面的對話,一顆心疼得厲害。
也許結束是對彼此最好的結果,她再也不能自私的享受他給的愛與寵,再也不可以。
轉身離開,那一刻,心很疼。
安暖沖進了狂風暴雨之中,她多么想要仰天長嘯,多么想要徹底發泄。
莫仲暉坐在車子里,看著暴雨中瘦弱的身體,這幾天她幾乎沒怎么吃東西,沒日沒夜的陪在常梓飛身邊。他嫉妒得想要發瘋,可是心疼卻是心底最強烈的情緒。他甚至想,如果躺著的人是自己,她會難過嗎?
「莫先生,安小姐他……」
坐在副駕駛的張旭都忍不住心疼這個女人。
「就讓她發泄一會兒,這幾天她受得委屈夠多的了。」
大雨淋濕了她的身體,安暖撕心裂肺的哭出聲,淚水混雜著雨水,已經分不清。
直到看到這小小的身體倒下去,莫仲暉才發瘋的跑下車。
——
那天晚上,安暖病了,高燒到四十度,沈琴風召集了醫院所有最好的醫生,退燒葯吃了,點滴也吊了,可燒怎么都退不下去。
看著幾近瘋狂的莫仲暉,沈琴風膽戰心驚的開口,「莫先生,你別急,安小姐幾天的勞累,加上沒吃東西,導致虛脫,我們給她打了營養液,會慢慢好起來的。」
莫仲暉怒吼,雙眼猩紅,「都過去幾個小時了,燒一點沒退,這叫慢慢好起來?你們會不會看病,如果天亮之前燒退不下去,我明天就把醫院給碾平了。」
沈琴風倒抽一口氣,第一次見莫仲暉發這么大的火,就連張旭,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莫仲暉。
好在安暖很爭氣,在莫仲暉發完火之後,就慢慢退燒了。
沈琴風松了口氣,戰戰兢兢的說道,「莫先生,安小姐已經在慢慢退燒,但是身子還很虛弱。」
幾天沒吃沒喝沒睡,虧她堅持了這么久,是什么力量在支撐著她。想到這里,莫仲暉嫉妒瘋了。
安暖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來,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便是莫仲暉。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莫仲暉也瘦了一圈,胡子也長了,看上去有些邋遢。
莫仲暉激動的喊著沈琴風。
沈琴風現在聽到莫仲暉喊他名字就緊張,深怕一個不小心,莫仲暉就怪罪他。他一夜沒睡,就在不停的給安暖量體溫,降溫。
經過檢查,沈琴風松了口氣,「莫先生,安小姐的燒已經退了,現在可以適當的喂點白開水,吃點清淡的白粥。」
莫仲暉沖著張旭吼了起來,「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倒水去。」
「這就去倒水,這就去。」
張旭趕緊跑到一邊倒水,因為手抖,滾燙的水差點倒在手上。
莫仲暉接過水杯,一勺一勺的放在嘴邊吹冷,再小心翼翼的喂到安暖嘴里。慶幸的是安暖並沒有排斥,大概是渴了,她乖乖的喝下莫仲暉喂得小半杯水。
「餓不餓,已經讓去煮粥。」
安暖微微點了點頭,是真的餓了。
莫仲暉又朝著張旭吼了起來,「趕緊去催催,煮個粥煮到現在,會不會做事。」
張旭抹了把汗,趕緊打電話給廚房。
沒過一會兒,潘平親自把粥送過來。
莫仲暉端在手上,一口一口的喂安暖吃下去。
安暖突然變得如此乖,讓莫仲暉有些不適應,他不停的觀察著她。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讓沈醫生給你看看。」
安暖視線轉向沈琴風,干澀的嘴唇動了動,「沈醫生。」
沈琴風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問道,「安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嗎?」
安暖搖頭,虛弱的聲音問他,「沈醫生,常梓飛他怎么樣了?」
沈琴風一個哆嗦,望向莫仲暉,只見莫仲暉瞬間沉了臉,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安暖有些急了,掙扎著要坐起來,著急的問,「沈醫生,常梓飛他到底怎么樣了?你快告訴我。」
「好好好,我告訴你,你別激動,快躺下。常梓飛他情況很好,已經在慢慢恢復,你不用擔心他。」
「真的嗎?你沒騙我?」
沈琴風皺著眉道,「我怎么敢騙你!常梓飛真的在恢復,情況越來越好。」
安暖似乎松了口氣,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
身體徹底恢復是在一個星期後,這一周,安暖每天就住在天堂,莫仲暉的那個套房,莫仲暉也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親自照顧她。
很難得的,安暖這回特別的安分,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吃葯的時候吃葯,也不排斥莫仲暉的靠近。
這天中午,莫仲暉進房間喊她吃飯,看到安暖在收拾東西,他微微怔了怔,低低的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也該離開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悉心照料。」
莫仲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磁性的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一直住在這里不好嗎?」
安暖輕輕甩開他的手,低低的說道,「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去警局告何思琪,我不能讓常梓飛白吃了這么多痛苦。」
墨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忍不住捏緊了她的手腕,嚴厲的說道,「安暖,別去做傻事,沒用的,沒人會相信你的話,你拿不出證據。」
「不試過怎么知道沒用,何思琪是蓄意殺人,有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下一個被害的也許就是我了。莫仲暉,你不該再毫無原則的包庇她,殺人是要償命的,我要她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