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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岩很多年之後都記得自己是怎么樣一點點的捱過這黑暗的一天。

這顧煙平時彪悍不用說,瘋起來更不是一般的神經病!先是賴著他請客胡吃海喝了一通,然後興沖沖找了一間開場早的同志吧闖進去,她身段好,扭的已經夠撩人了,時不時有貼上來的那些男女通吃的,她還沖人家甜笑。容岩趕人趕的那叫一個筋疲力盡,他還以為顧煙找他出來是商量婚禮安排,一個人都沒帶在身邊,剛剛碰頭的時候顧煙還拉著他把阿虎他們給撤了。這下可好,雙拳難敵四腿,自己一心護得那位姑奶奶周全,身上被那些看中他帥氣樣貌的男人揩油揩的狼狽不堪。可怕的是煙小姐最後竟然甩了外套爬上了領舞台,那叫一個high翻全場。他低聲下氣求爺爺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把她帶出了迪吧,一個不留神車鑰匙就到了她手上。

容岩連忙跟著她,拉開副駕駛座門坐了進去,市區人多她還正常,開到了郊外,哪里有坑她往哪里開,哪處路不好走往哪里沖,一部養尊處優的法拉利612,硬是開成了越野車。

傷痕累累的車子又在一個路標上擦掉了一大塊漆之後,終於哀鳴著停了下來。副駕駛的門嘭一聲被推開,白著臉的容二少爺連滾帶爬的下了車,扶著路旁的小樹直拍胸口,他很丟臉的——暈車了。

「啊……」

「啊……」

「啊……」

顧煙跳下車沖著空曠的遠郊聲嘶力竭的大聲喊,又蹦又跳腳的發泄。容岩看傻了,靠在樹上目瞪口呆的盤算,是掏出手機錄下這段百年難遇視頻呢還是打120?

「為什么不讓我結婚啊!!!」

「為什么不願意做手術啊!!!」

「為什么不能緩一緩結婚啊!!!」

「為什么都不聽我的話啊!!!」

「啊!!!」

「為什么都說是為了我好啊!!!」

「煙姐?」顧煙喊完就蹲下來,抱著膝蓋埋著頭,很久很久容岩才壯著膽子挪過去,拍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喚她。

「都是混蛋……」顧煙的嗓子都有些啞了,低低的啜泣著,偏著臉埋在自己兩臂之間,眼神空空的毫無光彩。「討厭死了!討厭……」

容岩心里一動,第一次覺得,其實顧煙也就是個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爸爸說擔心我的幸福,想為我最後盡一點力,他說該放我自由。他沒錯。梁飛凡等了那么久,對我那么好,婚禮帖子都發出去了,他也沒錯。姐姐也沒錯,方亦城也沒錯……」她吶吶的自言自語,眼淚大顆的從眼角滾下來,「那就是我錯了嘍?我錯了啊……」

「你說!是不是我錯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淚眼婆娑的拉著容岩問。

容岩這樣的男人,最強大的功能就是憐香惜玉,顧煙的眼淚完全的瓦解了他的防線,「不是的,不是你的錯。」他陪著她坐在路沿上,柔聲的安慰她,「很多時候,誰都沒做錯,可偏偏就是誰都受傷了。」

就像忽然掉進了異次空間,貓和老鼠一樣相處了多年的兩個人對著郊外斜斜的夕陽推心置腹的聊了一個下午。

「那——為什么不聽大哥的話先去登記呢?只是注冊一下,別人不會知道的。也安了他的心。」

「……我那時煩的很。」顧煙拔了根枯草在晃悠晃悠的,低著頭啞著嗓子,「再說,安什么心呢?結婚了還能離呢,他那么著急做什么!我爸爸都那個狀況了,我哪有心情嫁人啊!」

容岩很替梁飛凡叫屈,不過顧煙的話三分刁蠻七分道理,他也說不出什么對錯。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才聽到車里隱約傳來手機鈴聲。顧煙的包包不知道剛才丟在哪里了,容岩回去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是小四。

「阿虎說你陪著顧煙的?」紀南的聲音很著急。

容岩充滿怨氣的恩了一聲,這是多么錯誤的決定!

「明珠姐到處找顧煙呢,哥去顧煙爸爸那兒了,你們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