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無聲地將臉上的沙子抹去。
沉江這個時候應當已經休息,何況他今晚在沉江的水當中做了手腳,恐怕沒有那么容易醒來。
是以他只是環視了一眼周圍,便直接上前緩緩將門推開。
「咳咳。」
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他幾乎不用動腦子都可以想象得到那個叫做裴勛的男人今天到底遭受了什么樣的對待。
壁虎不禁皺了皺眉。
費盡心思地將人抓來,現在卻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甚至還要給裴勛療傷。
他不得不說,老大的這件事做得實在是太窩囊了。
想到之前聽到沉江要拋棄他們的打算,壁虎本來就陰沉的臉色再次陰沉了許多,毫不猶豫地直接走進房間里。
房間里沒有開燈,光線昏暗。
壁虎微微眯了眯眼睛,隨手就下意識地想要去摸牆壁上的燈,只是想了想卻又放下手去。
要是將沉江引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只是裴勛的事情到底怎么辦,他心里竟然也是前所未有的不確定。
最好的解決辦法,當然是……
「咳。」
他正出神地想著,卻不料房間當中突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不禁吃了一驚。
手下意識地放在腰間的槍上,卻又聽見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來。
那聲音低沉而又有磁性,像是強行忍著咳嗽聲一般,竟不由自主給人一種極其隱忍的感覺。
是裴勛。
壁虎這才放下心來,緩緩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我等你很久了。」
隱隱約約他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無力地靠在牆壁上,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心里跳了跳,壁虎臉上卻是殺意盎然。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今天是來殺你的!」
飛快地掏出一把鋒利的瑞士刀,壁虎面孔鐵青無情,狠狠地刺上面前男人的脖頸!
再厲害又如何,不過是虎落平陽。他這一刀下去,照樣可以讓被拷打了一整天的這個男人當場斃命!
裴勛站著沒動,淡淡地笑了。
他面孔依舊俊美帥氣,只是干涸的嘴唇和蒼白的面孔在月光的照耀下不由讓人心驚。
破舊的衣衫掛在身上,強壯的肌肉上傷疤觸目驚心,還隱隱有鮮血滲出。
鋒利的刀子已經隱隱將他脖頸劃出一道傷口,鮮血順著喉結流淌下來,竟然有種別樣的美。
壁虎收了力道,眼神復雜。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很優秀可怕。如果將他放走,只怕日後……
「你再用力下去,沉江明天就會發現了。到時候我恐怕沒法交代。」
裴勛表情淡然,淡淡地說道。
「……」
壁虎咬了咬牙,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真的。
外面的情況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只怕現在殺了裴勛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何況,沉江……
他必須得為自己謀後路!
狠狠地咬牙,壁虎口中隱隱浮動著幾分血腥味在,犀利地抬起眼睛看著眼前甚至還掛著幾分笑意的裴勛。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
不是疑問,沒有懷疑,而是絕對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