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沒人比我更愛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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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銘連續開了一天會,大大小小,重要的不重要的,他全都參加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有些事拋之腦後。與會的人見到沈亦銘都萬分激動,個個變得小心翼翼。可誰知道他壓根兒無心聽他們的陳述,一顆心總有些不安。自從坐上這位置,便沒有什么能夠動搖他的決定,他始終以一顆冷漠的心面對身邊的人,即便是沈辰鵬,他也早早的把他送到國外。然而現在,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會心軟,仿佛只要跟那丫頭有關,一顆心便堅硬不起來。

他看了看時間,外面大概已經天黑了。會議沒結束,他便提前離開了。

貼身警衛神色有些凝重的告訴他,「先生,安小姐還在辦事處。」

沈亦銘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淡淡的吩咐司機,「去辦事處。」

車子一路開往辦事處,沈亦銘只覺得心里煩躁,壓抑的幾乎能讓人窒息。

到了辦事處,遠遠的便看到安暖瘦小的身子在淋著雨,老天爺像是故意似的,就在此刻,雨下得更猛烈了。仿佛化作了顆顆石子,狠狠的敲擊著他的心。

司機看到他的表情,很快把車開到了安暖面前。

車子還沒停穩,沈亦銘就下了車,對著安暖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瘋了嗎?不要命了?上車!」

安暖倔強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仰著頭道,「您答應我,我就上車。」

「你信不信我抽你!」沈亦銘從來沒這么生氣過,此刻怒火幾乎已經完全燃燒了理智,他恨不得現在就一槍把莫平山給崩了。

安暖語氣軟下來,沙啞又哽咽的聲音哀求,「二舅,求你!」

「上!車!」沈亦銘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強行將她抱上了車。

警衛趕緊遞過去干凈的毯子,沈亦銘用毯子包裹住她的身子,緊緊抱在了懷里。

剛才在外面很冷,安暖倒是沒覺得不適應。此時車里暖暖的,安暖竟不自主的戰栗著,整個身子縮在沈亦銘懷里,不斷顫抖。

沈亦銘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疼痛無比。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跟她較勁,到頭來兩敗俱傷,妥協的是自己,受傷的是她。

安暖虛弱的聲音還在說,「二舅,我不求你放了莫仲暉的父親,我只求你能留他一條命,哪怕終身監禁都行,不要讓他死。」

沈亦銘緊緊的抱著她,氣得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著莫家,你寧願傷害自己的親人,也要維護別人的利益。暖暖,你到底是善良,還是傻。」

懷里的人兒沒了聲音,沈亦銘低頭一看,這丫頭在自己懷里睡著了。她的身體很燙,他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燙的立刻分開。

對著司機大吼一聲,「開快點!」

車速提到最快,他們到了沈家時,醫生已經等在家里了。

沈亦銘親自將她抱進了屋,三個舅媽幫她換下了潮濕的衣服。醫生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有些擔憂的告訴沈亦銘,「小姐高燒至39度6,導致昏迷不醒。」

沈亦銘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老爺子對著沈亦銘一頓怒罵,「你怎么回事?怎么把這孩子弄成這樣了?你還是孩子的……舅舅嗎?」

沈亦銘默默的承受著老爺子的斥責。其實此時此刻,沒有人比他更心疼。

他以為狠一點,再狠一點,就會讓她明白一些道理,可是心到底還是軟了。也許只有順了她,等到有一天現實狠狠給她一巴掌,這丫頭才會真正長記性,他就怕到了那一天,付出的代價會有些大。

安暖被喂了退燒葯,輸了幾瓶營養液,沈亦銘坐在她床邊,不停的用冷毛巾幫她擦拭額頭,臉頰,手臂。兩瓶營養液輸完,她的溫度也降了些,只是依舊有些高。

「先生,您不用太過擔心,安小姐沒事的,燒會慢慢退下去的。」

沈亦銘點點頭,讓他在外面隨時待命。

沈亦銘就坐在安暖床前,不停的用冷毛巾幫她擦臉,不停的用手去觸她的額頭,感受她的溫度。

薛玉蘭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醫生都說安暖沒事了,退燒總有個過程的,你別太擔心,下去吃點飯吧。」

沈亦銘煩躁的擺手,「不吃。」

他哪有心情吃飯,一顆心仿佛都快要心疼碎了。

薛玉蘭咬了咬唇,溫和的聲音安慰道,「你放心吧,暖暖不會有事的,飯總是要吃的,大家都在等你,你總不能讓大家跟你一起餓肚子吧。」

沈亦銘沒耐心的回道,「我不吃,你們吃吧。」

老爺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朝著沈亦銘罵道,「你把這丫頭弄成這樣,現在倒是知道心疼了,你有什么權利對別人發火,誰都不欠你什么,喊你吃飯那是心里有你,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老爺子轉向薛玉蘭,「玉蘭,走,我們下去吃,甭管他。」

老爺子把薛玉蘭拉下樓。

餐廳里,氣氛有些詭異,誰都不敢出聲打破這寧靜。

薛玉蘭坐著,漫不經心的吃著飯菜,眼里的淚珠滾滾而下,悉數掉在了米飯里。

老爺子看著心疼,到底是他沈家的兒媳婦,為了沈家盡心盡力幾十年。

老爺子輕輕拍了拍薛玉蘭的肩膀,低沉的聲音安慰,「玉蘭,你別跟那渾小子一般見識,把暖暖弄成這樣,他心里不好受,你就原諒他吧,等暖暖好了,我來好好說說他。」

薛玉蘭抬起頭,對著老爺子勉強的笑了笑。

一家人都沒怎么吃,簡單的走了下形式,便紛紛上了樓,去看安暖。

大床上,安暖靜靜的躺著,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發出的聲音低不可聞。可他們都知道她是在呼喊莫仲暉,一聲又一聲。

老爺子心疼壞了,低哼一聲,「給暉子打電話,平時倒是殷勤的很,這個時候他人在哪里?」

沈亦沛趕緊拿出手機給莫仲暉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那頭才接通。

莫仲暉怎么也沒想到沈亦沛會給他打電話,他客客氣氣的打著招呼,「大舅,您好。」

「暉子你在哪兒?趕快來家里,暖暖高燒昏迷不醒,嘴里在喊著你的名字,你趕緊來陪她。」

莫仲暉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我在美國。」

沈亦沛悶哼一聲,「你莫家現在這種情況,你跑去美國干什么?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暖暖,你好撇清關系是吧?」

沈亦沛看到安暖這個樣子,他也心疼,語氣忍不住重了些。

「我這里有個朋友生病了。」

沈亦沛更氣了,「什么朋友,比你家人,比暖暖還要重要嗎?我告訴你,你若再不回來,下一個就是老爺子打給你了。」

莫仲暉在那頭深吸一口氣,暗啞的聲音說道,「我盡快趕回來,拜托您幫我好好照顧安暖。」

「不用你拜托,暖暖是我沈家人,我們個個都疼她。」

掛了電話,莫仲暉整個人都仿佛沉浸在了傷痛之中。

沈琴風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不是北京那邊有事,有事你就先回去吧,這里交給我,我一定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他,只要有一絲希望,決不放棄。」

莫仲暉臉色凝重,認真的說道,「謝謝你,這些年辛苦你了。」

沈琴風笑著擺擺手,「該說謝謝的是我,在這里,我收獲了愛情。」

沈琴風和一個美國的小護士去年結婚,奉子成婚,現在孩子都出生了。生活可謂是一帆風順,幸福美滿。

他現在很信一句話,有時候我們在一個地方遇不到真愛,換個地方試試,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風景和緣分。

——

沈亦銘自從回到家,就沒有干過別的事,守在安暖床前,一步也不願離開。

沈亦銘都沒有離開,一家人也跟著守護在安暖的卧室里,連老爺子都沒有去休息。

老人家打著哈欠,卻堅持等安暖醒來。

竇雅娟看老爺子疲憊的模樣,挽著他的手臂,體貼的說道,「老爺子,我先扶您下去休息吧,這么多人守著暖暖,不會有事的。」

「不,我想看著這丫頭醒過來。」

竇雅娟啐他一口,「老爺子,瞧您說的,暖暖又不是昏迷,這丫頭只是睡著了,等明天一早,肯定就醒了。」

沈亦銘站起身,低沉的聲音對著大家說,「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一個人照顧暖暖就行。」

沈亦沛皺著眉道,「這可怎么行,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熬夜,你不可以。還是我來照顧暖暖吧。」

沈亦銘淡淡的搖頭,低低的說道,「我只有親自照顧她,我才放心,你們都出去吧,這么多人還會吵到暖暖。」

老爺子氣得哼了一聲,「我們都走,就讓他一個人待在這里,誰惹出來的事,誰來善後。」

老爺子都發話了,沈亦沛便沒再說什么,大伙兒都出去了,連薛玉蘭也出去了。

溫馨的卧室剩下沈亦銘和安暖兩個人,這個丫頭安靜的躺在床上,只依稀聽到她呼喊著莫仲暉的名字。到底是怎樣的愛,才會讓這丫頭毫無原則的幫助莫家。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她的臉還是有些燙。

她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威脅他,他發現自己真的被威脅到了。

當年亦茹要離開的時候,也是用死逼迫他的。

想到這里,沈亦銘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這里突突的跳得厲害,心也抽痛的厲害。

——

薛玉蘭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眼看著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零點。她套了件衣服,走出了卧室,來到了安暖的房間。輕輕推開了門,看到沈亦銘高大的背影,此刻他正細心的用冷毛巾幫她擦拭頸上的汗,他的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又是那樣的專注,以至於她推門進去,他絲毫沒有發覺。

原來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只是他的溫柔從來就不會對自己。心口微涼,她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用不著跟一個小丫頭吃醋。沈亦銘會這般寵她,也是因為對她的虧欠。虧欠了三十年,再怎么彌補都是應該的。

她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低柔的聲音說道,「你回房睡一會兒,我來照顧吧。」

沈亦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低低的說道,「不用,我自己來,你去休息吧。」

冷漠的話到底是讓她有些怒了,忍不住說道,「我曾經生病在醫院做手術,住院一周,你沒去過醫院一回。暖暖現在只是發個燒而已,你就徹夜不眠的守著她,你讓我情何以堪!」

沈亦銘皺了皺眉,「這怎么能比,那次我在外地考察,你讓我怎么趕回來?」

薛玉蘭搖頭,冷冷的說道,「你不用提自己找借口,一個不那么重要的考察而已,你明明可以提前結束,回來看看我。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有個很重要的視察,但是只要聽說暖暖生病了,再重要你也會擇日吧。」

沈亦銘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說這些有什么意思呢?我對暖暖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欠了她們母子那么多,這三十年,我沒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我現在再怎么疼她,都不足以彌補,你還要跟我計較這些嗎?」

看到沈亦銘臉上悲傷的神情,薛玉蘭忍不住心軟了。低低的說道,「我不計較,你心疼她,我心疼你。你去休息吧,我幫你照顧她,放心,你那么愛她,我也不可能對她差的。」

沈亦銘手輕輕搭在她肩上,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沒事,照顧她一點都不覺得累,你去休息吧,女人不能熬夜。」

薛玉蘭咬了咬唇,終究還是出去了。

——

那一整夜,沈亦銘除了上廁所,除了換冷水,就沒有離開過安暖半步。更甚至者,眼睛都沒敢眯一下,不停的給她擦臉,不停的探她額頭的溫度。

在他一夜的照顧下,第二天清晨,安暖完全退了燒,臉色看上去都好了些。

安暖醒來睜開眼睛,看到大伙兒都在她的卧室里,一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她又閉了閉眼睛,想了好久才把昨天發生的事給想清楚。

「二舅。」

開口,聲音說不出的沙啞,令人心疼。

沈亦銘扶著她坐起身,安暖身子軟軟的,只能靠著他的力量坐著。

「外公,大舅,大舅媽,二舅媽,你們怎么都在呀?」

老爺子嘆著氣道,「你這丫頭,頭腦還算清醒,我還以為你醒來誰都不認識了,怎么能做那種傻事。再怎么著,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呀。你知不知道外公一夜都沒怎么睡著,就在擔心你。」

沈亦沛忍不住說道,「你二舅最心疼你,一整夜都沒睡,一直就守在你身邊。丫頭,以後真不能這樣了。」

安暖撇了撇嘴,軟軟的喊了聲,「二舅。」

這聲二舅簡直讓他的心都融化了,他緊緊抱著她,對著竇雅娟說道,「大嫂,能不能麻煩你幫她煮碗粥,這丫頭應該餓壞了。」

竇雅娟笑著回道,「玉蘭一早就起來給暖暖煮粥了,這會兒都煮好在鍋里了。」

安暖看向薛玉蘭,虛弱的語氣說著,「二舅媽,謝謝你。」

薛玉蘭的笑容有些僵硬,淡淡的說道,「傻丫頭,跟舅媽這么客氣干什么,我去幫你盛粥。」

薛玉蘭說著下了樓。

沈亦銘對著沈亦沛道,「大哥,你們都去忙吧,暖暖已經沒事了,有我照顧就好。」

沈亦沛表情有些凝重,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有些事情,沈亦銘心里已經有了打算,他說再多也是無用了。安暖來了這么一出,沈亦銘都快心疼瘋了,還能不聽她的。

薛玉蘭把粥端了過來,沈亦銘接過粥親自喂她吃。

安暖掙扎,「二舅,我自己來。」

「我來吧,張嘴。」

沈亦銘從來沒喂人吃過東西,喂安暖吃粥的動作竟是那樣的精准,放在嘴邊吹冷了才送到她嘴里,深怕燙到她。

安暖吃了小半碗粥便吃不下了,身體很虛弱,只想躺在床上。

老爺子坐在床邊陪了她一會兒,握著她的手告訴她,「暉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很快就能到家了。」

安暖眉頭蹙了蹙,「他在國外,你們給他打電話了?」

老爺子伸手撫摸她的頭發,「你昏迷的時候就喊著他的名字,還能不給他打電話,那死小子不知道跑去國外干什么,等他回來我得好好說說他,沒事別往外跑。」

安暖努了努嘴,「您說他干嘛呀!他去國外總有他的原因,總不能是出去旅游的吧。」

老爺子無奈的笑,「你這丫頭,這會兒都開始護著他了,這往後還能有我們這些人在眼里嗎?」

「外公……」

「好了好了,外公不逗你了,我先下去一會兒,你跟你二舅好好說說話。」

老爺子離開,給了他們時間和空間。

安暖躺在床上,一臉期待的看著沈亦銘。

沈亦銘無奈的笑笑,「行了,不用這樣一副可憐的模樣,莫平山的命,我暫時不會要。」

安暖激動的幾乎要從床上爬起來,「你說的是真的?您肯放過莫仲暉的父親。」

「不要他的命是一回事,放過他是另一回事。安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饒他一命,但是他休想再回到過去,他的官職必定是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