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如血紅火炬,即便是擦身而過,也火辣辣的疼。
「希夷」要是死了,只怕就連個灰都剩不下了。
李閻腳尖點地,身子晃過老頭手中的鬼頭刀,他自詡心志冷硬,可直面老頭那張塗著雞血的老臉,依然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恐懼感。
是活人對死亡與生俱來的恐懼。
是千年王朝變遷,依舊不改,野蠻又血腥的斬首酷刑。
鄧姥姥刀術精湛?也不見得,可這老頭子身上那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壓得李閻抬不起拳頭。
這是一種遠遠超過【殺氣波動】的體會,這老頭子一生,殺了何止百人?
禍不單行,那名叫六子的小廝一溜兒煙的功夫,從草棚後頭,扯出一個眼裹紅布的人來。
六子一腳把人踢跪下,抄起一口寒光四射的刀片來,一口涼水噴在刀身上。
鄧姥姥眼中放光,提一口氣,雙臂猛揮,為六子爭取時間,呼吸之間出刀的力道和角度,也因此有細微縫隙。
機會!
李閻強忍心中驚悸,連退兩步讓過刀勢,腳後跟蹬地前沖,趁鬼頭刀勢頭已老,雙手齊齊探出。
鄧姥姥暴喝一聲,刀身橫起往左邊一抹,砍在李閻的腰肋上,而李閻的右手,也險而又險地拿住了老頭手腕,當下毫無遲疑,捏著老頭手腕往自己膝蓋一磕!
長刀脫手,搶步前頂,手肘撞在鄧姥姥的下巴,左手抓住刀柄擰腰朝六子擲了出去。
「開斬!」
鄧姥姥嘶啞呼喊。
「斬你麻來個痹!」
鬼頭刀呼嘯翻轉,六子雙目圓睜,一個扭腰讓過刀鋒。再一回頭,形如鬼魅一般的李閻面容頂在了他的眼前!
李閻伸左手四指死死捏住六子脖頸,腰側那道刀傷鮮血淋漓。
六子的掙扎毫無作用,李閻不管不顧,壓著六子的脖子往前沖,朝著草台柱子上撞過去。
兩張同樣蒼白的面容臉貼著臉,四目緊對,腳步雜亂踩在草台木板上面。六子咯咯的干吼和粗重的喘息聲碰撞在一起,三人腳步蹬蹬蹬蹬暴如密雨。
「嘭!」
六子後腦袋撞在柱子上,眼前金星直冒,雙眼突出,舌頭吐出小半,
他眼角瞥見身側插進草台里的鬼頭刀,死命伸出左手去夠,胳膊幾次撞在柱子上,手指哆嗦著,卻差一點才能夠到。
李閻眼一斜,右手捏住六子的手腕一擰。嘎巴一聲將六子的左手硬生生擰斷。
六子白眼一翻,他也心狠,干瘦有力的巴掌往李閻肋骨上的刀傷上玩命一掐。
李閻臉上青筋直冒,捏著六子喉嚨的手反而更緊了幾分。發白的手指幾乎陷進六子的喉嚨里。
鄧姥姥的身子晃了又晃,手里拎著一口牛耳尖刀,悄無聲息地往李閻腰後走去。
仨步,兩步,鄧姥姥眼珠發紅,朝前進步,雙手按著刀柄往李閻腰眼里一扎。
李閻伸手拔刀擰腰甩臂!
「……」
六子的身體順著桿子無力滑落,鄧姥姥脖頸鮮血迸濺,像是漏水的龍頭。
李閻臉上滿是血點,他以刀杵地站了起來,默默地走到鄧姥姥身後,松了一口氣,右腳踢在鄧姥姥的腿肚子上,鄧姥姥身子跪倒,李閻手起刀落,頃刻間血光沖天!
「含笑九泉。」
……
脫了腰帶的李閻掏出一顆青棗含在嘴里。腳印帶血地走到五花大綁,臉上蒙著紅布的自己面前。
「老子的三魂七魄就慫成這個德行?真是……」
他去拿那人的肩膀,不料手上一硬,那屍體消失的無影無蹤,李閻的手里,多了一枚黑色的方孔銅錢。
【屍狗錢】
閻浮秘藏,可能通過任意果實獲得。
消耗品
每名行走最多使用一次。
可強化一次傳承技能,要求傳承為以下四十二項中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