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我們可以要個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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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暖去沈辰鵬的卧室看他,此刻他正把上半身脫得光光,薛玉蘭則在心疼的幫他上葯。

「你爸下手可真重,一鞭子下去,皮膚都開裂了,你往後少惹他,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安暖站在門邊,看著趴在床上的沈辰鵬,白皙的背脊上一條很深的血痕,顯得異常的觸目驚心。

她輕輕敲了敲門,薛玉蘭回頭看她,嘴角勾了勾,笑著道,「暖暖,你來了,還好老爺子回來的及時,不然抽了你可就不好了,男人身上留點疤不算什么,女孩子可不能留疤,穿裙子難看。」

沈辰鵬一聲悶哼,「穿裙子她也不會露背呀,不然暉子削死她。」

薛玉蘭反駁,「參加宴會穿晚禮服的時候呢,總之女孩子哪里都不能留疤。」

「行行行,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您先出去吧,讓安暖給我搽葯。」

「好吧,我下去給你燉點補品。」

薛玉蘭把葯瓶交給了安暖,笑著道,「麻煩你了,你們兄妹倆感情這么好,真為你們開心。」

薛玉蘭離開以後,碩大的卧室剩下安暖和沈辰鵬兩個人。

安暖正要幫他上葯,沈辰鵬突然坐起身,「不用上葯,這點小傷不礙事,薛玉蘭就是大驚小怪的。」

安暖撇了撇嘴,有些汗顏。

沈辰鵬轉過身,正面對著安暖,安暖下意識的撇開了頭,男女授受不親,這廝一點都不注意。

見安暖反應如此嬌羞,沈辰鵬笑得直不起身,故意靠近她,問道,「我的身材跟暉子比,誰更好一點?我可是經常健身的,你看有八塊腹肌呢。」

「沈辰鵬,把衣服穿起來。」安暖不看他,低吼。

「可薛玉蘭說有傷口,不能穿衣服,不然會感染。」

「那你躺下來,我還是幫你上葯吧。」

「算了,就不逗你了。」

沈辰鵬很利落的把衣服穿上去。

「不是說穿衣服會感染嗎?」

沈辰鵬在她額頭敲了一記,笑說,「傻,騙你的。這點小傷算什么,以前沒少被他打過。有一次還被他用槍指著腦門呢。」

見安暖不相信的眼神,他淡笑著道,「別不信,外人看他和藹可親,這只是他對外的親民形象,他的身份注定了得偽裝。其實他脾氣很暴躁,我想你也該有所感受了,不過說實話,對你是真寵,從來沒見他這般寵過一個人,也許你母親跟他的感情真的很深厚吧。」

安暖猶豫了下,終究還是說了聲「對不起」。

沈辰鵬墨黑的眸子微轉,突然正色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幫我打個電話吧。」

「打給誰?」

「顧秋。」

安暖怔了怔,隨即問道,「打給她有什么用呢?她還能來這里看你不成?這個家估計她這輩子都進不了。」

沈辰鵬墨黑的眸子漸漸黯淡了下去,抿了抿唇,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只想知道我受傷了,她有什么反應。」

「她就算有反應,那又怎樣?你跟她永遠都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該忘掉她,還她一個平靜的生活。你知道,只要你跟她再有牽扯,沈家是絕不會放過她的。」

沈辰鵬深深嘆了口氣,低低的說道,「是啊,就當我沒說吧。」

安暖當天下午跟老爺子兩個人去了墓園,在母親的墓碑前,老人家老淚縱橫。

不知何時,母親墓碑前的照片換成了陽光下笑得很燦爛的那張,二舅用老相機拍下的那張。大概是二舅讓人換上的,照片看上去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傷感。畢竟那個愛笑的美麗女子已經不在了,她的微笑定格成了永恆。

「外公,您別難過了,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早就原諒你了。」

老爺子用力點點頭,「亦茹那么善良,那么孝順,肯定原諒我了,可是我心里那道坎卻怎么也過不去。」

「外公,人各有命,母親命該如此,您不用太自責。也許就算她在北京,進最好的醫院,她還是會離開我們的。」

安暖心疼的幫老人家擦掉眼淚。

老爺子哽咽的聲音說著,「還好她把你留給了我。」

站在父親墓碑前,安暖心底的羞愧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

老爺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丫頭,沒關系,他如果真的疼你的話,會支持你的,選擇自己心愛的人,讓自己幸福,才是對他最好的報答。否則,如果你不開心,他也不會安心的。」

安暖抿了抿唇,即便這樣安慰自己,心里還是難受,無地自容的感覺。

從墓園回去,安暖和老爺子都比較累了,沈亦銘當天晚上也回來了。

飯桌上,老爺子有些疲憊的囑咐大家,「今天下午,我跟安暖去了墓園看亦茹,你們三兄弟有時間也都去看看她,我怕她太寂寞了。」

說到安暖的母親,所有人的情緒都低落了起來。

「不過亦茹不在了,我們還有暖暖,以後你們多抽時間陪陪這丫頭。」

大舅笑著給安暖夾了塊肉,笑說,「丫頭多吃點,舅以後多抽時間陪你。」

小舅也拿了干凈的碗給安暖盛了蘑菇雞湯,安暖接過來,卻有些尷尬的說道,「小舅,我菌類過敏。」

安暖話一出,大舅小舅老爺子皆怔住了。

只有薛玉蘭笑著道,「果然是我們沈家人,你二舅也是菌類過敏。」

安暖看了眼沈亦銘,只見他此刻神色復雜,大概還在生安暖的氣。

安暖伸手挽住了沈亦銘的手臂,撒嬌道,「二舅,看在我們兩個都菌類過敏的份上,您就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安暖撒嬌意味很濃,沈亦銘按了按眉心,輕輕『恩』了一聲。

「那感情的事,以後讓我自己做主行嗎?」安暖得寸進尺。

沈亦銘冷眼橫她。

安暖撇了撇嘴,妥協道,「感情的事以後再說吧,吃飯,大家吃飯。」

接下來一頓飯,沈亦銘似乎為表達他已經原諒安暖,不停的給安暖夾菜,夾得全是安暖最喜歡的菜。

「還是二舅疼我,知道我喜歡吃什么。」

一句話哄得沈亦銘情不自禁揚起了嘴角。

苗蓉笑著打趣自己老公,「老公,看來你以後要多花時間陪安暖才行,你看你對她的了解這么少。」

沈亦博抱歉的說道,「我整天在外面,很少有時間回來,也對,以後我盡量多抽時間陪暖暖,暖暖,別生小舅的氣呀。」

「我才不生小舅的氣呢,你們都那么疼我。」說著說著便感性了起來,「我父親離開以後,我一度以為自己成了孤兒,再也沒有家人。可是你們找到了我,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多疼愛我的家人,我做夢都沒有想過。我真的很幸福,因為我有你們。」

「這孩子,好好一頓團圓飯,非得把人給弄哭嗎?」

薛玉蘭揉了揉眼睛,竇雅娟和苗蓉也相繼揉眼睛。

沈亦銘深吸了口氣,有力的手臂搭在了安暖肩上。

安暖為了調節氣氛,轉過頭問沈亦銘,「舅,我以後做錯事,您還用鞭子抽我嗎?」

原本以為他會一笑而過,沈亦銘卻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不會,永遠都不會,上次也只是嚇嚇你。」

「我真被嚇到了,你打算怎么彌補我。」

沈亦銘笑了笑,寵溺的說道,「你自己說,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我想要自由,隨時可以出門,隨時可以回家。」

「好,我會跟警衛說一聲,不過有門禁,十點以後必須回家,十點以後不准出門。」

安暖討價還價,「偶爾有點特殊情況應該可以接受吧?」

「沒有特殊情況。」沈亦銘一字一句。

安暖撇了撇嘴,不再自討沒趣。

——

得到了自由,安暖第二天一早,等沈亦銘走了以後,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

她去酒店看早早,敲了敲套房的門,過了好久,才開門。林易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過來了?」

安暖努力擠出一絲笑,「我來看看早早。」

「恩,正在跟我鬧脾氣,幫我去勸勸他吧。」

「怎么了?」

「我訂了明天的機票回倫敦,他在鬧脾氣不肯回去。」

安暖心口一滯,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進了套房,徑直去了卧室,小家伙賭氣地坐在床上,氣鼓鼓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

「早早。」安暖輕輕喚了一聲,蹲下身朝他張開了手臂。

小家伙條件反射似的轉過頭,看到安暖,小臉綻放了笑容,從床上跑了下來,竄進了安暖的懷里。

「媽咪,你昨天怎么沒來看我?早早想你。」

安暖緊緊的抱著他,心口的某一處在微微抽痛。

「早早,媽咪也想你,見不到你就會想你。」

「那媽咪以後不要離開早早了好不好?」

安暖多么想答應他,可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

林易川倚在門框上,看著里頭一大一小兩只,他只恨自己沒有魅力,不能把她的心給奪過來。否則這兩只都屬於自己,人生還有什么遺憾。

也許他該學著心狠點,一直以來不該給她退縮的機會。又或許他一早用強的,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這些不是沒想過,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強迫她,舍不得看她掉一滴眼淚。倘若和莫仲暉在一起真的能讓她幸福,他寧願所有的痛自己承受。哪怕夜夜想她想得失眠。哪怕堂堂一個男人看著手機里她的照片會想流淚。哪怕明知她不再屬於自己,仍想留在這座城市,偶爾看她一眼也好。倘若此刻,她對他說,『林易川,只要你放棄倫敦的一切,我就跟你在一起』,他林易川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她,哪怕為她放棄全世界他也願意。

他不是個貪戀富貴,貪戀權勢的人,一直以來守著jm,是因為他的家族創辦的公司,他有責任讓它越來越好。擁有了公司,失去她,他不快樂。失去了公司,擁有了她,他依然快樂。

「早早,媽咪帶你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小家伙看向林易川,似乎在等他點頭。

林易川拉回思緒,微微點了點頭。

「我開車送你們去餐廳,正好有事去一趟公司。」

林易川在一家西餐廳門口放他們下來,自己則開著車離開了。

安暖和早早兩個人坐在餐廳,點了些甜點和飲料。

小家伙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說道,「媽咪,老林明天要帶我回倫敦,你幫我跟他說說好不好,我不想回倫敦,回倫敦就看不到媽咪了。」

安暖咬著唇,一時之間什么也說不出口。

「早早,你還記得以前跟我們一起玩的那個阿姨嗎?」

「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只記得我不喜歡她。」

安暖啐了他一口,斥道,「不准說這種話,沒禮貌。」

這幾天蘇然其實經常給她打電話,問她哪天有空,安暖都拒絕了。一方面不想讓她知道早早生病的事,一方面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怒了林易川。

剛剛在路上,安暖給蘇然發了條短信,給了她這邊的地址。

很短暫的時間,蘇然就過來了。

在安暖的眼神之下,早早禮貌的說了聲『阿姨好』。

蘇然看早早的眼神還是很熱切,安暖咳了咳,她很好的調整了過來,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她給早早買的衣服,出乎安暖的想想,全是最知名的品牌童裝,安暖都舍不得買這么貴的,蘇然還買了好幾套。

「這里花了你不少錢吧,其實小孩子,沒必要買這么貴的衣服,穿一年,到第二年就不能穿了,太浪費。」

蘇然苦澀的笑了笑,「沒關系,我從來沒……沒給他買過衣服,這是第一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只要我有這筆錢。」

安暖輕嘆了口氣,「你一個人也挺辛苦的,下次別買這么貴的了,只要穿著合身,料子舒服,穿上帥氣就行了。」

「好的,我下次注意。」

她們聊得一本正經的,可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他們坐著吃了點東西,林易川忽然打來電話,安暖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林』字樣,心里有些發抖,按下接聽鍵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干嘛?」

「你跟早早收拾一下,我過來接你們吃火鍋,早早一直嚷著要吃。」

「你什么時候過來?」

「快到了,一兩分鍾。」

安暖嚇出了一身汗,掛了電話,她趕緊讓蘇然躲起來。蘇然無處可躲,只得懇求餐廳的經理,讓她躲到了廚房。

林易川進來的時候,安暖正在收拾東西。

他看著桌上大包小包的童裝,眉頭微微擰了擰,童裝品牌他不清楚,可是阿瑪尼標志他能不認識。

在餐廳林易川也沒說什么,到了停車場他才隨口問了一句,「干嘛給他買這么貴的衣服?」

他越想越不像她的風格,以前她總在他耳邊念叨,小孩子的衣服要多,但不需要多貴,穿不到一年就穿不少了,買貴了浪費。他每次都笑她,『別說的你很持家似的,我不缺這點錢。』

安暖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早早插嘴道,「這不是媽咪買的。」

安暖倒抽一口氣。

林易川眼睛眯了眯,看向安暖,陰沉的聲音一字一句問,「誰買的?」

早早又搶著回答,「是一個阿姨,她就躲在餐廳的廚房里。」

林易川把手上的大包小包用力甩在地上,大步往回走。

安暖跑過去拖住他,可怎么也拽不住,他輕而易舉就將她給甩開了。

林易川走到餐廳,正碰上蘇然從里頭出來。

蘇然的腳步頓了下來,她看著林易川,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林易川上前一步掐住了蘇然的脖子,語氣陰森森的,「設計害我一次還不夠,還敢從我身邊的人下手,你是不想活了嗎?」

眼淚水從蘇然的眼里滾滾而下,可林易川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

安暖抱著早早趕到的時候,蘇然白皙的臉已經被掐得漲紅了,晶瑩的淚珠掛在兩頰。

「林易川,你瘋了嗎?」

安暖趕緊放下早早,跑去掰開了林易川的手。

林易川轉過頭看了安暖一眼,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燒,安暖也被嚇到了。可不得不把所有責任都拉到自己身上,「對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不關她的事,是我發短信給她,讓她過來的。」

林易川視線轉回到蘇然身上,冰冷的聲音警告,「蘇然,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也許就沒這么好脾氣了。」

「為什么這樣對我?」蘇然哭得梨花帶雨,「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你閉嘴,不要在早早面前說任何廢話!」

蘇然看了眼一旁可愛的孩子,到了嘴邊的話全數吞了下去。

林易川一手抱起早早,一手扣住安暖的手腕,拽著她往停車場走。

安暖跟不上他的腳步,跌跌撞撞幾乎要摔跤,林易川才放慢了腳步。

到了停車場,他先打開車門把早早抱進去。

「老林,你聽我解釋。」

林易川順了順氣,離開前最後一天,他只想好好跟她吃頓飯,當做一家三口最後的午餐和晚餐。他都計劃好了,中午吃早早喜歡的火鍋,晚上吃她喜歡的江城菜,夜宵吃她最愛的蛋糕。可是,此時此刻,除了憤怒,心里更多的是心痛。

「老林,蘇然其實也很可憐,她的身世很可憐,當年設計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林易川憤怒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層哀傷,他輕啟唇角,語氣低沉而淡然,「我已經決定離開,成全你的幸福,明天的機票都已訂好。安暖,你完全不必這樣,不必覺得內疚,也不必急於給我找女人。我一個人,我還有家人,我們會把早早照顧好的。」

「老林,不是你想得這樣。」

「不要因為愧疚給我隨便找女人,明白嗎?心已經很痛了,你還要讓傷口加深嗎?」

「對不起。」安暖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此刻的情緒,「老林,我真的不是要隨便給你找女人,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清楚得很,可她很可憐,她畢竟是早早的……她有權利見早早的,這回也就是給早早買了幾件衣服而已,我曾經差點成為母親,我能夠體會一個母親的痛。老林,不要那樣對她了好不好,偶爾讓她見見早早吧。」

「安暖,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林易川說完上了車,車子啟動,安暖聽到早早在里頭的哭喊聲,『媽咪,媽咪』,一聲一聲聲嘶力竭。

林易川的車子軋過童裝品牌盒子,嗖得開走了。

安暖蹲下身,把盒子里的衣服取了出來。

也許她不該自作主張,可她覺得蘇然可憐,一個母親,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在同一座城市,可她見不著,抱不到,親不了,那種痛安暖能夠體會。曾經失去孩子,她一度沒有力量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