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陸凱日記(2 / 2)

那幾天太痛苦了,我拉了幾天的肚子,生了一場病。

2003年12月2日

我一直想知道最近為什么主人心情不好,我只知道主人對我特別苛刻。愛她就要讓她舒服,這是我現在的座右銘。這種舒服當然包括肉體、物質和精神等幾方面。

我深深感到,一個真正的奴隸對他主人的崇拜,不是被調教出來的,也不是被奴役出來的,更不是被鞭打出來的。這種崇拜甚至不是可以研習的藝術,而是一種自然流露的內心情感,是一種奴隸對主人特有的自下而上的敬仰。這種情感建立在奴隸對主人的人品、個性、能力、情趣、閱歷、修養等各方面高度的認同感之上,也建立在通過長期的交心和滲透所建立起來的高度的信任和尊重之上,還建立在奴隸對主人所產生的發自內心的敬畏感和「自卑感」之上。這種崇拜是奴隸對主人表達的一種特殊的愛,也是作為奴隸所擁有的一種幸運。一個奴隸只有擁有了這種內心情感並在這樣的內心情感的感召下,才能心悅臣服地遵從他的主人,才能甘心情願地接受一切的羞辱和折磨,並從中獲得他所期待的深入到生理和心理的快樂和幸福。

今天主人沒有鎖我。因為要打掃衛生,我很快就將一樓各個房間打掃的干干凈凈,各個角落都做到了一塵不染。然後我來到二樓,打掃,最後來到主人的主衛生間,跪在馬桶前,開始我虔誠信徒式地拜供。我每次都是最後打掃她的衛生間,最後打掃她的馬桶,因為這是我的最愛,也是我要花費最多時間的。我跪在馬桶前仔細認真地擦凈它的前前後後。由於我對它的重視,它的後面也總是干干凈凈的。雖然我早就發現主人根本就不注意它的後面,每次只是坐在上面使用它。但我在意,在我的內心世界里,眼前這個那雪白的瓷缸就好像是我生命營養的源泉,我是從這個器皿中獲取我每天生存的 「營養」。我經常要用舌頭去舔那冰冷的馬桶邊,甚至不只一次地將頭探到馬桶里去喝水。為的是要得到那種心理上的受虐滿足。

我覺得很驚訝,怎么自己的受虐心理會這么強烈。

這兩天陸凱心情特別差。他接到二姐從安徽打來的電話,說大姐得了一種奇怪的癌症住院,希望他能趕快回去一趟。他心情很復雜,大姐從小就待他好,他很想回去,但又有些猶豫,決覺得無顏以見家人,也不知道主人能不能讓他走。拖了幾天,他便尋找機會向羅總請假。

那天晚上,他發現主人心情似乎很好,就開口講出自己的情況,他原以為主人不會允許他回去,出乎意料,羅總竟非常爽快地同意他回去,不僅讓他開她的那輛96年雅閣回安徽,還答應給他一筆錢帶回去。

讓他驚訝的是,第二天主人就帶回十萬元現金,讓他帶回家去探望父親和生病姐姐。他不敢收下,可羅總說這是他這幾年服侍她的報酬。

「難道還嫌少嗎?」羅總好像有些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謝謝,謝謝主人,謝謝羅總。「「回家去吧,早去早回。「第二天,陸凱收拾好行裝,換上一身新衣服,開著那輛自從主人買了奧迪後就停在那里的雅閣,回家去了。雖然路不熟,又是第一次開長途,他很緊張。但還算順利,開了8個小時後,在傍晚到了老家的縣城。家人和親屬對他的回來格外欣喜。

陸凱一下又回到了上大學前的狀態。在南京的生活恍如隔世。頭幾天忙著看親戚朋友,幾乎把南京的生活忘記了。家人們當然不知道他的情況,只知道他在一家大公司里做事,工資待遇很還,還開這么好的車,家人很有面子,親戚朋友也無不羨慕。周圍的人們對他的「小成就「有感到高興的,也有嫉妒的。問他最多的問題是有沒有女朋友。要不要給他介紹一個。老家的環境喚醒了他的羞辱感和責任心,只是羅總的汽車在不斷提醒他自己生活的另一面。

姐姐的病很嚴重,花了許多錢,也好像沒有很大的希望。醫生在給她用些進口葯物,說國外有治愈的例子,但很稀少。他帶回的10元不知能幫姐姐挺多久。

他開始感到羞恥和悔恨。他早年的教育和經歷開始復蘇,他開始反思自己在南京的荒唐生活。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得那么下賤。那么無恥,那么變態。竟然會去喝人尿,吃人屎,還自以為樂,自以為榮。

羅總給他一周假,但讓他自己判斷,如果有必要,也不必急著回來。他不想立刻就回去。他要好好想想。

可是,他回家十天之後,他的受虐心理又開始做崇,他開始覺得煩躁,總是心神不安,又開始想羅總,開始寬待自己的受虐心理,一天晚上還偷偷地手淫了一次,他在想該怎么辦。也想自己的前途和未來,想自己能不能像那些當年的同學一樣結婚,生孩子,過單調枯燥然而卻是正常的家庭生活。但那讓他覺得非常茫然,非常矛盾。如果離開羅總,他也許能生存下去,但能這樣「炫耀「的「衣錦還鄉「嗎?最重要的是,他能離開羅總嗎?他能背叛自己的受虐欲望嗎?

他覺得他根本不能。他已經在sm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了。他對羅總的崇拜不是暫時的,表面的,做作的,利己的,而是根深蒂固的,長久的,由衷的,自然的,無私的。當然,這種崇拜也與自己的受虐心理有關,而他的這種變態心理更是根深蒂固的,強烈的,持久的。他曾想過去看心理醫生,但自己在網上的大量閱讀使他覺得沒有必要,因為對sm心理的解釋一直存有爭議,雖然傳統的醫學書籍有病態的說法,但現代心理學界越來越認為它像同性戀傾向一樣正常。

他對羅總的崇拜更不是sm里常見的腳崇拜,物件崇拜里的崇拜概念,而是有著更深內涵與外延的。他崇拜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是因為他對她有著穩定、持續和深刻的思想情感。他渴望得到她的愛,知道得不到後,便渴望得到她的統領,渴望她對他生活和靈魂的控制,借此換得他對她的絕對依賴。在今天這個動盪的社會里,他渴望一種可以依賴的安全感。

他感到,他對羅總的崇拜,不是被她調教出來的,更不是被奴役出來的。而是一種自然流露的內心情感,是一種對主人特有的自下而上的敬仰。這種情感建立在他對羅總的人品、個性、能力、情趣、閱歷、修養等各方面高度的認同感之上,也建立在通過長期的交心和滲透所建立起來的高度的信任和尊重之上,還建立在他對羅所產生的發自內心的敬畏感和「自卑感」之上。這種崇拜是一種特殊的愛,也是他的幸運。一個有著奴性的男人只有擁有了這種內心情感並在這樣的內心情感的感召下,才能心悅臣服地遵從他的主人,才能甘心情願地接受一切的羞辱和折磨,並從中獲得他所期待的深入到生理和心理的快樂和幸福。

他喜歡英文中的「upperclass「和「lowerclass「這兩個詞組。上等人類,劣等人類。他認為自己是後者,而羅總是前者中的佼佼者!他命里注定就是要為她服務,為她做奴,為她獻出他的一切的。為了能給她做奴,他曾經那么地拼命表現,不竭余力地做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的事,他已經在sm的道理上走得太遠,現在他難道想退出嗎,為了什么理由呢?他真的能退出嗎?

他已經失去了三年的青春和自由,雖然這期間也有過猶豫和彷徨,有過肉體上的痛苦和心靈上的磨難,但更多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滿足和安全感。了能伺候她,他已經「閹「了自己,他已經不是男人了,他只是羅媛春的奴隸。一年多前,他曾經真正地動搖過,但他挺了過去,並更加努力的改造自己的思想。那時他覺得還需要經常提醒自己,是她的奴隸,最近半年多來,他已經不用了,因為他的整個心態已經被奴化,已經接受自己做奴的命運。可他沒有想到,此次回安徽老家,似乎又使他動搖起來。

經過一周多痛苦的思考和內心的煎熬,他還是決定要回到羅媛春身邊。去過他那在別人眼中可能是「暗無天日「的「奴隸「生活。他不能沒有她。羅媛春在他心目中是最完美的女人,是精品女人。完美的精品女人一定要有美貌,美貌是精品女人最重要的基礎,沒有外在美,怎么還能去苛求全身心多方位的完美?陸凱向來欣賞主人的容貌和身體,認為她是天生尤物。

精品女人必須身心健康,容光煥發,那種捂胸口皺眉心的病美人已經被時代所淘汰了。十之八九的男人在林黛玉、薛寶釵之間,都會果斷選擇後者。而羅媛春是個非常健康,非常陽光的女人。

精品女人必須是獨立的女人,作家亦舒用她的妙筆生花,描繪了自己賺錢買花戴的都市女郎形象,告誡我們,女人經濟獨立,才有本錢談人格獨立。如果經濟上依賴男人,就只能嘆一句:娜拉出走後,不是回來就是墮落。而羅媛春是個非常獨立又非常富有的女人。

一個精品女人,除了美貌,還要有靈魂,有才華,否則便淪為花瓶。才華橫溢的女子如果美貌會更加光芒萬丈,才華能使一個女人魅力四射。羅媛春雖然沒有多少文采,但她的聰明機警是難得的。她處變不驚,再棘手的事情也理得清頭緒,再大的挫折都能扛住。她還有著圓潤成熟的處世哲學,和在商界官場上周旋的本領。

現在流行的是三z女人,姿色,資本和知識。羅媛春雖然不具備知識,但她具備前兩樣。聲音是女人五官、身材以外另一件犀利武器,如果聲音柔美,哪怕是嗔怪、訓斥,都有一番天籟般的美感。氣質不能投機取巧地移植復制,也不能一蹴而成,必須有一些閱歷積淀,才漸漸成為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氣息。就像戴安娜,初嫁時滿臉怯怯,後來褪卻青澀,連眼神里都有著皇家氣度。在陸凱眼中,主人有迷人的聲音,又有奪人的氣質,在他眼里,羅是真正的精品女人。同她在一起,他真的感到很幸福。

打定主意後,他匆忙料理了一下,把10萬元都留給姐姐,就立刻趕回南京。姐姐的病情雖然讓他難過,但他還是要離開。這雖然讓他心理上非常矛盾,但他還是選擇了羅總。他在家前後一共呆了17天。

他匆匆趕回南京,跪在羅媛春的面前,祈求她的原諒。原諒他的晚歸,但他沒敢坦白自己思想深處的動搖。其實,羅媛春並不太在意他是否晚歸,她對陸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興趣。

但為了贏得羅總的原諒,陸凱還寫了一份長長地檢討書。

「……主人,請您原諒奴沒有按時回來……

主人,奴真地好愛您。您是男人生活中的一道風景。您的氣質和教養使您與眾不同。您像一匹難以駕御的野馬,奔放、瀟灑、熱烈、不羈,您讓我聯想起一切濃烈和快節奏的感受,您一向簡潔、痛快的作風容不得半點糾纏。您的心太大也太高,於是凡俗瑣事便一概被您忽略掉了,但您骨子里的性感和氣質上的細膩卻揮抹不去。

您意志堅強、說一不二,喜歡把握局面,聰明而善用頭腦,很少感情用事,不會因沖動而鑄錯。您獨立而事業有成,像男人一樣活著,卻懂得適度施展女性魅力。因此,您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女人。您的奢華與您的高貴一樣引人注目,最華麗的場合總是有您而精彩。您充滿誘惑又不邪惡,您征服世界的方式是去征服男人。

我和您一同穿過喧囂的塵世,躲開凡俗的人群,來到了一個最原始,最美麗,最靜謐的地方——它的四周是由您和我的心牆包圍著、守衛著的。在里面,我們如釋重負地卸掉偽裝,揭開面具,這時,我們才真正地看清我們究竟是誰?在想什么?要什么?我們相互正視著無遮無掩的靈魂,展示著血滿欲噴的肉體,拋開一切城市的聲浪,回避所有物欲的追逐。您給了我我想要的,我給了您您需要的。我和您如同天與地,您是主,我是奴,您在上,我在下,高低一體,尊卑共存。在暗無天日的時空里,我們心曠神怡,流連往返。在施虐與受虐中,您在我的痛苦和羞辱中快樂,我也在您給予的痛苦和羞辱中快樂,我們共同領略著人世間由於最本性而變得最激盪最無束的性與情;在統治與服從之下,您在我馴服的奴性中得到樂趣,我在您威嚴的美麗中醉倒,我們共同感受著靈與肉最徹底最痛快的自由和解放。清泉潺潺,血海噴涌,我們的靈魂清澈見底,我們的肉體在力與美中迸發向上。

主人啊,我求您帶我到那另外一個天國去。那是一個夢幻的聖潔的神奇的地方。到了那里,您會在我的羞辱中看到我對您的敬仰,在我磨難中感受我對您永恆的愛。我們上路吧,主人。從此,我開始生活在您的胯間和腳下,您帶著我朝天國走去,路上留下了我一行深深的膝印。

真的,面對勢利人心,我好累好苦好想哭,面對炎涼世態,我好無奈好無助好無聊。我孩子般地撲向您,把頭埋進了您的腿縫,頓然間我的心不再浮躁。我默默地,任由您的指尖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地在我的頭發間游走,在我的脖子上摩挲。我聆聽著您對我的斥責和訓導,頭也不敢抬,可我知道您的訓斥蘊涵著多深的母愛!我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應著您:「主人,我聽您的話,我永遠聽。」

即使有時我能嘗到燕翅魚鮑,但沒有您,我味同嚼臘,如坐針氈。我只有想著自己是您的一條狗,跪在您的桌下,吃著您吐下去的口中殘物,喝著您賜予我的金黃飲料,我才能感受歡樂,減輕內心的煎熬;我感到自己渴望得到您的皮鞭。我渴望在您面前彎曲著雙腿,匍匐在地,馱著您走來走去。在別人面前我可能還是男人。我可以西裝革履,高視闊步,甚至在同性朋友中指點江山。可是,在我的心里,我卻時時刻刻記得:「我是您的一條狗,無論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主人都可以以任何方式羞辱我,折磨我,使用我,支配我!」

您是我精神的支柱,是我快樂的源泉。我不能沒有您,我要永遠生活在您身邊。我渴望永遠做您的奴隸「羅媛春看後丟在一邊,只是冷冷地對陸凱說,「晚回來幾天沒關系的,我只是睡覺時會覺得沒有你在身邊,有些不方便,這幾天你不在,我大便後總要多擦幾次,也好像沒有你舔的干凈。寫得還不錯,你就繼續給我好好地做奴吧。「生活慢慢的朝著陸凱怪異的夢想前進,他也終於戰勝自己的懦弱和搖擺的心理,敢面對真實的自己,也終於下定決心,自己來掌握自己的命運。雖然他知道,現在自己在主人羅媛春的眼中,連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