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打劫游戲商店(1 / 2)

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2411 字 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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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粒子高頻震盪切割刀】仿佛神經質地將那個人形紙板撕成碎片的時候,陳河的一句話突然毫無預兆地跳進了林三酒的腦子里。

「這個世界竟然是以一個恐怖怪談命名的,看來和這些東西也脫不了干系啊。」

……印在紙板上的空乘小姐,早就看不出來人形了;便利商店的半空中,仍然在漫漫揚揚地飄落著無數細碎的紙屑。林三酒呼呼地喘了幾口氣,顫抖地將切割刀收了起來,拼命地想要壓住狂烈的心跳。

能夠毫無抵抗地被粉碎,看來這個東西並沒有什么可怕之處——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但是再在這兒呆下去,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了;林三酒一把抄起了《科技前沿》攥緊了,連一眼也沒敢看面前堆積成了一小堆的紙屑,從貨架後面繞了個道,沖出了便利商店。

沖到了大馬路上,她這才感到自己的三魂六魄回了籠。

所謂的暗物質,難道會賦予這些無生命物件行動起來的能力嗎?

林三酒回頭看看便利店,它仍然是一副飽受劫難的荒涼樣子,看起來一點兒危險也沒有。她心臟咚咚跳了兩下,早就失去了四周轉轉的心情,只想早點回到賓館里,抬步就往回跑。

雖然非親非故,但是陳河的存在,真給了她無限的慰藉。

「陳河!」

二樓走廊仍然是她離開時的模樣——陰暗寂靜,仿佛從來沒有人踏足過。林三酒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陳河房門把手上,摸到了細細的灰塵——她心里忍不住略略慌了一下,揚聲喊道:「陳河,你出來!」

左手邊的另一間房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頓時燈光和電視游戲的聲音一同從房間里瀉了出來,好像人間打開了一個角。一臉疑惑的陳河從門縫里探出一個頭:「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林三酒頓時松了口氣,暗暗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聲。

——原來她之前敲錯房門了,陳河住在205室。她試圖打開的卻是隔壁207室的門,怪不得一摸一手灰。

「我找到了一些消息,你來看看,也許咱們能把這個世界的規則琢磨出來一些。」林三酒揚了揚手里的雜志。沒想忽然撲通一聲掉出來了一本,這才發現她無意中把另一本娛樂八卦雜志也順帶一塊兒卷回來了。

她一邊走進了陳河的房間,一邊順手將兩本雜志都在桌上攤開了。

陳河房間的電視里,一個射擊游戲正被按了暫停鍵,畫面卡在一柄槍和它前方的幾具喪屍上。

「這些東西。你自己現實中就打過不知多少回了吧?還有什么好玩兒的?」林三酒拉了兩張椅子來,跟他一起坐下了,有點不能理解。

「你不懂,武器庫和地圖都太豐富了,」陳河隨口答了一句,低頭讀起她指出來的文章。過了半晌,他砸著嘴抬起頭。

「暗物質,呃,或者按這個文章里的說法,暗能量會侵蝕空間中的一切物質……」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青噓噓的胡子茬兒跟頭發都差不多長了。「這個地方又叫如月車站……我說,不會這種暗物質就是咱們平時說的,呃,你懂,靈異方面的東西吧?」

——其實這也是林三酒的第一個念頭。

只是到底有些太匪夷所思了,身為一個無神論者,她很難想象是一群來自宇宙的鬼,把這個世界里的人都殺了。

「倒也不一定是殺了,」陳河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說不定這個世界的人都變成了暗物質。早就飄進太空里去了。」

「這也有點兒太胡鬧啦!」林三酒忍不住一笑。在充滿生活氣息的明亮房間里,與溫暖的活人聊了一會兒,剛才驚魂未定的惶然已經消退得一干二凈。「你……沒有遭遇過什么古怪的事嗎?」

陳河半張著嘴,想了老半天。

「呃……我好像在搜羅游戲的時候。掉了一件東西,回頭再找時就沒有了。不過,這種事在別處也常常發生,算不得靈異事件吧?」他越說,越有些大大咧咧。「除此之外,我吃飯睡覺打豆豆。日子除了太悠閑之外,簡直不能再好了。」

原來他的世界里也有這個笑話——林三酒頓時感到更加親切了,笑出了聲,心神也放松了不少。

說不定原先她曾聽過的、風水之類的理論,放在這個世界里正好有一定道理——或許正是因為陳河是男人,所以「陽氣」重,不容易被侵襲?陰陽的學說用在這兒,似乎正好。

「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回去休息洗漱,晚上跟你一塊兒打豆豆。」她站起身,笑著指了指游戲中幾秒鍾內便被命名為豆豆的喪屍。

「好嘞,別忘了你的雜志,晚上見。」

林三酒的腳還沒走出門,陳河的手已經又抓起了游戲手柄,一分一秒都沒浪費。

最大的恐懼其實源於未知。既然林三酒知道這一切都是與暗物質有關,心情立刻輕松得多了,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推門走進了自己陰暗的房間,目光正好與晴天娃娃的一雙黑眼睛對上了。

「對了,差點忘了你在看家。」她輕輕說了一句,扭頭按亮了電燈開關。

房間里一切正常。

她身上又冷又臟,此時迫不及待地想洗一個熱水澡——但是有了之前肉炒飯的教訓,林三酒將棉襖裹得緊緊的,先打開了衛生間的花灑,探手試了一下溫度。

花灑里嘩嘩奔流而出的水,觸手滾燙,冒著一團一團的白色熱汽,迅速充滿了空間。

自從在伊甸園那個贊助商家里洗過澡以後,林三酒就再也沒見過自動流出的熱水了;她幾乎忘了這世界的詭異之處,懷著感恩一般的心情找出了賓館的牙刷和毛巾——直到看見浴室里的鏡子,她才「噢」了一聲。

「拿床單蓋住好了,」林三酒沒吃過豬肉,也聽過不少鬼故事,「鏡子似乎不是一個吉利東西啊。」

鏡子被蒙住以後,這個小空間確實顯得……安全多了。

林三酒首先蹬掉了靴子,兩只沉重的靴子咚咚兩聲。砸在了地板上。

接下來,就是脫衣服了。

這一步,並不值得一提——如果棉襖能脫下來的話。

但是棉襖脫不動。

拉鏈已經拉開了;但是包裹在身上的布料仿佛有千萬斤的力量一樣,非但沒有順著林三酒的力量被拉開。反而正一寸一寸地向內收緊——很快,林三酒的臉就漲得青紫,耳朵里仿佛聽見自己的肋骨正在咔咔響。

熱水嘩嘩地流淌,白汽越來越重;在一片朦朧的霧氣里,林三酒很快變成了一個伏地掙扎的影子——

「怎、怎么了?」腦海中響起了意老師慌亂的聲音。

林三酒此時連呼吸都費盡了力氣。根本沒有余暇回應;棉襖似乎充滿最狠毒的惡意,要將她活活絞死——不過這樣明目張膽的攻擊,她反倒並不害怕了——盡管難受,但她腦子還清醒:先發動了一次【金手指】,緊接著雙手一里一外按住了棉襖下擺,發動了【畫風突變版一聲叮】。

在金手指的微弱好運下,她總算沒有把自己的小腹跟碎花棉襖一起轟成碎片。

變成了碎片的棉襖頓時失了力道,從身上滑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工字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