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出大事了。

傳說這種天氣在沙漠當中也叫做鬼打牆，這是因為剛開始的天氣和沙塵暴沒什么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天上的烏雲格外濃密。

可是鬼打牆在沙漠當中可是有死神之稱，一旦發作起來就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或許一周，或許半月，或許一個月兩個月……

到最後的時候烏雲甚至能漂浮在每個人的頭頂，距地面也只有兩米左右的高度。從遠處看來就好像是一面面黑色的牆壁停留在地上一樣，根本無法正常地視物。

「老頭子，不過是一場沙塵暴而已，還不趕快做你的東西！」

壁虎派去在旁邊監督的幾個男人本來就無所事事，現在看見剛剛還在打鐵的黃老三突然停了下來，忍不住大聲吼道，還朝著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吐沫。

「奶奶的，這是什么鬼地方！要不是老子當年失手殺了兩個人，現在還在s市橫行霸道，誰敢說一個……」

「算了吧，殺一個人說是失手也就算了，殺兩個還能失手，你騙誰呢？」

另外一個男人嗤笑一聲，肩膀上的肌肉鼓鼓的：「別裝了，反正在這兒誰也不干凈。」

「哼，你們又知道什么，老子當時是被逼急了！」

男人沒料到突然被搶白，當然惱羞成怒，惡狠狠地朝著黃老三開了一個空槍：「格老子的，再不好好干活一槍斃了你！」

「是是是，我現在就繼續做，各位千萬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哈。」

黃老三這才如夢初醒，知道這群人都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不知道這種天氣的可怕倒是也正常，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繼續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現在說什么想來這群才來了沒多少年的男人都不會相信，等到這天氣加重的時候自然知道可怕。

為了他的腦袋著想，還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吧。

黃老三雖然看上去是個笨的，但是心里還算是有點兒心眼，一邊叮叮當當拿起錘子開始繼續打鐵，一邊在心里盤算著。

「我說老頭子，我看你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估計明兒就能弄完了。」

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蹲在沒風的地方抽煙，生怕這里的大風將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根珍貴的煙給吹滅：「弄完了我們也得趕緊回去，免得主人發怒大家都不好過。你說是不是？」

「……」

明天的天氣想必更加惡劣，這里離那人住的地方少說也要走一兩個小時，這種天氣開車更是不成……

黃老三沉思著一時間沒說話，卻突然感覺到額頭一涼，像是有什么東西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哎呀各位各位，求求各位，有話咱們好好說，好好說！明天一定能做好，一定的……」

「哼。」

一聲冷哼，那男人這才將手中的槍收了起來。

黃老三卻陷入沉思。

一邊打鐵，他一邊想起五歲那年。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鬼打牆這種東西，也萬萬沒想到會持續那么久……

沙漠里的人靠什么生活？

那些年代是駱駝，現在則是越野車。

家里唯一的駱駝也死了，到處都是有如實質一般的烏雲，根本找不到路在哪里……更不要提尋找水源，食物也昂貴得早已吃不起。

他的父親就是那個時候沒的。

他親眼看著父親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為了那一點點可能有的水源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層層黑雲當中。

他再也沒回來。

黃老三打了個哆嗦，想著蒼老的母親在臨終時候的囑咐，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小心鬼打牆，嘴角不由得掛起一絲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