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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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絨絨的皮毛鋪滿自己的視線, 手掌上滑過熟悉的觸覺的, 它用力地往上跳,前腳往簡以安身上爬著, 安琪在簡以安的懷中, 有些好奇又好寫不安地看著這條黑中帶白的大狗, 它後腳站立起來,快到簡以安的胸口, 前腳已經夠到安琪的小腳。

簡以安差點脫口而出大哈, 身邊跟著的攝像機讓她按捺住自己, 她單手抱著安琪, 另一只手摸著大狗的腦袋,它馬上露出享受的感覺,舌頭一吐一吐的, 加上哈士奇獨有的眼神, 看起來特別搞笑。

「安琪,這就是大狗了, 你要不要摸一下?」說著,簡以安把她放下來,安琪試探地伸出自己的小嫩手, 想要伸出去,又不敢。

簡以安擼著大哈的毛發,總覺得有一股澀澀的感覺, 毛發不順滑, 是她的錯覺嗎?她仔細打量著大哈, 發現它的眼神不是很有神,身體瘦弱了不少。

心疼不已。大哈自從三個月這么大的時候,就跟著她了,一直到現在四歲半,在每個孤單的夜晚,都是它和白蓮陪著她度過,它們就相當於她的家人。

簡以安蹲下身來,大哈配合地趴在地上,翻過身好讓簡以安幫它擼。

簡以安讓安琪站在地上,一只手微微地虛扶著她,另一只手在大哈身上擼著,大哈發出一陣陣咕嚕聲。

「小……你的主人呢?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剛才在窗口看到小黎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她養著這狗那貓。還是說這狗那貓是她的好友夏菁菁在養,但是月底忙著趕畫稿,所以讓小黎帶著她們來檢查?

大哈翻個身,四只腳駒在地上,眼睛放光似的看著簡以安,看得簡以安一陣心虛。

她想要把它的眼神蓋住,並不是她不想回去找他們。而是她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難令人接受,不管和誰說,都覺得很驚悚。

安琪在簡以安的攙扶下,看著大狗甩著尾巴,露出哈哈的表情,內心一動,便小心翼翼地邁步朝著大哈走去。

簡以安見狀,下意識低對著大哈做了一個讓它繼續坐著的動作,而大哈非常服從命令地趴好,眼神一直看著簡以安,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快哭了。

安琪小心地試探,小手伸出去又縮回來,然後看了簡以安一眼,簡以安鼓勵地點點頭,「摸吧,媽媽在這里,不要怕,它很乖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小黎抱著白蓮站在門口,眼淚婆娑地看著這一幕,心中的酸澀涌上心頭,她輕輕地撫摸著白蓮,白蓮無精打采地趴在她的懷里。

就在簡以安做出那個讓大哈坐下的動作時,小黎不由自主地喊道:「安大大!」

簡以安一抬頭,一愣,真的是小黎,還有她懷中的白蓮,她囁嚅著,努力不讓自己叫出她的名字。

簡以安一只手扶著安琪,尷尬地站起來,對她笑了笑,跟她打了個招呼:「你好,你認識我啊?」

這個時候小黎仿佛才看到她身邊圍著很多攝像機,對了,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孩子,可是她的相貌,與安大大的相貌,極其相似!那個眼神,與她安大大如出一轍。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驚覺自己太過誇張,馬上停頓,才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你長得和我的一個朋友好像,我以為……」

簡以安把正在嘗試跟大哈建立友好關系的安琪抱起來,眼神往地上還在老實地坐著的大哈瞟了瞟,故作不知地問道:「沒事,可能我是大眾臉,這是你的狗狗嗎?」

小黎立刻搖頭,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又說道:「啊,是我的,不對,也不能說是我的,它的主人遠行了,拜托我給照顧一段時間。」

話還未說完,小黎的眼眶就開始紅了。

簡以安心中嘆一口氣,不過面上絲毫不顯,誇贊道:「那你照顧得還挺不錯的,這狗……挺精神的。」

小黎驚喜地說道:「啊,真的嗎?他們最近食欲都不好,明明就是之前吃的狗糧和貓糧,但是它們就是不吃,我沒辦法,才帶到醫院來看,真的看起來還可以嗎?」

突然,小黎心中涌起一個嚇人的想法,這……該不會是回光返照吧?聽說在主人去世後,很多寵物都會以絕食來結束他們的生命,那天安大去世的時候,白蓮和大哈就坐在她的屍體旁邊,不時地用鼻子蹭她的手,她的臉,像平時喚她起床一樣。

但是不管它們怎么蹭,安大大就是不醒。那個畫面看得她都難受。

第二天它們還配合地吃點東西,但是從昨天開始,它們倆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什么都不吃,連水都很少喝。

這么一想,這幾天它們所有的不配合好像都有了理由。可是安大大知道她連她的兩只寵物都照顧不好的話,一定會很失望的。

想著,小黎慌張地拉起地上躺著的大哈,對著簡以安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要帶她它進去看病了。」說著,一邊叫著,一邊輕輕地拉扯繩子,就往獸醫院里走去。

簡以安還想再問,但是看著小黎神情慌張,動作著急,嘴唇輕啟,最後還是合上了。她深深地看著小黎的背影,有些愣神。

安琪疑惑地看著小黎懷里抱著一只白貓,手中牽著一只大狗,發出呀呀的聲音,小手朝著她的背影抓了抓,不知所措地叫道:「媽媽?」

看著大哈被拖著進入獸醫院,那眼巴巴看過來的眼神,簡以安都想叫住小黎,可是她不能。聽到安琪的叫喚,她回過神,「琪琪也想要狗狗嗎?」

跟拍的攝像頭這么多,她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被別人看出來,猶豫了一會兒,勉強地對著安琪說道:「我們家安琪想要的話,那我們就去買一只,好不好?」

帶著她做出獸醫院,走向旁邊的寵物店,「這里就有大狗狗,我們在這里買一只,好不好呀?」

安琪好奇地往店里望去,從透明的窗口就可以看到小狗在籠子里跳來跳去,有的趴著睡覺,有的望著窗外,發出嚶嚶的軟萌聲音。

還未走進去,工作人員就拿手機朝著她走過來,是李炳瑞醫生的來電,她心里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安然出什么事情了吧?

「簡小姐,我以為你只在門口等一下,你不知道不能讓孩子一個人呆在醫院的嗎?」嚴肅而清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到簡以安的耳朵里,心中升起一股涼意,只覺得這語氣真的好冰冷。

她連忙回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馬上就回去!」她還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兒,她以為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安然應該沒什么問題,加上安琪那會兒真的哭得太厲害了,所以她就想到帶她出來走走。

快馬加鞭地趕回去,抱著一個一歲的孩子,簡以安還是有些氣喘,這具身體根本不像她經常做運動,稍微一做個運動,就會累得不行。

李炳瑞坐在位置上,安然則雙手拘謹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默不吭聲。簡以安抱著安琪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她有些愧疚地走到安然的面前,「安然,都是媽媽不好,把你一個人丟下就跑開了,你沒事吧?」

安然搖搖頭,不過臉色並不怎么好。簡以安知道這孩子總是把心事憋在心里,不輕易透露。

「簡小姐,希望你對孩子多上一點心,在醫院還是不要離開孩子太久,不然發生什么意外,我們是不負責的。」李炳瑞冷冷地說道,臉上沒有那怪異的笑容之後,看起來違和感都沒有了。

但是更顯得他鐵面無私,不對,應該說他這個才是他本來的性格。

簡以安連聲道歉,李醫生這樣說,肯定是為了她好,「很抱歉,李醫生,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李炳瑞冷冷地嗯了一聲,「剛才問了安然幾個問題,還沒開始檢查,從現在開始,你要跟在旁邊,不然孩子會沒有安全感,明白嗎?」

簡以安點點頭,安琪也沒有再哭,一直觀察著周圍的東西。

他沒有再露出那種怪異的笑容,剛才簡以安抱著安琪出去,應該就是他嚇到小朋友了。不過這種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認呢,他明明看起來也像是招女孩子喜歡的人,看醫院里小護士對他獻殷勤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即使像他這般受歡迎的人,也不能用一個微笑征服一個女娃子,真的是人生之寂寞如雪。

把內心的獨白收回來之後,李炳瑞板著一張清秀的臉帶著安然和簡以安到檢查室。

讓安然坐在專門的椅子上,李炳瑞戴上手套,戴上口罩,頓時,他的氣質發生改變,本以為他變得更加清冷的簡以安,頓時覺得他周圍的氣氛好像變溫和一些。

仔細一看,原來是因為他那漂亮的桃花眼,把嘴巴遮住之後,只露出眼睛,雖然眼鏡遮擋著,但是絲毫沒有掩飾他漂亮的眼睛,深情而迷人。

「等會兒有哪里不舒服,就抬右手,知道嗎?」李炳瑞清冷的聲線,回盪在檢查室里。

簡以安覺得,他要是去當聲優的話,肯定會很受歡迎,這種清冷的貴公子聲線,真的很迷人啊。

叫安然張開嘴巴,李炳瑞打開檢查椅上的燈,燈光刺得安然連忙把眼睛閉上。

李炳瑞貼心地把光掉得溫和有些,「好些了嗎?」

安然眨了眨眼睛,下巴微微地含了含。

簡以安抱著安琪站在旁邊,緊張地看著,生怕出什么錯。她從來么沒有帶孩子來過醫院,雖說以前在福利院,孩子很多,但是福利院里會有志願醫生來幫他們看病,或者是院長媽媽帶他們去醫院。她從未見過這種場景。

李炳瑞認真地給安然檢查著牙齒,全神貫注,那精致的眉眼在燈光下看起來好像更加好看了。

簡以安只覺得自己是太無聊了,竟然還觀察起別人的眉眼,清清地搖頭,認真地看著安然的表情。

安琪在她懷里亂動著,簡以安注意力又被她分散,連忙把她摁回來,「安琪,你好好看看哥哥,看看以後你們還敢不敢吃那么多糖。」

在簡以安的對安然的強烈要求下,安然每天的糖分已經減少了,但是她覺得相對於其他孩子來說,安然每日的糖分攝入量還是過多了。

如果能因為來看牙醫他能把糖給戒掉,那真的是再好不過。

安琪牙齒癢,她把手放進嘴里,啃咬著,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哥哥。

簡以安一發現,馬上把她的拇指從她嘴里扯出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壞習慣,不衛生又對牙齒發展不好。

「不要咬手指頭,知道嗎?」簡以安余光一直注意著安然的方向,看著他撇過來的目光,她對著他點頭,用唇語說道:「媽媽就在這里。」

安然把目光收回去,心中一股暖意涌上來。

簡以安把安琪的小手禁錮在她的身體兩側,不讓她動彈,「不許吃手指頭,知道嗎?忘記媽媽跟你說的話了?」

一直以來,簡以安對安琪的態度都是溫和而又寵溺,很少用這種責備的語氣說話,安琪一時有些愣住了。

「吃手手會肚子疼,知道嗎?」簡以安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重,緩和了一下,又說道。

安琪委屈地癟嘴看著簡以安,泫然欲泣,似哭非哭的模樣,看得人心疼。

但是簡以安已經摸清了這小妞的套路,她要哭的話早就哇哇大聲哭出來了,哪里還會這樣癟嘴裝樣子。

「哭也不行。」簡以安冷漠地說道,看著安琪扭過頭,她好笑地說道:「怎么了?不想哭了?」

雖然她才一歲,但是鬼靈精怪,除了說話不利索,懂的事情可不少,而且還特別戲精。

安琪看著媽媽戲謔的眼神,察覺到攝像師看好戲的神情,她不好意思地躲進簡以安的懷里,柔柔地叫了聲媽媽。

簡以安抱著她,輕輕地拍打她圓潤的小屁股,「怎么還害羞起來了?」

安琪扭著自己的小屁股,把腦袋窩進簡以安的懷里,小手還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要來個眼不見為凈。

這小妮子,真的是。

簡以安哭笑不得,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她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李炳瑞本來正認真地給安然檢查牙齒,看看情況怎么樣,耳中就傳來一陣嬌笑聲,不是那種故作姿態的笑聲,而是那種爽朗而又不加掩飾的笑聲。

聽起來就很活潑生動,他不由得抬起頭,便看到簡以安抱著安琪開心地笑著,那笑顏,仿佛一道光芒,撒進他黑沉的內心,他的瞳孔縮了縮,心臟突然皺了皺,這種感覺很陌生,像是被電擊中,又像是心臟過度使用,而引起的不適。

不過總覺得這種感覺像是讀書時,老師形容的多巴胺分泌時的感覺。還未等他想明白這是什么感覺,就聽到——

「怎么了?安然的牙齒有什么問題嗎?」簡以安只覺得有一道熾烈的光放在自己的臉上,抬頭便看到李醫生在看她,脆聲問道。

李炳瑞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他搖搖頭。

此時安然伸出右手,他連忙停下來,聲音不復剛才的清冷,多了一絲沙啞,「不舒服嗎?」

安然合上嘴巴,目光有些不善地看著他,目光放在他臉上許久,又用余光看著簡以安,發現沒有任何異常,他好似沒沒有任何異常地說道:「嘴巴有點酸。」

李炳瑞把注意力放在安然身上,把剛才的感覺當做最近太累,給安然倒了一杯水之後,便垂眉地坐在原地,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房間里只剩下安琪的童言童語。

安然端起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就放下,目光冷淡地看向李炳瑞,「我喝好了。」

「哦?好的。」李炳瑞回過神,看著水杯里仿佛沒有少一點的水量,目光閃了閃,好在所有的鏡頭都正面對著安然,背對著他,所以他的表情沒有被攝像機拍攝進去。

不過他心中剛才升起的一抹疑似多巴胺分泌的感覺,因為安然的這一個眼神,瞬間消失。

口罩底下的表情,略帶嘲諷,嘲諷自己竟然能腦補這么多東西,不過波光粼粼般的眼睛,卻似深情款款。

「那我們繼續吧。」

簡以安不知道他們倆人暗地里的波濤洶涌,而是認真地看著安然,生怕他有什么不適。

半個小時後,幾個人從檢查室里出來,簡以安抱著安琪,安然安靜地跟在她身邊,簡以安正跟李炳瑞談話,「李醫生,安然的牙齒應該沒有什么大礙吧?」

李炳瑞耳邊聽著簡以安嬌軟的聲音,明知道她並不是故意的,但是內心卻埋怨著她的聲音溫柔得滴水,腳步越來越快,臉上的口罩都忘記摘了,手中有些慌亂地扯開塑膠手套。

一邊又留神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牙齒沒什么大礙,只是吃糖吃多了,所以鬧了齲齒,回去好好護理,等到換牙的時候就好了,盡量不要在換牙之前發作。」

簡以安自認為這具身體身高腿長,但是此刻才覺得,跟一米八幾的男人比起來,還是顯得有些腿短,加上懷中抱著孩子,才走出來沒幾步,就被李炳瑞甩在身後。

李炳瑞說完,發現身邊沒有了那個身影,一愣之下,才控制住腳步。

簡以安跟上來,暗自舒了一口氣,對著他笑道:「李醫生的腿真長。」

安然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在李炳瑞的腿上,心里暗想,還是爸爸的腿比較長。

李炳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才發覺自己的口罩還沒摘下來,他看了一眼簡以安的笑顏,突然想到自己笑的話,會把安琪嚇到,到時候她估計又要出去了。

最後還是沒把口罩摘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對一個有兩個孩子的女人產生一種從未產生過的感覺,難道真是像妹妹所說的那樣,自己真的到了該找對象的年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