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門:錯嫁冷血大亨_分節閱讀_25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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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替她梳梳頭發。

究竟是在什么時候,她的頭發竟然長到這樣了。

好像回到那個十八歲,她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那時還是美好的,鮮活的,沒有那么多痛苦的。

雷紹衡抓著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微垂的眼眸抬起,望向她不見底的如深潭的雙眼。

他低聲說著,捧著她的臉對著她的唇吻下去,喉嚨好似堵了,「我怎么讓你這么累,怎么讓你這么辛苦……」

怎么讓她流最多淚的人,怎么就會是他?

412:尾聲——我們會生氣[vip]

平靜沒有起伏的日子似乎讓人感到麻木。

雷紹衡給蔚海藍喂飯倒水,每一件事情都親力親為。

他開始守著她,哪里也不去。每天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蔚海藍的身邊。有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坐一個下午。有時候他也會去書房找上一本書,然後折回到她身邊,給她靜靜念上一段。而蔚海藍,依舊是沒有反應,只是她已經開始連進食都成問題。不是她不吃,而是一吃就吐,吐得很嚴重。

魏森說,「雷先生,葯物雖然控制了蔚小姐的心臟病,但是並不能得到控制。蔚小姐的潛意識里還是想要活下去的,所以她並不排斥食物。但是身體不受大腦控制,在反抗食物的補給,所以才會這樣。事實上,蔚小姐的意志力已經算頑強的。但是這么下去,我也不敢保證她還能撐多久。」

雷紹衡一聽,一句話也不說就讓魏森滾。

這樣的話聽太多就會厭惡就會當成是空的,沒有一點作用,期待在每一分每一秒里被吞噬,所有的渴求都開始化為埃土。

最最卑微的塵土。

任何東西,都有枯竭的一天。

花會自然凋謝,葉子會枯黃。

眼淚這個東西也是。

蔚海藍哭著哭著,眼睛終於流不出一滴淚來,只是紅到不行,也刺痛到不行。於是就閉上了眼睛,她靜靜地坐著,明明是在呼吸的人,好像靈魂抽離了一樣,根本就不存在一樣。雷紹衡的手還握著她的,她沒有哭,卻甚過哭泣。寂靜的房間里,總有一種哀愁,悲鳴似的嗚咽,揮散不去,躲避不開,纏繞著纏繞著,如枝椏藤蔓襲上心頭。

夜里的時候,就最怕這樣的嗚咽,揪得人心慌亂。

雷紹衡親吻她的手背。

他望著她纖細白皙到幾乎可以血脈的手,低聲的開口。

「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我想和你走的……」雷紹衡說到這里,眼前朦朧起來。握住她的手,不自覺的用了些力道,堅決的,沉沉的,緩慢的,無力而不能的說出那不曾說過的話,「想和你走。」

仍舊是寂靜。

寂靜如死一樣的哀沉。

可是忽然,她竟開口回應他。

也不過是兩個字,就讓他睜大了眼睛。

她以很輕的縹緲不定的女聲道,「說謊。」

這兩個字是心頭的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了雷紹衡的心里邊。這么多年來,他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快樂,痛苦,情不自禁有幾分,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此時此刻,他聽見她對他的判刑,不過是一聲「說謊」,竟讓他無顏以對。

對她說了謊,那一次又一次的謊言。

他果然是要下地獄的人。

雷紹衡將她抱上床,蔚海藍也由他抱起,她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他替她蓋好被子,卻發現她又開始流淚,他用指尖擦去,瞧著她在哭泣里無聲地睡了過去。今夜若是有夢,是惡夢,還是好夢,他不知,他在床沿看了她整整一夜。

黑暗散去,新的一天終是到來。

魏森來替蔚海藍檢查身體,檢查後向雷紹衡又是說道,「她的身體很虛弱,心臟受到壓迫,持續的吐血,肚子里的胎兒也造成壓迫以及供給不足,母體隨之會影響。精神狀況又不佳,每況愈下,她的痛苦如果不能緩解,哭的太久,眼睛也到了極限,再繼續下去她會成為瞎子,然後有生命危險。」

克制著的雷紹衡頓時怒火爆發,一下揪住他的衣領,指著屋子里的蔚海藍道,「我要你給我治好她!治好她知不知道!治不好她,你也給我去死!」

「雷先生!請你冷靜!不要這樣,這樣會嚇到蔚小姐的!」魏森低聲說道,呼吸困難。

雷紹衡揪著他的動作一窒,隨後無力地松開。

魏森好不容易得到新鮮空氣,大口喘息了幾次,又是說道,「孩子留還是不留,雷先生早做決定吧。」

雷紹衡默然立在門口,整個人一夕間蒼老了十歲,咬牙說道,「孩子打掉!催眠的事,我不准!」

他豁然轉身離去,沒有再進房間。

魏森則是走進房間,替蔚海藍作心理輔導。

蔚海藍穿著溫暖的棉衣,坐在躺椅里,那毯子還是早先雷紹衡替她蓋好的。她的臉很蒼白,一直是沒有血色,她既不笑也沒有哭,淚水暫時停止。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因為一睜開就是流淚。超過負荷後,她的雙眼不聽她的指揮,自動地合著,沉浸在黑暗的世界里。

許多人來過,袁圓,王謹之,風景辛,起先她還會和他們說幾句話,現在卻一句話也不說了。

無論是誰,都不能讓她說話了。

魏森搬了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對於心靈受到創傷的病人,醫生會做很多開解。魏森同她說了一番話,蔚海藍果然一句也沒有應。魏森又念了一段優美的詩歌給她聽,她也好似沒有知覺。書還翻開在膝蓋上,魏森默默抬起頭來。

魏森說,「我曾經治療過一個女孩子。」

「她愛的人,不再愛她了,她卻接受不了。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後,她封閉了自己。後來她的哥哥就把她送到了我這里,他讓我幫助他的妹妹恢復健康,讓她忘記那個愛著的人。我是醫生,也是催眠師,我接了這個病人。在實施催眠治療時,我問她,你真的要忘記嗎。那個女孩子點了頭,她說她不想再去讓他討厭了。因為他已經不愛她了。她管不住自己,就讓她忘記吧。」

「幾個月以後,她恢復了,變的很好,一切都很好。對於那個人,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她的哥哥也很高興。」

「聽說她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丈夫是法國人,定居在法國。」

「有時候忘記一個人,也是很幸福的事。」

「如果你太痛苦,不如忘記怎么樣?」

魏森溫柔問著,望向蔚海藍的眼眸深處。

蔚海藍也似瞧著他,卻沒有真正將他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