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從他的櫃子里取出一條薄薄的蠶絲被放在床上,自己用沙發上的抱枕當枕頭,放在床位的另一邊,好像是要跟他一人蓋一條被子、一人睡一頭。
傾藍手里拿著潔白的浴巾,擦了擦半干的頭發:「你……」
「我們就這樣睡吧!」她有些羞澀地望著他,又道:「我第一次跟男孩子一起睡覺,如果半夜會踢被子什么的,還請你海涵。」
「呵呵。」傾藍將浴巾攤開,放在空調的出風口的椅背上晾著。
他走到張靈面前,他棗紅色的真絲睡衣在暖黃色的水晶燈下換發著瑩亮光澤,平添華貴感,認真凝視她:「我不是狼,你至於這樣防我嗎?」
「哪有,我只是……」
「小笨蛋!這個做枕頭怎么會舒服呢!」
傾藍不管她的臉頰有多紅,直接抓著抱枕丟在一邊,掀開被子上了床,自己還很乖巧地只睡在床邊一點點,對著她道:「很晚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她紅著臉,抱著黑色的布袋跟一套睡衣走到牆壁上的開關前。
這里摸摸,那里試試。
好奇寶寶般的樣子讓傾藍忍俊不禁。
等到她把卧室的大燈關掉,只留下一盞小小的地燈的時候,這才鑽進洗手間里去。
房門一關,她還上了鎖!
傾藍無奈地輕笑,他都對她這么好了,即便全家反對,他還堅定地站在她那邊,她怎么還防賊一樣防著她呢?
而門內,張靈迅速摘下自己的隱形眼鏡放在了小盒子里。
安靜的空氣里,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馬桶蓋上,取了眼葯水在眼珠上滴過,閉了閉眼。
再次走到洗漱台的鏡子前——
那一雙不屬於寧國人的深紫色眼眸,宛若碩果累累的葡萄架上,最美的葡萄般,美的攝人心魄。
將隱形眼鏡的盒子跟洗液瓶收好放回黑色的布袋里,她開門出去。
傾藍看著她出來。
屋子里的燈光朦朧一片,只能看清輪廓,卻看不清顏色。
她將自己的東西收好,抬頭,就看著傾藍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她還是抱了個抱枕過去,可是剛剛爬上床,就被傾藍撈過了小身子,抱枕也被他一腳踹飛了!
輕軟的蠶絲被蓋在二人身上,他枕著枕頭,卻騰出一只胳膊給她做枕頭。
感受到她渾身的僵硬,他輕笑了一聲,道:「靈靈,晚安!」
很長一段時間,傾藍只是這樣半擁著她,他的手很規矩地環在她的腰上,哪里都沒有碰,一下都沒有動。
張靈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小手在被窩下摸到了傾藍的大手:「sky?」
傾藍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次,張靈終於抵不住困意,渾身松軟地睡著了。
昏暗中,傾藍忽而睜開一雙琉璃眼,忍不住輕嘆:小丫頭怎么對他這般戒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