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人落淚的葬禮(二)(1 / 2)

從姑獲鳥開始 活兒該 1220 字 2020-06-19

深夜。

「砰!」

巨大的陰影撞在塗滿白色油漆的磚牆上,凹陷進去半米多深,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和四分五裂的凹陷牆面,什么也沒有。

武山緊隨其後走入這條死胡同,似乎在到處尋找什么,些許霓虹燈的光彩從他背後洋溢出來。

忽然,他抬起頭,深邃的夜空中,一朵白色的襟花若隱若現。武山手掌間纏繞起藍白兩色絲絹般的光芒。緊跟著膝蓋一弓,跳躍到二十米多高的半空中。右手攥住一段扭曲的空氣,用力向下一扯。

無形的震盪擴散開來,繁華市區的萬家燈火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隨之熄滅,刺耳的電子聲讓幾條街外的行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一聲悶響過後,

武山按著一團無色的物事一齊落到地上,灰塵彌漫,那人的五官逐漸顯露出來,額頭滲血。

「把襟花給我。」

武山冷冷地說。

那人雖然狼狽,嘴角卻仍舊浮起一絲冷笑:「要不是趙劍中的規矩還在,換成閻浮事件里,你以為你抓得住我?」

武山抬起拳頭,絲絹般的滑順光芒轉化為深紅色,然後猛地砸在那人的臉上,爆裂的焰聲中,四周的柏油路裂痕密布。

「要是換成閻浮事件里,我早宰了你。拿來!」

血污和青煙一齊彌漫,武山眯起眼睛,察覺到針扎般的尖銳危險。

他拳頭下的男人語氣低沉下來,他幽幽地道:

「摘了襟花早晚也是失去代行資格,殃及無辜最壞也不過失去資格,我倒要看看,咱倆誰能宰了誰!」

說罷,男人的脖頸往上蔓延出一連串的黑色咒文,森然的氣息叫周遭的碎石頭也顫抖不休。

武山臉上的青筋隱隱迸現:「你自己找死別拉上我。」

說罷,白綠藍赤黃五色光芒開始在交替在他身後閃爍……

十分鍾後。

一輛黑色桑塔納堵在小巷前頭,車窗落下,里面是個戴墨鏡的披肩發男人。

武山從巷子里出來,手里攥著一朵被風吹得不斷顫抖的襟花,半張臉被扭動的咒文占據,看上去分外可怖。

他打開披肩發的車門坐了進去,惹得披肩發連聲贊嘆。

「孟極在閻昭會里也算好手了,沒想到真就栽到你手里。」

獸,其狀如豹,而文題白身,名曰孟極,是善伏,其鳴自呼。

——《山海經·北山經卷》

「我沒有挑軟柿子捏的壞毛病。」

武山說罷,看向黝黑的小巷子,突然嘿嘿發笑道:「都是十主,燭九陰叫我們爭,趙劍中又叫我們不要爭得太厲害,這怎么留手?他們兩個為什么不自己先打一架,為難起我們倒是一套一套的。」

「實力相近的代行者撒歡兒地打,一定是要出問題的,可還應付得來。要是十主真的內斗,那才叫真叫難以收拾。大家一起勉為其難吧。」

披肩發打量著武山臉上的咒文:「你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後天就是葬禮了,要我幫忙么?」

「沒關系,我應付得來。」

披肩發踩下油門:「隨你高興。哦,對了詹老師有話要我帶給你。」

「什么。」

「之前你提到的,那個,叫李閻對吧。」

武山來了興致,臉上的咒文扭動的更歡快了:「他怎么了?」

「詹老師要我告訴你,這次葬禮不要去招惹他。」

「……」

武山閉目不語。好一會兒才睜開眼:「詹老師人呢?」

「他現在可沒空見你。」

桑塔納一個拐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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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九日,陰雲。

洛陽殯儀館

「同志?同志?」

男人從「民政為民,民政愛民」的字樣中收回目光。一雙暗淡的眼珠盯住了眼前的殯導師。

他看上去得有五十多歲往上,兩鬢有明顯的雜白色頭發,刀眉隆鼻,嘴唇干裂發白,身上穿著干凈的舊中山服,灰撲撲的眸子里帶著點生人勿近的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