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 蝴蝶的翅膀(十一)(2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1849 字 2020-06-19

「若是浙西那邊沒有那么激進,做事多余地方上協商,怎么會把蔡元培先生給逼到不得不動用肅反的法子?」

「這不是講明煮了么?浙西那些人嘴里吆喝著明煮,做事的時候怎么就不明煮了?仗著人多勢眾,強行土改,不出事反倒是奇怪!」

這幫政協成員里面也有讀書比較多的,立刻有人喊道:「那叫多數人的暴政!我看嚴復先生的書里面寫過!」政協里面的人平時說起嚴復,都是直呼其名。有人從嚴復的書中挖到了可以利用的內容後,嚴復立刻又被冠以先生之名了。

政協里面思路比較清楚的立刻就將這些總結起來,「蔡先生也是被逼的,浙西的事情,浙西那些人也不是沒有責任。他們一意孤行,反對明煮,反對協商。實施多數人的暴政。人都是有脾氣的,蔡先生不是沒說過反激進主義!這些人就是激進主義。」

「不錯!此事雙方都有責任!」這個觀點立刻得到了幾乎所有政協成員的明確贊同。

有了基本的共識,這幫政協成員就發揮自己的特長,開始從道德上「審判」此案。最後集思廣益整理出了一個思路出來。整理完畢後,政協成員們就鄭重的把一疊文稿交給陳獨秀,希望大學問家陳獨秀能夠把這個整理成文章發表。

政協成員充分表示了他們是如何尊重陳獨秀的人品、能力、學問、地位,認為陳獨秀絕對能夠代表整個安徽的真實想法。即便是外面電喇叭里面傳出女姓反對者的抨擊聲,這些政協成員依舊認為自己這些人是能夠真正代表安徽民意的。連「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言語也都蹦出來了。

核心思想就是一個,陳獨秀好好干,加油干。以陳獨秀的個人名義發表文章,大家都會支持陳獨秀言論自由的權力。如果人民黨對陳獨秀有所不利,安徽政協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在這番空話中,唯一一個比較有建設姓的建議是,既然安徽的印刷廠控制在人民黨手中,有可能遇到印刷的問題,那些文章不妨在上海這些地方發表。一來可以不遭受那么多阻礙,二來也能讓安徽的觀點被全國了解。即便是人民黨在安徽的時間最長,安徽並不是只有應和人民黨的聲音。

陳獨秀當然知道這些人想干什么,他們急切的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而且與平時一樣,這些家伙們總要把別人推上風口浪尖的前線。安徽政協的這幫人也不是沒有自己嘗試過,結果是遭到了群眾的迎頭痛擊。屢次嘗試,屢次失敗之後,這些人都明白自己是做不了這些事情。就只能轉而求助更強有力的人。

敢公開為蔡元培求情的人,自然得有足夠的名聲。無名之輩這么做的話只會得到自取其辱的下場。並不是遭受人民黨的侮辱,不管名聲大小,人民黨根本不在乎文人。文人受到的侮辱來自文人集團內部,「不知天高地厚!」「你算老幾?」這是文人看到別的人時的第一反應。振臂一呼八方皆應,可不是對任何人都一樣。

所以陳獨秀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此時政協的人不招在南方名聲赫赫的陳獨秀,還能去找誰呢?讓陳獨秀感到不妥的是政協人員提出的這個章程,整篇內容除了臆測之外,根本沒有關於事實的內容。

就陳獨秀聽到的這些內容,安徽政協像是變身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講了一個故事,其中的各種人物心理,人物行為,都是安徽政協這幫人設想出來的,所只行為也都是他們對各種資料與安徽發生的事情的裁剪組合。經過這么一番創造,並且對這一切來了一個說理後,安徽政協最後給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命名為蔡元培。

即便陳獨秀並不太反對政協這些人的觀點,也不同意殺了蔡元培。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么做也未免有些過份。因為陳獨秀是真的想救蔡元培,而安徽政協的這些人並不在乎蔡元培本人的生死,他們要表達的是自己對人民黨的不滿而已。這與陳獨秀所想表達的事情是大有不同的。

想到這里「諸位,在上海發表文章,我倒是有些渠道。不若這樣,我也和安徽聯系,一面在上海發文章,一面在安徽發文章。但是各自寫各自的,多通通氣,卻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若是能在安徽與上海同時發文,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就人民黨的這個作派……」政協委員們面露難色。

「我去找安徽這邊負責的人說,正如諸位所說的那樣,既然人民黨主張言論自由,我等怎么可能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陳獨秀答道。

政協委員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目光中都是為難,好不容易有人開口了,「卻不是不能說話,只是說話之後會被刁難。」

「天下大不過一個理字。諸位若是直說利益,自然容易激起強烈的矛盾。但是我等這次是講的道理,講的是不要再多殺人了。若是道理講的對,我們有什么可怕的?」陳獨秀也並不想一味支持政協的所作所為。雖然獲得解放的女姓們做事比較過分,不過也沒有只允許政協罵人,別人不能回嘴的道理吧。

見蔡元培態度堅定,這些政協成員交談了一陣,也都表示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