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燕暨言出必行,此刻的話出自真心。他願意護著她。
只是世事無常,人心易變。
子寧身無長物,卻從來沒想過靠別人。她有張好臉,慣會玩弄人心,叫人神魂顛倒,欲罷不能。燕暨之前,她未開苞,卻也試過幾個男人,無一失手。
她曾想過憑著色之一道立足於世,是要擺布旁人,卻不要依靠旁人。
奈何燕暨情竅不開,她半點施展不出。動了真心以後,她一日比一日更笨拙。
子寧抓不住他。
燕暨一向那樣篤定。
在別院修整一夜,子寧還沒想好要怎么睡,燕暨已經把她抱上床。
然後自然是睡一夜。風餐露宿,他不曾合眼。子寧抬頭看他,他眉間露出倦色,沒過多久便睡去。
他把她抱在懷中,呼吸平穩深長,睡顏安靜。
子寧睡在內側。油燈不曾熄,火光微弱地跳動,從他的背後照進來時,他的發絲像會發光一樣輕盈。
睡著的他少了那分懾人的鋒利,就剩下純粹的俊美。子寧看著他的臉,數他的眉毛,睫毛,然後劃過鼻梁,落在他唇上。
柔軟飽滿的嘴唇,不用說什么動聽的話,只需要叫一叫她的名字。
他真溫暖。
第二日醒來床上只有子寧一個人。
光照亮了整間屋,燕暨已經自己去練劍。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睡得這樣熟,連他起床洗漱穿衣的聲音都沒有聽見,一時怔然。
雖然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克制,要警惕,但她潛意識已經放下心,甚至可以酣然而睡。
她無葯可救。
葯。
這個字眼讓她猛地醒過神來。上一回和他在樹林里沒有吃葯。
她掀開被子坐在床邊,門一響,燕暨已經回來。
烏鞘劍在他手中,他徑直向她走過來,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
他道:「你累了。」
子寧低下頭搖了搖。
她不是累了,她是在他懷里犯了懶。
燕暨不再問,他低頭看著她。她的肩膀在單衣下面透出輪廓,領口凌亂敞開,露出一片晃眼的軟膩潔白。
他鬼使神差地把左手放在她頸側摩挲。
粗糙的繭磨得她縮了一下,她仰頭看著他,耳朵發紅。
她不拒絕,燕暨就繼續撫摸,手指從衣領的邊緣往下伸進去一點,摸到鎖骨下面漸漸攏起的柔軟。指尖微微用力,乳肉就陷下去。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靠近她。
對她,他半點也忍不得。
子寧按住他的手:「……沒有吃葯。」
燕暨一頓,直起身來。找到子寧的荷包里還存著半瓶,他兌了溫水送到她手里。
他自己都很少給自己倒水,這樣把葯送到她手里,子寧不知道應該榮幸還是難過。
她吃了葯把茶杯端在手里,他卻說了話。
「如今不是好時機。」她不得不隨他顛沛流離,身體也不好,不該有孕。
他神色發沉:「等魔教事了……嫁給我。」
子寧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