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水鎮始發,於望海縣城鬧得沸沸揚揚,讓人心惶恐了好幾個月的人口拐賣桉,到此暫時告一段落。
砍了這幾個家伙,也算是給老百姓們一個交待。
楊若晴和駱風棠兩人也混在人群中,親眼目睹這一切。
前來看熱鬧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這世界娛樂活動少,外面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老百姓都喜歡出來看熱鬧。
但是,這也僅僅是局限於縣城和縣城附近的老百姓,對於距離相對遠一些的地方的老百姓,那就來不了了。
就比如長坪村的人,就一個都沒有。
「我爺nǎi他們都不曉得今天的事。」楊若晴說。
「我大媽也不知道,但是,我二哥卻知道。」
提及楊永進,楊若晴抬起頭環顧四下。
然後,她果真看到路的那邊,楊永進過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只食盒,滿sèyīn沉凝重。
楊若晴和駱風棠走向楊永進。
「二哥,你這是過來送行?」
「嗯!」
楊永進點頭,抬眼看了眼那邊正往囚車下面拽,按著臂膀讓他們一字跪開的陣勢,楊永進沉聲說:「到底兄弟一場,我想過來給他送最後一碗飯,喝最後一口酒,讓他黃泉路上做個飽詭。」
楊若晴說:「好!」
然後看了眼駱風棠。
駱風棠明白她的用意,對楊永進說:「二哥隨我來!」
駱風棠帶著楊永進進入了行刑的場地范圍內,然後過去跟監斬官的縣太爺那低語了句。
縣太爺看了眼楊永進,揮了揮袖子。
駱風棠也轉身朝楊永進那點頭示意。
楊永進拎著食盒,往行刑台那邊去,在一排穿著囚衣的死刑犯中間,找到了楊永仙。
楊永進在楊永仙的面前蹲下身,將食盒放到地上,他抬起頭去打量面前的兄長。
面前的男人,披頭散發,臉上瘦削得露出了原本的骨頭lún廓。
他嘴巴和鼻子耳朵里,都結滿了血痂,他的囚衣臟兮兮的,上面沾滿了各種wū漬,還有血跡。
他跪在地上,雙手反綁在身後,一塊寫著『斬』的長條木牌子凸chā在他的雙臂之間。
他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緊閉雙眼,好像死了。
「哥!」
楊永進顫抖著聲音叫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
然後,忍不住抬起顫抖的手,想要去撫摸一下哥哥的臉。
在他的腦海里,昔日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像快進的畫面般閃過。
記憶中那個穿青sè長衫的少年,他總是喜歡坐在書桌前,捧著一本書念念有詞,他不分酷暑,伏筆疾書。
他十幾歲考上了童生,接著是秀才郎,他在外面意氣風發。
他在家里,是全家的驕傲。
他有時候心情好,還會把他們這些弟弟妹妹們召喚到一塊兒,教他們寫寫畫畫。
然而,此刻,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不見了。
眼前只剩下這個狼狽不堪,死到臨頭的死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