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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什么意思,只是看對方那吃了火葯的樣子,關澤也不想糾纏,他撿起地上的貨運單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說:「行了,我簽了,你們走吧。」

兩名貨運員仍舊罵罵咧咧,像是立即要和周荻打一架,而站在關澤背後的周荻卻還是帶著些微笑看著他們。

這樣的微笑和面對關澤時的乖巧和無辜完全不同,這笑意像是浮在臉上的面具,面具下則是一雙閃著陰沉沉冷光的眼。被那雙眼盯著,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嗜血的野狼盯著。

周荻突然變換的表情讓兩名貨運員猛然怔住,他們看著眼前的少年,莫名就覺得有點心虛。

站在前面的關澤完全沒有看到此刻周荻的臉,他仍舊在絞盡腦汁地想勸架的話,想了半天也只說出來一句:「好了,你們走吧。」

兩名貨運員越過關澤直直地盯著周荻,片刻之後,周荻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一步,他們驟然想起方才被抓住後毫無反抗之力的疼痛,頓時齊齊後退一步。

一進一退之間,強弱局勢已定,雙方短暫的僵持了幾秒。

「媽的,神經病,走」中年貨運員虛張聲勢地罵了一聲,一把奪過關澤手里的貨運單,拉上另一貨運員迅速轉身,二人是真的非常憤怒而且不甘心,卻又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了這個少年的危險。他沒有打算硬碰硬,只是在罵罵咧咧之中將貨車給開走。

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關澤直到貨車消失都還覺得一頭霧水,對方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對周荻動手,還那么憤怒,可關澤連對方憤怒的點都沒有搞明白。

「他們推我手勁兒那么大還好我皮糙肉厚,要是推的是你可就麻煩了。」周荻捂著肩膀委委屈屈地湊到關澤的身邊,像小孩兒給老師告狀似的說,「關澤哥哥,一定要投訴他們。」

重逢後才第二次見面,就讓對方代替自己無辜受過,關澤於情於理都應當主動表示關心,一句「疼不疼」至少是應該問的。

可關澤的目光在周荻身上來回了好幾次,那句話還是說不出來。

親近關心,這些人類理所當然的美好感情,關澤從來都難以表達,他只覺得像是有一只手抓著他的喉嚨,讓他無法說出那些話來,他卡殼了很久,最終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在周荻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周荻笑得一臉燦爛,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不疼的,你不用擔心。好了,先不管這些,把行李給搬回去比較重要。」

話音未落周荻已經抱起了距離他最近的大箱子,關澤忙道:「我自己」

周荻抱著那箱子風風火火走進了單元門,關澤的話都沒能完整地傳入周荻的耳朵。

關澤心中萬分無奈,好像面對著這個熱情過度的少年,所有的拒絕都會被他給融化。

關澤輕嘆一口氣,自己也抱起一個紙箱跟了上去。

周荻的行動很迅速,不消一會兒,幾個沉重的紙箱就搬進了關澤的家里。

八月的天氣,即使是坐著不動也能感覺到熱,更不用提周荻做了那么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他出了一腦門子汗,順手便將頭發往後一撩,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看上去就要顯得成熟了些。

成熟的周荻叉著腰站在關澤家門口,孩子氣地仰頭大大喘了口氣,說:「關澤哥哥,快給我開空調啊,我要熱死了,有沒有冰的飲料啊我超想喝。」

搬完東西回家關澤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兔子打開籠子門放風,但蠢兔子聽到周荻的聲音,只出來逛了一會圈,又慫得回了籠子。

兔子是有點可憐,但這個狀況關澤也實在說不出趕人的話,只好安撫地摸了摸兔子的頭,默默地回了客廳開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