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卓瑪總部。
宵禁的哨聲傳出去老遠,金黃色的燈塔掃過連片的瓦房,街上一片慘淡。
載著李閻的皮卡翻過土丘沙漠,越過哨塔往里走。
城鎮的規模更大了,可也冷清了很多,甚至有幾分風聲鶴唳的味道。
「請諒解,最近發動襲擊的危險分子越來越多,黑星戰車已經下令全面拒絕收攏流民,可還是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混了進來。」
士兵向李閻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焦黑瓦礫。
「他們攜帶汽油炸彈發動自殺襲擊,除了普通人,我們很多士兵也受了傷。」
流動板房後面,偶爾可見的流民張望。
出乎意料地是,喬星居然站在鐵絲網的門口等候李閻。
一見李閻,喬星走了過來:「你比我想的回來時間要早很多。」
李閻四下環顧了一圈,忽然笑道:「你不會在附近安排了幾十個機槍手吧?」
「你是阿法芙的朋友,我為什么要害你?」
喬星說的很認真。
李閻收斂笑意:「那太好了。」
「我們邊走邊說吧。」
兩個人並排往前走,喬星說道:「想請你維修的機器在原來的丹措汽車總部,現在梁司令作鎮。天晚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還沒謝你救了我老婆孩子,阿法芙也在,你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們一起喝兩杯?」
李閻點頭:「好啊。」
喬星爽朗地笑了笑,不再多言,領著李閻往前走。
兩人走進一間獨院,這是喬星和阿法芙的住所。
屋里阿法芙聽到交談的聲音,邁步走了出來,看見李閻和喬星一塊進來,有點驚訝:「這么快就接到人了。」
「嗯。」
喬星點點頭。
屋里飄著香味,搖籃里的小羅布兩只胳膊趴在邊框上張望。
「坐。」
喬星招呼著李閻,他從櫃子里掏出酒杯來,來見李閻沒動,失笑道:「怎么了?」
李閻眨了眨眼,一邊笑一邊搖頭,他坐到喬星對面:「沒什么,你說跟我喝酒,到時候可別端架子。」
說到底,喬星沒說什么出格的話,更沒干什么出格的事,李閻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喬星笑道:「我平時不太喝酒,不過酒量也不算差。」
阿法芙摘了圍裙:「對了,你在大魔鬼湖的事,跟喬星說好了么?」
「說好什么?」
李閻一抬頭。
沒等阿法芙說話,喬星插了句嘴,但是並不突兀:「她說大本鍾的人研究雅克樣本的事,這次請你幫忙修理機器。黑星戰車不會虧待朋友,你有什么需要盡管提。」
「那好。」
李閻開口:「我能不能提前見一見大本鍾來的幾位研究人員。」
喬星抬手斟酒杯,眼見酒液滿成一個凸形,才緩緩開口:「這個我現在做不了主,大本鍾研究員總部的研究院安全級別很高,平常還好,這次的研究梁司令很重視,你想見那些研究員,我可以在研究工作完成之後安排,那要等幾天了。」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兩個人三言兩語敲定,聽上去也沒什么破綻,可阿法芙眉毛卻覺得不太對勁。
李閻還在,阿法芙也不好細問,只是把菜端上桌子。擦了擦手對兩人說:「我去看看湯,你們兩個聊。」
喬星拿起酒杯示意李閻,深口的鋁質杯,喬星一口就喝了個干凈。
阿法芙始終沒有上桌,只有李閻和喬星在桌上,喬星是個很會聊天的人,他說話很講條理,但是不會讓人覺得拘謹。
酒到濃時,兩人都變得健談起來。
喬星談了談自己的政治抱負,還有和阿法芙的相識和相愛的那些年。
李閻偶爾談談冷兵器的保養和作戰技巧,兩個人甚至爭論起現代工藝和古法打造的兵器優劣。
興到濃時,喬星還從車上拿了一把高碳鋼的kabar軍刀給李閻展示,李閻則掏出了青鳳劍。
一晃幾個鍾頭過去,桌上全是空酒瓶,喬星醉意朦朧:「對了,阿法芙有意讓你當羅布的干爹,我是沒什么意見。你覺得呢。」
李閻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挺喜歡那孩子的,在路上有幾次危險,這孩子不哭不鬧,將來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我當你答應了。」
喬星笑著說。
李閻沒接話,只是撓了撓眉毛:「我最近精神緊張。可能有點杯弓蛇影,之前語氣沖,別見怪。」
「哪里的話。」
兩人相視一笑。
深夜,李閻腳步闌珊地離開,踏出院子的那一刻,臉上的紅暈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