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一晃過去,又到一稿會,容岩專程找梁飛凡談這件事。
「這點小事還來問我?你越活越過去了。」梁飛凡低著頭運筆如飛,忙的不可開交,襯衫的袖子都卷起。
容岩長嘆一聲,怨氣沖天,「我倒想全權做主呢,可兩邊都得罪不起啊——哥,我爺爺可放話了,考的是容家的長門媳婦,我要是不拿出渾身解數來,家法伺候。」
「繼續。」
繼續?這個理由還不夠?容岩煩躁的抓抓頭發,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
梁飛凡終於正眼看他了,不過很是不耐煩的樣子,「掐了。」他起身開窗通風,「待會顧煙要過來。」
「唉——哥,不是我說你,你也寵太過了。有時候女人是要反著哄的,你拿出對我們十分之一的臭臉,她早就嚇得你指東不敢往西了。你說你這么一味的順著,她越發的無法無天。」
「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放給她聽。」梁飛凡拿過手機按下錄音,湊到他面前。
容岩舉手投降,「別別別!哥,我錯了!」梁飛凡聳聳肩,埋下頭繼續忙。
「哥,你倒是給個話,到底是挺兄弟一把呢還是繼續走你的喪權辱國之路?」
梁飛凡被他說的笑起來,放下筆,看看腕上的手表,顧煙也該到了。
「你看著辦,我的意見只有一條,不要惹到顧煙。」
容岩笑開來,「哥,我就知道你還不至於泯滅良心到六親不認的地步。我先謝謝了啊!」憑他容二少的手段,要動點手腳不讓顧煙這個職場菜鳥發現,實在是一小碟蛋糕。
顧煙進來時和容岩擦身而過,後者笑的極為諂媚,「煙姐,來找哥啊,您走好玩好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顧煙徑直走過他身邊,輕飄飄的回答。
容岩的臉綠了。
快樂有兩種,一種是自發性的,另一種么,就是像她對容岩這樣,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梁飛凡笑著張開雙手,她過去坐進他懷里,翻翻他桌上的案卷,「很忙啊?」梁飛凡把頭埋在她頸間,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唔,把下半年的重要工程都排下去,有些牽涉面廣的就往後推。」
他在看的都是這個城市未來的重大建設工程簡摘,絕對是絕密文件,顧煙這段時間被帶著已經能懂得一些業務上的事情,此時雙眼放光,挑韋博的面向區域細細的看。梁飛凡在她脖子上用力一吮,「不問問我空出下半年來做什么?」
顧煙側過臉理所當然的說,「空出來結婚啊。」籌備婚禮到度蜜月,半年其實也不算很長,不過他打理那么大的企業,放半年的長假也很不容易的,她很大度的想。
梁飛凡把她往後拉,側過來躺在他臂彎里,兩個人額頭抵額頭,他笑的開懷,「顧煙小姐,你也太不矜持了。」
顧煙怒,伸手揪他耳朵,「還沒嫁給你呢,就開始嫌棄我了!不嫁了不嫁了!」
梁飛凡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揉,低下去吻她,深深的探入她嘴里,把他的津液喂給她,再攪弄她的,吸出來咽下肚去,最古老的誓言,相濡以沫。
「晚上回來?」他暗啞著嗓子邀請她。
顧煙搖搖頭,進了韋博之後她就搬進了顧明珠的公寓,用顧明珠的話說叫方便管理。晚上要是不回去,明天肯定會被她笑,「明天上午就是比稿會了,我要准備一下。」
梁飛凡氣餒,抱著她懶洋洋的問,「准備什么?背演講稿?」
「我也有份修改圖紙的好不好?!」她對於他的輕視很是惱火,傑西卡說要融會貫通一個設計流程,首先就要把設計圖細致的過一遍,所有的細節都在腦海里,結合了文字圖畫才能解釋得清楚。
她打開包里的筆記本,把二稿的一張張圖紙翻給他看,「看見沒,我照著樣本一點點重畫的,auto cad從頭學起,很辛苦很煩的。」
梁飛凡瞄了兩眼,握著她的手在光標上滑,「就這么個設計,一整個團隊整合起來就這點程度。」他環著她,雙手敏捷的敲擊鍵盤,來來回回的修改了幾張圖。顧煙看出一點點的門道,頻頻點頭,怎么他就看兩眼能想得出來,林遠他們熬夜熬的妝容憔悴顧明珠還是不滿意,天天的罵。唔,到底是名校的建築商學雙學歷,出手就是漂亮。
「那你看看這個吶。」她打開另一個文件夾,是她自己做了一半的三稿。
「咦?」梁飛凡詫異,「這個是誰做的?」
「怎么了?」顧煙期待,怎么?還算好的么?他那么詫異的樣子。
「照顧明珠的脾氣,這個作者應該被她拖出去填海了吧?」他做疑惑狀。
顧煙啪的合上筆記本,扭過臉去一口咬在他下巴上,重重的不松口。梁飛凡呵呵的笑,伸手去撓她癢,兩個人窩在辦公椅里鬧成一團。筆記本漸漸傾斜,嘭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