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四,二三,五七。
他與她喂招,拆招,兩柄劍沉默著起舞。
身周那些劍花依然如落雪,他的劍鞘烏黑,隨著她轉動。
她仿佛聽到了沙沙的落雪聲。
天地皆白,雪花零落,竹葉離枝飄揚。
……
他明明沒有除去劍鞘,可是她似乎快要死了。
這就是……
傳說中的殺氣嗎?
她看見了他的眼睛,漆黑,望著泓鏡劍的時候,神色有一點低回的柔軟。
心神一慌,她亂了步調,泓鏡的刃「叮」地一聲磕在烏鞘劍的劍鞘上。
燕暨撤劍,另一只手扶了一下她持劍的手腕。
干燥的指腹在她的腕上一擦,子寧像被燙了一下,抓穩了泓鏡劍。
他收回了手,聲音很輕:「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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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慶幸極了,今天燕暨入浴沒叫她伺候。
因為她滿心沒來由的懊惱窘迫。
他給她放了假,讓她休息一天。子寧一個人跑到院中截留的乳泉。
她不會游水,只能坐在泉邊,肩下泡在乳白色的泉水里,臉色被熱水蒸得血紅。
她望著天上的幾顆星子放空。
過了一會,她喃喃自語:「我劍法學的太差了。」
他都看不過眼了,要努力啊。
她抬起手看自己的手腕,雪白的皮肉包裹著細巧的骨架,她彎曲了兩下,那手便像夜色里幽然綻開的白蓮花。
潔白,柔軟,不染纖塵。
這雙手能奏響十幾種樂器,精通琴棋書畫,卻是近一年來才拿起能飲血殺人的劍。
……劍,她也一定能行。
乳泉是她渴望許久的,似乎也的確有滑膩肌膚的功效,可是泡了一陣子她卻有些不安。
天晚了,燕暨那里應該也要歇下了。她回去太晚可能吵醒他。
子寧匆匆從乳泉出來,擦了香脂絞干頭發,換了衣服就一路跑回正屋去,差一點用上輕功。
還好燈還亮著。
淺碧說:「乳泉怎么樣?」
子寧愣了一下,才說:「很好的。」她怎么沒嫌棄她回來晚了?
淺碧擺手讓她進去,待她轉身,她的眼睛在她半濕的頭發上轉了一轉。
子寧輕手輕腳進屋關門,燕暨正屈著腿坐在榻上擦劍。
聽到她進來的動靜,他耳朵一動,卻不動聲色。他敏銳地嗅到了香氣。
不是和他一樣的沉水香了。是什么香?他一邊擦著劍一邊分辨。
子寧看那一粒豆光微弱,在燈油中搖曳幾乎淹沒,傾身過去剪燈花。
燈光照亮燕暨的半張臉,輪廓深邃,俊美奪目。因為沉默自持,更顯得神秘。
他不抬頭。
子寧想:是不是她也該擦擦她的劍了?
天天擦劍,把劍當情人,才是劍的好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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