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1 / 2)

下午還是繼續開會,顧煙打起精神,聽著看著自己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東西,不時的走神,又及時的拉回來,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

終於結束時,已經天黑。

黃易他們纏著容岩一定要去共進晚餐,顧煙實在是反胃中午的那頓,又覺得頭昏昏的,就跟傑西卡商量能不能不去,傑西卡也知道她今天累壞了,找了林遠替她去參加,就放她走了。

顧煙長出一口氣,按了電梯下去拿車。

過了下班的點,電梯里一個人也沒有,顧煙按了鍵就靠在後面的電梯壁上閉目休息。讀書時最煩理科,聽到都會不耐煩,現在被逼著和這些數字設計打交道,真的是累人。

可是這樣一天忙綠下來,她漸漸有了生活充實的感覺,以前每天無所事事時,時光仿佛是靜止的。現在,她真切的感覺到,她是一個二十六的女子,青春飛逝,時光悠長。

顧煙想著瑣事,忽然覺得奇怪,這電梯怎么還沒有到,反而像是在往上升。她睜開眼一看,還真的是在往上走。

眼看數字越來越大,顧煙恨不得掰開門跳下去。可是只能想想,電梯叮咚一聲,不出她所料,停在了十九層。

門一開,梁飛凡挺拔的身軀站在那里。

顧煙暗自嘲笑他,幼稚。

明明有專用電梯——想起專用電梯,她的臉紅了起來。

梁飛凡仿佛沒看到她一樣,走進來,也不和她說話,按下樓層就背對著她站著。

電梯的狹小空間里沉默一片。

顧煙盯著電梯上閃爍的紅字,一層層的往下,好了,就快了。

到了停車場,門一開,梁飛凡率先走出去,從頭到尾,連個招呼都沒打。

顧煙氣呼呼的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了車子就要走。這時,前面忽然嘭的一聲巨響。

她大驚失色,拉開保險帶下車,連忙沖過去。

真的是梁飛凡的車,撞上了柱子,前蓋翻起,冒著白煙。顧煙幾乎是撲過去,驚慌未定的繞到駕駛室,拉開車門去看他怎么樣了。

梁飛凡坐在駕駛位上,綁著安全帶,手抵著方向盤,應該是沒有受傷。看見顧煙,他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皺眉,「有事么?」

顧煙一口氣噎的氣管都疼,放開車門直起身子,比他更冷:「沒事。」

梁飛凡看都不看她,掏出手機,「允之,我在停車場出了點小事故,你下來一趟好么?」

顧煙抱著肩,左手偷偷掐著右手的臂彎處,冷冷的看著他語氣溫柔的喊另一個女子的名字。

「還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梁飛凡下車,站到她面前。

顧煙搖頭。

「那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梁飛凡的語氣更為惡劣了幾分。

顧煙等了很久他這句話,這時得逞,抬頭冷笑一聲,不耐煩的擰著眉——「梁先生,我也不想站在這里,你的破車堵著出口,我怎么出去?麻煩你效率高點,我還趕時間。」說完甩甩頭發,瀟灑的一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車子里去。

遠遠聽見梁飛凡那邊仿佛是什么東西沉悶的打上車身的聲音。

陳允之的效率不錯,一會會就帶著兩個人下來,推開了梁飛凡的車,把出口讓了出來。

陳允之站在面色鐵青的梁飛凡身邊說著什么,忽然看見不遠處車里的顧煙,微微一笑,向她走來,好像是想打個招呼。

顧煙裝作沒看到,腳下油門猛的一踩,箭一樣沖了出去。

顧明珠好像是剛剛下飛機的樣子,很疲倦的躺在沙發上。

顧煙輕輕的把她放在門口的行李拿回房間去放好。

她下樓時顧明珠已經醒了,看見她笑了笑,贊賞的說,「聽說今天很順利。」

顧煙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姐,你去房間里睡一會吧,晚飯好了我叫你。」

顧明珠按了按太陽穴,「我在飛機上吃過了,我等你呢,想去爸爸那兒,一起去?」

顧煙很是歉疚,她這兩天忙著招標的案子,一直沒抽空去看看。明知道爸爸沒多少時間了,還是不能陪著他。還好,醫生說爸爸的病情很穩定。

顧博雲的精神很好,看到兩個女兒來了,興奮的表示要親自下廚,烹飪他下午釣到的魚。

顧明珠不置可否,倒沙發上繼續閉目養神。顧煙卻很是興奮,嚷嚷著要打下手。

這點上,不得不說遺傳基因的奇妙,顧煙沿襲的,不止她母親的美貌,還有畫家的浪漫氣息。而對顧明珠而言,洗手作羹湯是一種姿態,必要時才拿出手,要的是一鳴驚人。

魚湯上桌,香氣四溢的顧明珠都被引過來,拿了碗勺盛了慢慢的喝。

顧煙巧笑嫣然,「爸爸,在哪里釣的魚呀?前面的小溪么?」

顧博雲把魚頭夾下來放到顧明珠碗里,又給顧煙夾她愛吃的魚背上的肉,手里忙著,笑的格外充實,「西面有條小河,里面魚很多,管理員說是野生的,捉來特意養著給人釣的。」

顧明珠津津有味的吃魚頭,連連說好吃。

顧博雲頓了一下,好像想了一想,又開口說:「昨天下午,我釣魚時,遇到一個人。」

顧煙眼角一跳,想起方亦城說過,他爸爸也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