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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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晚十二點,三零二團站崗的哨兵剛要換崗。門一打開就見一輛車打著轉向燈從外面疾馳而入,速度之快讓兩個哨兵愣住,回過神來趕緊去值班室看監控器,看清楚車牌號之後頓時放了下心。

「聽人說咱們團長的家屬過來了,家屬院那邊的房子都裝修好了,怎么團長大晚上的沒事兒還往這兒跑?也沒聽出什么事兒。」

另一個人一邊哈氣一邊扎腰帶:「行了,出了什么事兒能讓你知道。換了崗就趕緊回去。」

團部值班室的燈還亮著,值班的士兵見顧淮寧進來慌忙起身敬了一個禮,顧淮寧回禮,拐彎向自己的辦公室里走去,辦公室里也是燈火通明,周平和趙乾和正在辦公室里等著他。

「怎么回事?」一踏進辦公室顧淮寧就問。

趙乾和匯報情況:「剛剛接到上面電話,有三輛車讓人在高速上給查住了。說是掛的軍牌,一查車牌是咱們這邊的」

這話一說完周平就趕緊接上:「不可能啊!這到年底了車輛出入頻繁師里也查得緊,昨天剛來通知說是凡是出車都得有上面批准的條兒,沒條兒誰還那么膽大妄為還敢往高速上開?!」

「我能騙你么?」趙乾和也著急,「讓軍務部給逮到的,電話都打到軍區有關部門了!而且不是一個還他媽是三個,一對車牌立馬就能查出是哪個部隊的,這不番號一查電話立刻就到了?!」

顧淮寧聽出了個大概:「開車的也是咱們這邊的?」

趙乾和一拍桌子,咬牙:「這事就壞在開車的是地方上的。前幾天總後剛開會說要打擊偽軍車的事兒,這幾天風頭正緊,要要查出來這軍牌是真的,那可就事大了。」

話一出口顧淮寧的臉色也微微一凜,周平還沒聽說過這些事情,只是猶猶豫豫地問:「這要查出來,得怎么處置?」

趙乾和看他一眼,壓低聲音:「肯定得給處分,嚴重了還得交到有關部門進行處理。前年咱們軍有一個後勤部的副部長,就是因為倒買倒賣軍牌這事兒被查住了。雖說就一個,可結果還是免去了一切職務,到時間了直接讓他轉業走人。就這處理決定還是因為這位副部長在上面有人從輕發落了。」

周平聽了有些頭大,「不愧是上面的,軍務部那幫兵還真是眼尖牙利的,逮住一個猛咬。」

這比喻就有些不恰當了,顧淮寧敲了敲桌子說:「人家也是服從命令。上頭老板有令底下的人就得出動。人家就是干這個的,查就讓他們查,這事兒先別宣揚出去,免得有關人士人心動亂搞出什么事端。」

周平應了一聲出去安排。

辦公室里只剩兩個人了,顧淮寧也不跟趙乾和打官腔,眉稍稍一皺:「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火氣有點兒大。」

趙乾和啐一聲:「大過節了還尋晦氣,給老子添亂。」忽而又賊笑著看著顧淮寧,「沒給您添亂吧?這家里是不是還溫香軟玉暖被窩等著呢?」

話音剛落顧淮寧就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還挺拎得清的。」

這話中的深刻含義讓趙乾和頓時內傷,帽子往頭上一蓋,大步昂揚地走出去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顧淮寧摘下帽子後頗是有些無奈。

溫香軟玉?他倒是想!只是現在看來福分還不到。一堆的事兒擺在面前,這樣的日子也難得還有人羨慕。

第二天梁和是被電話聲驚醒的。

她輾轉反側了一夜直至凌晨才睡著,醒來的時候眼皮都澀澀地睜不開,她嘆口氣用手摸了摸枕頭,觸手的潮濕感讓她肯定昨晚夢中她一定是哭了。

梁和認床,每換一個地方總是難以入睡甚至多夢,昨晚她就夢見了爸媽和外婆。說起來她也覺得奇怪,每次到了b市就很容易夢見逝去的親人。電話是葉韻桐打來的,聲音里透著股疲憊,看樣子應該是在醫院照顧了葉老一宿。想起昨晚自己的不告而別,梁和有些不安,葉韻桐倒是沒提這件事。

「和和,你那里還有外婆和你媽媽的照片么?老爺子想看。」

她握緊話筒,過了一會兒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這會兒能拿來么?要不我去取?」

梁和起身環顧了一圈兒,家里安安靜靜的,看樣子顧淮寧是沒回來。她自己是絕對沒可能一個人趕到醫院去的,想了想就應下了。或許是這番思索的時間讓葉韻桐以為她在猶豫,電話掛斷的前一秒一聲低低的嘆息從那頭傳了過來,雖然細微卻聽得仔細。

關於外婆的東西梁和其實留得不多,當初外婆去世的時候很多東西都隨之燒了去,真正保存下來的也就是這幾幀照片了。這些照片是外婆還年輕的時候照的,所以她特意放在這個相冊里珍藏了起來。

梁和翻了一遍,剛准備把相冊放進包里的時候忽然看見櫃子底層還壓了一個黑色的相冊,她稍稍一愣,取出來一看才知道是顧淮寧的相冊。這人在c市的新房里東西是很少的,除卻幾套換洗衣服之外什么都沒有。別說相冊了,能找到一個小紙片都算不錯了,梁和癟癟嘴,好奇心一起,見還有些時間就翻開來看了。

大部分是小時候的照片。穿著八十年代的軍裝,挎著一個小軍包,看上去挺神氣的,就是面部表情太少了,淡漠的不像一個孩子。到了中學就好了點兒,最起碼照相的時候還知道笑一笑。再後來的照片就少了,一下從中學跨越到在軍校時候的照片,理著平頭穿著軍裝,手里還拿著總政頒發的優秀學員證書。這個時候的他好像又回歸到了小時候,隱隱透出一種冷冽的氣勢。

梁和回過頭去翻自己的照片,從小時候扎著羊角辮再到後來的剪刀手,不論是怎樣的姿勢都帶著一臉傻兮兮的笑,看上去就不顯聰明。「果然是以小看大。」小梁同志嘟囔一聲,繼續翻看照片。

忽然有一張照片掉了出來,梁和撿起來一看頓覺眼前一亮。她翻了半天在這上面連李琬的影都沒找到,此刻倒是有一張女人的照片跑出來了。

照片上的人嚴格意義上應該成為女孩兒。十七八歲的年紀,頭發高高束起,穿著一襲白色的棉布裙,模樣很是俊俏。會是誰呢?梁和仔細回憶了一下陸時雨的模樣,搖頭否認。迎著光線梁和發現照片背後隱隱約約像是有字。她翻過來一看,內容讓她微微一怔。

她不經常見他的字,所以這遒勁的字體她看了好一陣子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的,連帶這後面一串的花體英文也覺得陌生——princess lin

梁和握緊照片的手有些抖。

就在此時樓下有喇叭聲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開始嗡嗡地震動,梁和猛地回過神來,切斷電話拎起包向樓下走去。

葉韻桐已經等在樓下,開得還是上次送她回三零二的那輛軍用小吉普,見她下來便提前拉開了車門。梁和站在樓道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跨上了車。

車上的氣氛有些尷尬,梁和有些別扭地看著窗外,倒是葉韻桐這個有可能是她小姨的人先開口打破沉默:「老爺子這一次可是帶著一群人一起暈了,是不是感覺有點兒怪?」

梁和扯扯嘴角,其實昨天葉韻桐說出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應該能明白這一切,只是覺得難以接受罷了。她已經習慣了外婆去世之後的日子,習慣了身邊這個既是丈夫又是親人的男人,所以忽然又多出來的這些親人讓她的世界有些亂套,很多她不用在意的人和事突然出現,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而且,梁和承認,葉老這個外公讓她隱隱有種失望的感覺。

「葉姐。」喊完之後梁和立刻頓住,這個稱呼現在也變得別扭無比,她扭頭看了看葉韻桐,「這個,我該稱呼你什么?」

葉韻桐不禁失笑:「好了,你別想了,過會兒咱們好好談談。」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梁和下車一看見不遠處的市醫院的大招牌就頓時明白了。低嘆一口氣,梁和跟了進去。

「在b市恐怕還得好一陣子適應吧,等老爺子病情穩定下來我帶你四處走走。淮寧工作忙,趙乾和那小子也是個不著調兒的。」

梁和想起趙乾和曾經說過的話,微微一笑,從包里取出來相冊遞到葉韻桐的面前。

「關於外婆的照片我留得不多,能找出來的都找出來了,您帶給葉老看看吧。」

葉韻桐掂量著手中的相冊,嘴角扯出一個苦笑:「梁和,我知道你有心結。可是解開之前你是真不打算去看老爺子了?他這幾天可是見天念叨你。」

梁和垂下眼瞼,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葉姐,你跟外婆分離這么多年,想沒想過她?」

葉韻桐被她問的微微一愣。

想過沒?那個從小就不在自己身邊,只能守著幾張照片的女人她到底是想過沒有?

其實她對母親的感情很復雜。

一開始她是恨老爺子,恨老爺子為一己私欲拆散了這個家。可是當母親將她肚獨自撇下帶著姐姐義無反顧的離開之後她反倒看淡了許多,安心地留在了父親的身邊。

「我想,我永遠不可能忘了她。」葉韻桐緩慢的說,「這個人是一直存活在你生命里的,已經刻成深入骨髓的烙印了,身上有一半兒都是她給的哪里是你想忘就能忘得了的。」說完她看向梁和,目光中帶有釋然和柔軟,「母親離開的時候我還小,說起來那時候我還恨過老爺子,可是你知道么梁和,人的恨和愛有時候很經不起推敲的,尤其是當你沒人要的時候。你外婆走的時候沒帶上我,我留在老爺子的身邊還恨過她一段時間,現在想想覺得好笑至極,其實這么多年,能過去的都過去了。」

梁和沒說話,卻聽得很認真。

「這也算是老爺子和以禎母親之間的一道心坎,以禎母親本就身體不好,在加上多愁善感早早就去世了。再後來老爺子身體也是每況日下,而以禎又常年在國外不回家,所以說這么些年老爺子也是挺寂寞的。」

不知怎的,梁和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下跳棋的時候葉老說的一句話:「人生如棋,真是一步都賴不得。不能悔棋,不能耍賴,不能後退,只能認了命地往前走,哪怕你把最珍貴的東西丟在了身後,也不能揀回來了。」

她好像,有點兒明白為什么當時他會這樣說了,想必是有感而發吧。

放在桌子上的手忽然被覆上,梁和一抬頭,對上葉韻桐的眼睛,那幽黑的眼眸與外婆如出一轍。她小時候就極羨慕別人那一雙黑黑的大眼睛,她的母親和外婆都是,偏偏就她例外。

「什么時候去看看老爺子,嗯?」

她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總是要去看看的。」不能一直躲著。

一縷縷光線打進來,梁和忽然想起一件事:「葉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嗯?」葉韻桐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向梁和,能說服梁和她心里算是輕松了不少,回去也能交差了。別看這個姑娘總是不說話,脾氣軸著呢。

梁和低頭從包里翻出那張下樓前匆匆塞進去的照片,放到葉韻桐的面前。

「我想請你看看,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

「照片?」葉韻桐接過一看,臉色當下就變了,「這,這不是林珂嗎?」

「二哥的老婆,林珂?」梁和一字一頓地重復一變,確認著。

「對,是她。那時候大院里長得最俏的就是她了,我跟她也算熟,錯認不了。」葉韻桐笑笑,自然也看到了照片背後的字,「公主?呵呵,這個稱呼倒是適合她,林珂從小就是被眾人寵著疼著長大的。」

是嗎?梁和微微扎眼。

見梁和有些反常的沉默,葉韻桐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和和,你這照片是從哪兒找到的?」

梁和放在桌子上的手稍稍收緊:「在,在淮寧的相冊里。」

葉韻桐的表情如她預料般有些驚訝,定了定神才說:「或許是鬧著玩兒的,他們那時候關系很好,難免開些玩笑。」

梁和只覺得心頭亂糟糟的,喝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劃開,連帶著笑容也有些勉強:「或許是吧。」

見完葉韻桐之後梁和獨自一人回到了家里,樓道里有一股淡淡的葯香,二樓的任嫂正在過道里熬中葯,看見她的時候柔柔一笑。任嫂的丈夫在顧淮寧手下一個營當副營長,他是志願兵提的干,先是在軍需科機關工作,後來下了營專管後勤這一塊兒,培養了一批優秀的司務長,上面破格給調了副團。她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顧淮寧昨天給她介紹鄰居的時候曾無意地提過,說任嫂之前在老家開過飯店做得一手好菜,讓她沒事兒的時候下樓跟她學幾手。

他的意思梁和明白。顧淮寧工作忙,她一個人在家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湊活,該學的都要學會。想到這里梁和心中緩緩一動,其實她能看出來,不論是哪一方面他都做了長遠打算的。來之前她盡管惴惴不安,但是對於未來的生活還是充滿了興奮和期待的。現在之所以有些混亂大概就是因為有些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吧。

梁和回過神,回以任嫂一個笑容。任嫂笑笑說:「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看來任嫂是個熱心腸的人,梁和笑了笑:「可能是剛來不太適應吧,沒事的。」

「真有可能,我剛來的時候也有些水土不服,好一陣子才緩過來的。你可得多注意,養好身子。女人身子虛對男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兒。」

梁和聽了臉頓時熱起來。這任嫂是哪里人啊,怎么說話一點兒也不避諱,弄得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謝謝任嫂關心,我先上樓了。」

「嗯,回去吧。剛我還看見顧團長回來了,你別說,要在這兒家屬院見團長一面還真不容易。」

他回來了?梁和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向三樓走去。

房門打開,有淡淡的暖氣撲來。客廳一片漆黑,只有廚房里亮著一盞燈,昏黃的燈光讓她稍稍一舒心,換了鞋子進門。脫下軍裝的顧團長此刻成了家庭煮夫,梁和脫掉外套凈了手就去廚房幫忙。

顧淮寧看了眼這個悄無聲息溜進廚房的人,眉毛稍稍一挑:「回來了?」

梁和低低嗯了一聲,伸手去接勺子:「讓我來吧。」

話音剛落他就斜睥了她一眼,這眼神讓梁和有些不自在,低聲嘟囔了一句:「煮粥我還是可以的,你別把我想的那么無能好不好?」

團長同志敏銳的神經已經察覺到梁和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索性把勺子遞給了她,自己屈居二線退到一旁看她煮飯。

在他的印象里梁和就算不上胖,此刻脫了外套一看背影就更顯單薄。灰色的長袖線衫緊貼著身體,將她的線條勾勒得清清楚楚。她的身體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那份柔軟的觸感至今記憶猶新。顧淮寧大致一掃,視線最終落在了她細致的腰部。

梁和被盯著有些頭皮發麻,手中的勺子無意識地在鍋里攪動。這人被她奪了勺子也不知道走,站在後面讓她怎么專心做飯!梁和剛想扭頭去把某人趕出去,腰部忽然被一股大力鎖住,梁和心跳加速:「你,你干嘛?」

掙扎間梁和的右手連帶著勺柄一起被握住,她有些怔愣,一同讓她迷亂的還有男人低低地落在耳畔的那句話:「這種高難度的做飯方式如何?」

仿佛是她的笨拙大大取悅了他。他似乎心情很好,眉梢間堆滿了笑意。梁和臉色緋紅地掙脫他:「別鬧了,飯還在煮著呢。」

說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攪了一下,差點兒把鍋給掀翻,顧淮寧眼疾手快地穩定住了現場,做飯的主導權重新被他奪了過去。熟練地洗菜切菜做飯,動作雖利索,眉宇間的疲倦卻是無法遮掩的。

梁和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良久開口道:「昨晚說的問題解決沒?」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眉頭卻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是什么重要的事兒嗎?昨天那么晚還要出去?」

「小事一樁。」他笑著說,轉過頭揉揉她的腦袋,「先出去吧,飯馬上就好。「

看他這樣,像是不願意談,梁和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不知道是因為b市天氣干燥還是心情不佳的緣故,梁和洗完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總是感覺臉色很差,臉上也癢癢的,一摸總是很干。梁和認真地端詳了自己一番,越看越不滿意,就去架子上找面膜。

突然有敲門聲響起,某人的聲音傳來:「方便么?我拿下毛巾。」

梁和應了一聲,抬頭看鏡子里的自己,確定沒有什么異常才打開了門。有淡淡的男性氣息向她靠近,梁和靠在一旁給他讓道。衛生間本來就不算特別大,現在他一進來,不免有些逼仄。這人仿似絲毫不覺,看她洗好了也不著急出去了,就著洗手台上的水龍頭開始洗手,嘴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明顯是故意的!

梁和不免惱羞成怒,一抬睫准備瞪他一眼,卻被鏡子里突兀抬頭的他逮個正著,微微一慌又趕緊低下頭去。不一會兒一道低低的笑聲響起,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順手一撈帶進了懷里。

「你瞪我干什么?」顧淮寧頗有些嚴肅地問。

梁和無辜:「我有嗎?我只是眼睛不舒服。」

顧淮寧也不戳穿,一只手暗暗放在她的浴袍系帶處,另一只手卻中規中矩:「被抓個正著還狡辯?這態度可不行」

說完手使力一拉,原本就寬大的睡衣頓時就松了下來,春光泄了一大半。梁和連忙跺著腳去遮羞,可顧淮寧卻搶在她前面欺身向前,套在軍綠襯衣外的卡其色線衣就覆在了她的身上,絨絨的質感讓她忍不住顫栗。

「顧、顧淮寧……」她無意識地低語,想要伸手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太微弱,根本推不開,「我、我有話、有話要說……」

無視她的垂死掙扎,顧淮寧將意識渙散的她輕托在洗手台上,雙腿稍稍一頂,便輕易地控制住了她。

「先做了再說。」

話音剛落梁和就感覺到了他的侵入,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顧淮寧垂眼看著她:「閉上眼睛。」她的眼神太柔媚,會讓他忍不住失控,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准暈倒。」

寵溺與咬牙切齒相互交織的語調,他控制得剛剛好,聽在她的耳朵里剛剛好,讓她覺得,似乎這樣就好。於是,慢慢放松身體,盡情迎接著他。

最後結果是梁和同時確實沒暈倒,可是躺在床上的時候卻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沾著被子就想沉沉的睡去。顧淮寧倒依舊是好體力,還有空雙手抱胸站在床頭居高臨下地俯視嘲笑她。

「看來任嫂說的沒錯,女人體虛確實對男人不好。」

梁和大窘,掙扎著撐起身子:「你,你都聽見了?」

顧淮寧挑挑眉:「廚房下面就是走廊過道。」

梁和羞憤:「任嫂這個大嗓門。」

顧淮寧微微一笑,不調侃她了,拿過來被子替她蓋上:「好了,鑒於你今天確實勞累,我就不予追究了。」

這人怎么這么厚臉皮?!梁和憤懣不過,剛想駁回去一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你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

明顯的廢話,團長同志不予理會。

過了一會兒她又悶悶的問:「那你覺得,我應該去見葉老么?」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答。梁和撐起身子一看,他的眼睛緊閉著,仿似已經睡著,低低在心里嘆一口氣,她又縮回被子里去,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和和,葉老的背叛在你看來就那么罪不可赦么?」

梁和愣了愣,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只是覺得,他很不負責任,對外婆和我媽媽很殘忍。他讓我感到失望,是真的失望。」

「我懂。」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緩慢地安撫著,「但我想,葉叔應該永遠不會忘記外婆,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

「怎么說?」

「有些人讓你銘記於心無法忘懷的方式,就是死亡。」他說,「因為你再也沒有機會為逝去的人做任何事來減緩自己的愧疚。」只能一輩子備受良心的苛責和拷問,難以釋然。

梁和眨眼思考了一會兒,顧淮寧不常跟她說些大道理,現在這算不算有感而發呢?他之於林珂,就像外婆之於葉老?

梁和猛地抬起頭想問個明白,可頭頂上的人卻緊閉上了雙眼,呼吸也變得綿長均勻,儼然一副睡熟的模樣。

一想到他昨晚可能一晚沒睡,梁和又不忍叫醒他。

「算了,還是再等等吧。」她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說。

自從梁和答應去看看葉老之後就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她的性格並不要強,在遇到一些她不願意面對的問題時往往可能會選擇躲避。但是有些事總歸是躲不過去的,就像在葉老這個問題上,所以梁和只好去面對。

在去見葉老之前梁和為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備,還專門選了一個顧淮寧空閑的日子跟他一起去的。

醫院外面人很多,顧淮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停好車子後向大廳走去,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應該早就進去的梁和仍舊站在門口舉棋不定,不由得微嘆一口氣,走過去輕按住她的肩膀:「不願意去咱們就回家。」

低沉溫柔的語氣仿佛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梁和搖搖頭:「不用了,進去吧。」

顧淮寧點點頭,攬過她的肩膀向里面走去。

葉老的病房在走廊的盡頭,安寧靜謐的環境很適合養病,而且為謹慎起見,旁邊還配備了專門的值班室,二十四小時都有醫院專門安排的專家坐診值班。對於這樣的大手筆,梁和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她輕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是一個小護士。小護士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用手指了指里面,示意他們都在休息。梁和和顧淮寧心下了然,謝過護士之後就輕悄悄地走了進去。

葉老還在睡覺,而外間的沙發上也躺了一個人。那人睡得有些將就,鞋子沒來得及脫,領帶松松垮垮地系著,周身也只搭了一件薄薄的風衣。

葉以禎,竟然是葉以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