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只是在想你說的那句話。」

「什么話？」

「站在我身邊壓力真的很大。」

洛言一頓，原本光亮的神色逐漸暗淡了下來，手無意識的拿著筷子戳弄著盒飯里的飯菜，她說：「有什么壓力啊，只是我從來沒站在你身邊過……從前沒有，以後也沒有……因為那個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是我……」

「別說了。」她話還未說話，就被他打斷，「別想了，吃飯吧。」

她抬頭，就見董安臣已經起身，將飯盒丟到了一邊，徑自開門出去了。

愣愣的……感覺突然安靜下來的辦公室，她心里泛起莫名的委屈。

她又說錯什么話了嗎？

……

董安臣這一走，就沒有回來。

洛言一直在辦公室等到天黑，忍住沒有撥他的電話，逼著自己看書，看了幾頁書頁沒心情，才發現原來等一個人的時候，時間過的是那么慢，從下午六點到八點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像三年似地。

她逼著自己去做別的事情，想別的事情，看不進書就去做一些體力勞動，幫董安臣整理整理辦公桌。好不容易等到了十點，覺得他差不多應該回來了吧？結果門外沒半點動靜，擱在一旁的手機半點聲響也沒有。

這時，外面終於傳來了腳步聲，她欣喜的看去，立馬笑臉就塌了下來。

張恆覺得三哥給自己安排的這件差事真是不討喜，他也直接就怒了，說：「你不要這樣吧小外甥女，看見我不是三哥，也不用小臉塌的這么明顯吧？好歹給我個面子，考慮一下我幼小的不堪打擊的心啊……」

洛言站在一邊沒理他，只問：「舅舅呢？」

「他有點事，讓我來接你回家的。」

「現在都十點了……」

意思就是這么晚了他都還那么忙嗎？

「十點又怎樣，要是一個人忙起來，十二點都正常啊。」

「不是這樣的。」她辯駁，「你不知道，我把他惹生氣了，他不會打電話給我了，也不會來找我了，所以讓你送我回家。」話說話，她一把將手機丟下，難受的將臉埋在胳膊間，聲音悶悶的。

「小外甥女，你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的事情就哭了吧？」張恆看她那樣子，著急了，「誰說三哥生你的氣啊？我看他挺正常的啊……他這不是有事脫不開身才讓我來接你的么？說不定待會兒他事情解決了就跟你打電話了啊，你別著急嘛。」

洛言埋著頭得人並不說話，那樣的姿勢看起來脆弱極了。

張恆雖然平常挺會哄女人的，但最見不得女人哭，最後，干脆很直爽的就吼出一個建議，「不然我幫你打電話過去問問三哥為什么還不打電話給你好了！」說完她伸手就將洛言的手機拿了過來，開始撥號。

「別！」洛言眼疾手快的把手機搶了過來，「嘿！你別打！」

「你啊！」張恆有些無奈了，「你們女人就是這樣，人家不找你，你又開始緊張，讓你去找他吧，你又不樂意，難道一個人在這里難受胡思亂想就好嗎？」 「……」洛言悶悶的不說話。

「不就是喜歡三哥嗎？又不是什么很丟臉的事情，說出來是會死還是怎樣？別怪我說你，就你這樣，硬是要看見人家身邊有了一個黏膩的影子才開始著急嗎？到了那個時候你想後悔都沒機會了。」

洛言一怔，沒想到自己一直隱藏在心里的感情原來早就被張恆看透，雖然她覺得張恆說的一切都很有道理，但是很多事情，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懂的。」她能解釋的好像只有這四個字。

「我不懂？我是不懂，我只懂在感情里，不管對方是誰，一旦確定是自己喜歡的並且值得去喜歡，就要不顧一切的追尋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不夠勇敢，那些所謂的真愛又怎么會出現？最好的感情，其實是最簡單的，沒有出軌，沒有第三者，也沒有金錢糾葛。只是兩個人相互喜歡，然後相處，最後相伴一生。洛言，我一向覺得你很勇敢，謝茜茹欺負你的時候，你會打她，陸南城欺負你的時，你會反抗，怎么每次遇到三哥的事時反而這么糾結膽小了？」

是啊，她很膽小，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勇敢的面對他，大膽的說「舅舅，我喜歡你」之類的話。可是越是自制，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淪陷的太深走不出來了。

她說：「舅舅跟我有血緣關系，這些我能不考慮嗎？」

張恆毫不在乎的說：「血緣關系又怎樣？誰說血緣關系就不能再一起？大不了以後不生孩子，以後等我跟破塵結婚了，讓她生兩個，送你們一個好了！」

「……」洛言知道張恆一向三觀盡毀，毫無節操可言，可是現在這樣未免也太嚴重了，還有……「你剛才說什么？你以後跟破塵結婚？破塵會跟你結婚？」

她問的是破塵會跟你結婚，而不是你跟破塵結婚……

張恆說：「為什么不跟我結婚。」

「她現在連見你一面都不願意。」

張恆聳聳肩：「現在不願意不代表以後也不願意，那你以前喜歡陸南城的時候會想過後來會喜歡上我三哥嗎？」

「……這不是一個概念好不好！」

「怎么就不是一個概念了？我覺得是。」

「是什么是，破塵才不會嫁給你這樣的人，婚前就出軌，婚後還能指望你會對她有多忠誠嗎？」

張恆碰了一鼻子灰，最後，他居然像小孩子一樣一撒手：「我不管，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就是破塵！」

洛言看著他冷笑：「你想娶她恐怕只是因為她對你好吧？是因為她比較適合當一個妻子你才娶她的吧？你根本就不愛她，你這樣只會傷害她，就算你娶了她，等到她發現你不是因為愛她而娶她的話，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愛她？」張恆說：「我說你們這些女人腦子里凈瞎想些什么呢！我又不是商業聯姻，干嘛要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正是因為我愛破塵，我才會回國，我才會第一時間找她，才會舉辦那什么狗屁法文演講，才會想要娶她！」

張恆這樣一說，洛言完全迷惑了，她說：「你說……你愛她？」然後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你放屁呢，你要是真的愛她的話，我每次看見你家里的美艷女人是怎么回事？有你這樣一邊說愛別人一邊又在外面瞎玩亂玩的嗎？」

「嘖嘖嘖，你一個女孩子，整天放屁放屁掛嘴邊像什么話，我可告訴你，三哥最不喜歡女人說臟話了……」張恆說：「好了，我知道你跟破塵是好朋友，也知道你在為她打抱不平，但我跟她之前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小乖乖，你現在還是跟哥回家吧，不然三哥回家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慘了。」

說完就拽著洛言要往外走，洛言找到他話里不對勁的詞，她說：「你說什么？什么叫三哥回家要是看不到我？你要送我去哪里？」

「當然是三哥家了，這是三哥交待的事情！」

「……」

「雖然我個人是覺得今天媒體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但是為了你的個人安全考慮，你還是去三哥那里吧，全世界也只有他那個地方，媒體不敢靠近。」

洛言一咬牙：「我不去！」

「嘿——」張恆眯了眯眼睛：「你真的不去？」

「還跟你假的！」

「那好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洛言尚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身體猛地被扛了起來，她、居、然、被、張、恆、扛、到、了、肩、膀、上！

洛言幾乎要瘋了，他說：「姓張的你干嘛呀，你快放我下來！」

「你以為我想扛你啊！哥答應過破塵這輩子只扛她的，但是我今天要不把你送到三哥家，估計這輩子都沒命扛破塵了！為了以後破塵的幸福著想，你就委屈一下吧，別喊了！乖乖跟哥回家，讓哥也能早點回去休息！」說完就扛著洛言往外面走，任由洛言在他肩膀上狂打亂打，他都絲毫不動搖。

……

洛言：舅舅去哪了？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真的還在生氣嗎？

晚妝：想知道嗎？

洛言：……想

晚妝：你幫我拉一下月票，我就告訴你他去哪里了。

洛言：滾！

角落里張恆借酒消愁：哥想娶破塵有什么錯嗎？

晚妝：沒錯啊……

張恆：哥就想破塵當我老婆，這輩子非破塵不娶，作者你給哥安排一下。

晚妝：行啊，你幫我拉一下月票，我給你安排。

張恆：……滾！

晚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