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流光心里的自責不斷放大，鼓起勇氣望著她：「女娃娃，我真的，愛你。也真的，不願意失去你。但是，我不願意瞞著你了。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我不知道你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是什么反應，會怎樣看我，又或者會不會繼續跟我在一起。但是，女娃娃，我看見洛家的人恩愛一世，都是彼此沒有秘密的，我，不想跟你，跟我的枕邊人生活在一起，口口聲聲說愛你，還要跟你隔心隔肺。你能明白我說的是什么嗎？」

因為羞澀跟沐浴後的關系，原本酡紅的小臉一點點蒼白了起來。

上官望著流光，她雖然認識他時間不長，但是她真的很崇拜他。

崇拜他的醫術，他的人品，還有他的一切。

在她跟她父母的心目中，他已經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丈夫了，所以她心里也很害怕，害怕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不能長久。

現在聽著流光這么一說，她眼中浮現出淚痕，問：「你、你是不是有個私生子？」

流光根本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堅定地搖頭，他握住她的雙肩：「沒有！我沒有私生子，也沒有私生女！」

上官努力眨眼，擊碎了睫毛上的淚痕，又問：「那你，你是不是有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流光有些生氣了，甚至很嚴厲地望著她：「如果我有了別的女人，還跟你結婚，那我成了什么了？畜生嗎？」

這話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怪。

因為他也不是人。

鷹，也算是畜生道吧？

汗～

上官深吸一口氣，好像一整個靈魂都跟著活過來了一樣，她從被窩里伸出小手，露出雪白的肩膀跟藕臂抓住他：「那你是不是欠債了？還是別的什么？」

「我沒有欠債。」流光覺得她擔心的，跟自己說的相差太遠。

也是，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如果他說出實情，她會不會嚇暈過去？

斂了下眉，他打開被子，將她的小胳膊重新放進去，怕她著涼，抬眸的時候，很認真地問：「女娃娃，你有沒有聽說過白娘子跟許仙的故事？」

「當然知道！」她點頭，不明白他為什么說這個。

流光沉默著，一雙眼復雜地落在她臉上，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接受：「你覺得，白娘子跟許仙，應不應該在一起？」

這一瞬，流光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就要飛出體外了。

這樣的心慌，是史無前例的。

愛情，真是折磨人的東西，令他默默念著佛法心經，還是無法安穩自己的靈魂。原來真的有那個掌握你所有喜怒哀樂的人，也真的有那種掌握你所有喜怒哀樂的感情。

他凝視著上官的小臉，生怕她說出一丁點不能接受的話來。

他不敢想，如果她真的說出來，他後面的花，還要如何繼續說下去？

繾綣的眸光里滿載著太多的無奈跟心酸，他多想舍棄這一世的修為只做個平凡的人，可是，他身為神鷹，就有守護皇室帝王的責任。

上官不懂他為何眼中充滿憂傷，卻很迅速地回答他：「當然要在一起！他們彼此相愛的！」

流光暗淡的眼眸里終於燃起一絲星火，聲音帶著輕顫：「可是他們是異類。」

「愛情是不分那些的，又不是亂倫，又不會傷害別人，也沒有觸犯法律，相愛，為什么不能在一起？驢子還能跟馬生小騾子呢！」

上官擰著眉，似乎正在跟他爭辯著什么。

但是，說著說著，她自己都停下了，因為她覺得流光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題。

而她這會兒躺著，流光在床邊坐著，她這才注意到流光腳下的拖鞋還有影子，身邊的書桌還有影子，窗簾，台燈，什么都有影子。

偏偏，流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