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並不好笑的玩笑,二人間的氣憤似乎輕松愉快了很多,周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得關澤很近,倆人稍微動一下,手肘就會碰到。
關澤也沒有挪動位置,依然規規矩矩地蹲在兔籠旁邊,將蠢兔子弄到了籠子外的兔糧一顆顆撿起來往食槽里放。
周荻繼續在旁邊話癆,問了很多問題,雖然關澤依然話少,但比起剛才,至少回答不會那么吃力。
「關澤哥哥,這兔子你養了多久了」
「四年。」
「沒想到兔子能活那么久我以為三個月肥了就能咳咳,難道你就是為了這只兔子才不住京大宿舍的啊你對它也太好了吧」
「兔子生命的確脆弱,但如果喂養科學,能活八年到十年。既然已經都養了,就對它負責。」
周荻認真地聽關澤說話,一會兒看關澤漂亮柔和的側臉,一會兒看躲在角落里的兔子。
像關澤這樣個性冷淡的人,用這樣近乎寵溺的方式養著只寵物,倒是新奇。
周荻又問:「那你怎么會開始養兔子的啊」
這話問出來之後,方才那輕松愉快的氛圍,突然就冷了下來,關澤臉色一下有些僵,眉頭瞬間又恢復了輕蹙狀態。
周荻頓時噤聲,知道自己問了關澤不想說的。
關澤微微低頭,小幅度地抿了一下嘴唇。
我這是在干什么關澤猛然一驚,在心里問自己,是怎么和人聊起來的
可以坦然面對蕭緒是一回事,和蕭緒的弟弟接觸太深又是另一回事。他已和周荻說了太多,完全越界了。
這時候才後悔和周荻聊了太多已是為時過晚,關澤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匆匆地站了起來。
「關澤哥哥,腿麻了嗎」周荻依然盤腿坐在地上,仰著頭一臉乖巧的笑,自然地將這個話題給掀開了去。
「我去給你倒水。」關澤站起身,重新去廚房給周荻倒水。周荻便也站了起來,像是只小尾巴似的跟著關澤走。
關澤感覺有點怪。
他和周荻見面也才一個小時,怎么會和他說這么多關澤實在是震驚,自己居然是有辦法和人正常交流的。
而這個人偏偏還是蕭緒的弟弟。
不能再說下去了。
關澤恢復了沉默和冷清,周荻也沒有因為關澤態度突然改變而不高興,他仍然是一幅沒心沒肺的少年人模樣。關澤將水倒好給他,他就乖乖地說謝謝。
少年大概是真的渴壞了,接過水杯便往嘴里倒。他仰著頭,喉結上下滾動著,順著脖子留下來晶亮的液體不知道是汗還是水,關澤看了兩眼,莫名也覺得口渴了起來,轉身自己倒了杯水默默地喝了下去。
也該提告辭了吧關澤暗暗地想著,低頭揉搓著玻璃杯。
「關澤哥哥。」周荻終於再次開口,「你」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周荻的話,關澤見是盧教授來得電話,便道了「抱歉」,趕緊接了起來。
盧教授只是再次確定了一下和關澤見面的時間,這也總算是救了正在為難之中的關澤,周荻以為關澤有事情要忙,總算是提出了告辭。
關澤將周荻給送到門口,周荻非常有禮貌地站在門口微微欠身道別,說:「關澤哥哥,今天真是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