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1 / 2)

「梁飛凡,不是我帶走她的。」顧明珠第一時間撇清自己,她在這個時間出現,梁飛凡一定會懷疑容磊動的手腳就是為了給她贏取時間帶走顧煙。

「我姑且相信。」梁飛凡能判斷出顧煙不是顧明珠帶走的,「但是,顧明珠,如果讓我發現,你和這件事有一點點的關系,我不會動你,我會毀了容磊。」

梁飛凡冷冷的笑,此刻他是魔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陳遇白,你先出去一下。」顧明珠想了一下,客氣的對梁飛凡身後的陳遇白說。陳遇白點點頭,轉身關了門出去了。

梁飛凡靠在床頭的櫃子上坐下,兩腿優雅的疊起,嘴角的冷笑幾乎可以凍傷顧明珠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氣,按耐心里的不安猜測和恐懼驚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思路。

「我想,顧煙是故意要躲開你。」

「廢話。」屋里屋外那么多人看著,如果不是顧煙自願的,沒有人可以帶走她。

「那么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為什么要走?」

梁飛凡站起來,走到顧明珠面前,眼里的冷光刀一樣剮在她臉上,顧明珠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原來世上真的有殺氣一說。

「我也很想知道。顧煙為什么要走?這中間,有你顧明珠大大的功勞吧?」

「不要賴我。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她為什么要走,梁飛凡,這世上你我是最了解顧煙的人了,你敢問心無愧的說一句,顧煙不是被你逼走的?」

「從我爸爸生病以後,我一天天的發現顧煙變了。雖然她還是任性嬌蠻,有時不講道理。可是她不是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了,她學會考慮怎么樣照顧身邊的人,她長大了。」

「我不否認。」梁飛凡冷冷的肯定她的話,他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一點,顧煙在這段時間的變化他深有感觸。

顧明珠更加的鎮定下來,「事情到了今天這番田地,說穿了就是因為你梁飛凡怯懦。你怕顧煙不愛你。所以你千方百計要方亦城消失,不讓他們見面。可是我不知道梁大總裁明不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方亦城在顧煙心里,你就是把他挫骨揚灰了,他還是在那個位置。」

「還有一句話,我對顧煙說過,前一段時間我就想對你也說一遍的,可惜沒有來得及——不要揮霍她對你的寵愛。梁飛凡,你我都知道,顧煙是多么不善於原諒的一個人,那么多年來,在阮姨的事上,她不原諒方亦城,甚至連自己都原諒不了,可是對你,她那么寬容。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惹了她傷心,她總是簡簡單單就原諒了你。」

天色暗了下來,冬日夜晚特有的寒風呼呼的拍在窗子上。梁飛凡的神色變幻不定。顧明珠盡管表面上裝的底氣十足,其實後背早就汗涔涔的了。忽然她佩服起自己的妹妹來,整天對著梁飛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時間和分離是讓你冷靜下來的良方。我是這樣理解顧煙離開的意思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我走了,你好好想想。」看梁飛凡陷入沉思,顧明珠決定馬上撤退,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陳遇白隔了一會兒敲門進來。默默的坐在一邊陪著他。靜靜的,看著這個世上他唯一信服的這個男人。

室內的空氣里凝結著暴躁,不安,懷疑,追悔莫及。陳遇白平生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分崩瓦解。他一點點也不確定大哥接下來會怎么做。這份不確定,使得他越發的如坐針氈。可是,他是梁氏的最高層之一,是梁飛凡的生死兄弟,這個時候,他必須得挺身而出。

「老三。」梁飛凡煩躁的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又按滅了。

「恩?」

「宏業的價位再往上抬百分之二十,啟用梁氏的儲備資金。明天日落之前,我要坐在宏業的總裁辦公室。」

「好。」

「告訴小五小六,把擋在海上的那批人全都放進來。燕回的人手也增加一倍。」

「好。」

「暫時就這樣。」梁飛凡揮了揮手,他想一個人待會兒。

「就這樣?」陳遇白沒有走,反而逼近了一步。

「沒有了?哥,不派人去把方亦城做了?說不定顧煙聽到消息就回來了。或者,聽到這個消息萬念俱灰了此殘生,也好,活不見人死了總能見屍。」

梁飛凡瞬間眼神凌厲,抬起頭冷冷的看著陳遇白。陳遇白強行裝作沒有一絲膽怯,蹲下來和坐著的梁飛凡齊高,「顧煙能消失,就能再也不回來。」

「我們六個在一起經歷過那么多的凶險,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我覺得手足無措。現在你也該知道了,你梁飛凡,真的不是萬能的。」

「哥,你想一輩子失去顧煙嗎?」

梁飛凡眼里的滔天怒意,排山倒海的壓向陳遇白。他抱著雙肩,用力過度的關系,指節都是青白色的。很顯然,他在克制自己。他的眼神銳利凶猛,陳遇白硬著頭皮和他對看,背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甚至做好了下一刻腦門上就會頂上大哥槍口的准備。可是他還是要賭這一把。

有的時候,善惡成敗都是只缺一根稻草的重壓,如果他沒有看錯,梁飛凡眼底除了痛苦和憤怒,也有了一絲的游移。

「你先回去吧。」

良久良久,梁飛凡周身的殺氣漸漸的變淡,他站起來走到顧煙常常睡的那邊床上躺下,閉著眼低低的對陳遇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