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的選拔(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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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警察之歌》回盪在空曠的訓練場上,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只瞧見一隊隊帥氣的警校學員,正排著整齊的隊列,邁著標准的正步,伴著歌聲的節奏齊刷刷走過。在歌聲中、在陽光下,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孔,顯得那么可愛……

驀地,躺在冰涼水泥地上的人一個激靈,驚醒了。

夢里美好的景象瞬間消失……四周照進來亮得瘮人的光線,他使勁地揉揉眼睛,身後是厚重的鐵門,以及不知道有多厚的水泥牆,而頭頂的牢籠之後,正有一位荷槍實彈的武警走過。這個寂靜的清晨,只能聽到遠處武警操練的聲音。

是監獄,我在監獄。這個男子使勁地拍著自己的腦袋,他想起來了,昨夜自己剛剛被投進監獄,光著身子在水泥地上睡了一夜。整個牢房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各色的犯人,從那囂張的鼾聲中,仿佛浮現出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可陽光明媚的訓練場、帥氣筆挺的訓練服,仿佛就發生在剛才,而夢境的消失,只留下眼前冷酷的真實。他撐著冰涼的水泥地面,看著還在沉睡的同牢犯人,想起在警校那些一起嬉戲打鬧的同學,他不禁喃喃自語道:「我叫余罪,我是警察,我不是罪犯……我不是罪犯……」

是的,他不是罪犯,可卻以一個罪犯的身份被投進了監獄。這一切就像一場夢,兩天前他剛穿上刑警的服裝,兩周前他還在遠離家鄉千里之外的城市集訓,兩個月前,他還在警校等著一次省廳的精英選拔……

對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要從兩個月前那次莫名其妙的選拔說起……

好事上門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雪後初晴,備受霧霾困擾的城市終於迎來了一個抬頭見日的好天氣。連日降雪,道路兩旁的樹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在玉樹瓊枝的裝點下,過往的行人也終於摘下了大口罩,舒一口胸中的濁氣。

一輛現代suv警車在紅綠燈前稍停片刻,左轉向,駛向路牌上指示的省警校方向。

那里被譽為全省警察的搖籃,每年向各地市縣輸送的各類警務人員有數百名之多,每年在最後一個學期開始之前,都有各地市的公安部門到應屆畢業生里挑選實習人員,不過掛著省廳牌照的警車來此可是第一次。又駛了幾公里,已經看到了警校里那座高聳的橄欖色教學樓,在周圍樓群中顯得格外另類。

車停在教學樓下的時候,學校的訓導主任江曉原和校長王嵐已在外迎接。數人寒暄的場景,落在了三樓一扇窗戶後的視線中。視線的主人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生,他捅捅身邊一個正在玩手機的同學,輕聲道:「來了。」

同學是個胖胖的、臉形渾圓、五官往一塊湊的男生,因為這長相,他被冠了個「豆包」的綽號。他聞言將手機收了起來,小聲對提醒他的男生道:「余兒,這次省廳選拔,教導員讓咱們高度重視,你說,這好事會不會落咱們頭上?」

被叫作「余罪」的男生雖然長相普通,卻眼神清澈。他掃了眼這間大階梯教室,只見大家亂哄哄地都在討論著。省廳來本校選拔的消息早傳出來了,把學員們刺激得都開始憧憬未來的生活了。可學員間的差別也很明顯,一百多名學員中有不少是內部保送,還有不少是本市戶口,和他們後排這群偏遠地市縣來的是兩個涇渭分明的群體,平常就是連坐也不坐到一起。

余罪一念及此,便搖搖頭道:「不會。有好事輪不著咱們,說不定早內定了。」

「可教導員說,這次是自願報名,公開選拔,不至於這事兒上面還搞暗箱操作吧?」豆包狐疑問道。

「留省城的機會都給你,你以為活在電視中呀,幸福那么容易?」余罪輕聲道。

「可畢竟是選拔嘛,不至於……」豆包仍抱著一線希望。

「就照顧個名額,也輪不著你呀?」余罪笑著道。看豆包不太相信,他湊過去又小聲續道,「反正我猜沒戲,你是相信兄弟我,還是相信組織呢?」

「得,都不怎么信得過。」豆包一搖頭,直接全部否定了。不過他看看後排這群地市縣來的兄弟,個個歪瓜裂棗,要長相沒長相,要家世沒家世,還真有點相信余罪的話了。

此時,教室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教室內的學員們趕忙正襟危坐。他們知道省廳的人到了,個個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表情,自覺收起了竊竊私語,保持著警容警紀。

訓導主任江曉原從窗戶外看了眼,對學員的風紀和面貌很滿意。他上樓時已經把本系的情況介紹了個七七八八:還有半年就要畢業的本屆警校學員一共108名,男生98名,女生10名,分別來自於本屆痕跡檢驗、犯罪心理學、刑事偵查和計算機四個專業。來選拔的是省廳刑偵處處長許平秋和犯罪研究室主任史清淮。這種事本來不需要校長親自出面的,不過既是省廳來人,恰巧許平秋又是省警校畢業的學員,便把王嵐校長也驚動了。

兩位來選拔的省廳干部也同樣在窗口看了看,學員們個個挺胸抬頭,像一個齊刷刷的方陣。這情形讓兩人的臉上流露出幾分笑意,像又一次回憶起了他們自己離開警校的情形。那時候雖然懵懵懂懂,可也像這樣躊躇滿志,血氣方剛。

教室門開了,一行人魚貫而入,本班教導員熱情洋溢地介紹著:「同學們,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省廳刑偵處處長許平秋同志。下面,歡迎許處長給大家講幾句。」

掌聲四起,不少學員的眼睛亮了,開始在下面竊竊私語起來。

「他就是許平秋,偵破連環殺人案的那位?我研究過那個案例。」

「應該是吧,那還能有幾個許平秋?」

「就是,我看過內部照片,我爸電腦里的。」

「哇,是不是將來咱們在哪兒當刑警都歸他領導啊?」

「那當然。這位是刑警里的腕兒,等閑人都見不著面。」

「見面不如聞名啊,長得太憂國憂民了……」

走上講台的那位中年男子其貌不揚,個頭中等,臉膛偏黑,額上皺紋很深,還真是「憂國憂民」的長相,那句話是位女生說的,惹起了一陣笑聲。教導員警示了一句,不料許平秋卻是很和氣地笑笑,拍拍手示意安靜,開場道:「非常對不起大家,我這個長相讓大家失望了。」

下面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不過善意的掌聲也響了起來,兩方的距離被許平秋的親和力拉近了不少。

許處長笑了笑,又道:「嚴格地講,咱們是同行也是校友,我也是本校本系畢業的,你們都是我的學弟學妹。我知道大家最感興趣的是已經偵破的那些大案、奇案,遺憾的是我們在這兒不能討論案子。不過,別灰心,我想有一天,你們中間會有很多人要和我坐在一起開案情分析會,也許還會有很多人將走到我這個位置。等走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們年輕的臉上,就也會有我這么多憂國憂民的褶子了。」

哄聲又是四起,掌聲也更熱烈了。對於傳說中不同凡響的人物,這些學員總是有一種仰望的心理,更何況是對這么一位沒有架子的同行。

鼓掌最起勁的是坐在第三排的女生,許平秋第一眼就發現了這個長相特別出眾的女生,絲毫不懷疑將她放到任何部門都將成為艷光四射的警花。不過,他也自動將這個女生過濾了:這次選拔要找的不是這類人。

和諧的環境里,總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後座那個胖乎乎的豆包,小聲和同桌余罪說道:「看這人挺和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