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乎意料的選拔結果(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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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召喚

「許處長,用什么樣的口吻通知他們?」林宇婧問。

那群貨色,醉生夢死的、樂不思蜀的、吃喝玩樂的,還有拖家帶口的,她懷疑還能不能回來。身邊的隊友眼光都一樣,也都抱著類似的懷疑。即便是許處長也有為難之處,特別是知道連嚴德標身邊也傍上一個小姑娘後,不禁眉頭深鎖上了。

這個時候,任何說教、任何言辭都是貧乏的。許平秋知道要是時間再長點,恐怕這其中真會有有去無回的人,畢竟都是警校的學員,又是三觀有問題的學員,真要對世間的燈紅酒綠、男歡女愛不聞不問,那也是不可能的。

「什么也別說。」許平秋道,揚揚頭安排著,「下載一首他們的校歌,循環播放。我去參加一個會,下午六時我會到場,宇婧、高遠,你們兩人負責接待。」

隊員敬禮領命,許平秋卻是心事重重地走出了這里。不一會兒,林宇婧和高遠也下了樓,抱著一堆設備,直奔天河體育場警體訓練館,那兒還封存著所有學員的私人財物呢。

「校歌是什么歌?」高遠問。

「所有警校的校歌都一樣,《人民警察之歌》,笨死你呀。」林宇婧道。高遠笑了笑,駕車起步,再要問時,林宇婧把手機接駁到了汽車的音箱,剎那間雄壯的旋律響起,兩人也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心中升起一種肅穆的感覺。

「這是最好的召喚。」林宇婧肅穆地輕聲道。

手機響了,接聽時是熟悉的旋律,董韶軍知道回歸的時間到了,他有一種難言的興奮充斥在胸間,他扔了賴以生存的大麻袋,踢掉了透著腳趾的鞋,找了個池塘洗了把臉,整了整衣領,攔了輛出租車,開始了他四十天里最奢侈的一個行動:回歸。

手機響了,張猛在吸溜著鼻子,低頭看到的是泥跡斑斑的工地,抬頭看到的是高聳入雲的腳手架,看看自己,出來時穿的衣服已經是衣衫襤褸,自己累死累活,在回歸的這一刻還是身無分文,前一天晚上他向工頭預支工資,不給;借錢,也不給,此時他想了想,確實還有一件最想做的事。他洗了把臉,整了整衣領,把鐵鍬往鋼筋架上一砸,斷了。然後他走出工地,到了工棚,等著工頭那輛車駛來,遠遠地喊著:「李工長,等等,我有事跟你說。」

「媽的不好好干活,說什么?甭指望借錢啊,工地有飯吃,那邊草棚有地方睡,還花什么錢?」李工頭翹著小胡子道。可不就是嘛,飢餓和住宿都能解決,幸福就像電視上說的那樣,天天有。

「我干這么長時間,有句話一直想對您說,再不說我沒機會了。」張猛嚴肅道。那李工頭毫無防備地上來,還是一副攆豬趕狗的表情,不耐道:「有什么快說,說完干活去。」

「砰」的一聲,工頭喊都沒喊出來,碗大的拳頭直打到臉上了。他應聲而倒,滿臉開了個醬醋鋪,又酸又咸,發飆的張猛又狠狠跺了兩腳,呸了口罵著:「你大爺的,去死吧!」

胸中怒氣盡去,他把最後的話噴出來時,提步就跑,大步流星地向西南方向奔去,那是歸隊的地方,那里有兄弟、有朋友、有組織在等著,再也不用受他媽這等鳥氣了。

手機響了,此時的孫羿已經收拾好行囊,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濱海這座城市找到卡丁車陪練的活,而且干得不賴,認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人,昨晚喝酒那幫天南海北的兄弟還挽留自己呢,他斟酌了良久還是決定回去。不過他也已經做好打算,如果招聘無望,那就再回來干自己喜歡的事。

多了一份選擇,也就多了一份信心,離開望江路租住地時,他甚至有點戀戀不舍,這兒和這個城市,似乎比集合地對他的吸引力更甚。

手機響了,余罪、豆曉波、李二冬同時打開,也同時聽到了熟悉的旋律——《人民警察之歌》。旋律中有一股金戈鐵馬的鏗鏘感覺,更有一股讓人熱血賁涌的情緒。余罪聽著,看了同伴兩眼,慢慢地說著:「家里在召喚了,該回去了。」

他又看了房間門一眼,隱隱地還能聽到細妹子嚶嚶的哭聲。鼠標哥為情所累,從昨晚對細妹子說要走,細妹就哭個不停,偏偏鼠標懾於保密條件,連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家庭住址都不敢透露,你說讓人一姑娘家能不痛苦嗎?

還有更痛苦的,余罪回頭時,看豆曉波和李二冬一臉難色,比當初糊里糊塗跳下車還難,驚聲問著:「你們又沒都泡個妞,愁什么?」

「哎,余兒,你說我需要不需要向組織坦白呀?」豆曉波道,那些小廣告說白了全是非法廣告,你說這事都干了,組織還會原諒嗎?

「就是啊,我心里也沒底,要不咱們別說,這事說出去得多丟人,別說將來當警察,都不好意思回學校了。」李二冬道,飽暖之後,開始有羞恥心了。

「能不說嗎?真要有跟蹤的,早錄下來了,還不如自己坦白了要個痛快。」豆曉波道。

「不問別說,要問就說,就算干不成警察,回來貼小廣告,反正收入也不差。」李二冬道。干脆豁出去了,他也等不及了,咚咚擂門,在門外嚷著:「鼠標,你還回不回呀?你要不回我們先走了啊。」

門毫無征兆地開了,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家,細妹子坐在床沿上哭,鼠標一臉難色地站在當地,為難地問著余罪道:「咋辦,余兒?要不……你們先回?」

「長痛短痛都是痛,都進來。」余罪叫著兄弟們進了門,他拉了張椅子坐下,猛地一吼,「別哭了!」

細妹子嚇了一跳,停了。她看著余罪,知道余罪在這撥人里說話的分量,於是臉色轉而凄慘,又哭上了,哭哭啼啼說著某人沒良心,要扔下她走,都說好了要把她一輩子當妹妹待的……這話聽得鼠標臉色難堪了,哥幾個心里直泛笑,風流債怕不是那么好解決的。

「聽我的……先回家,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按這個地址去找,他不至於連叫什么都騙你吧?他叫嚴德標,綽號鼠標,這是家庭地址和學校地址,我們現在必須回去,他也得回去。他說不定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你總不想跟著他一輩子在街上套錢吧?」余罪刷刷寫了一張紙條,遞到了細妹子手里,細妹子眼睛一亮,不哭了,似乎也原諒嚴德標了,最起碼名字是真的,沒騙她。

默不作聲地默認這個結果了,余罪掏出身上僅剩下的錢,把李二冬和豆曉波身上的也搜走了,鼠標看事情有轉機,趕緊踩著凳子,從小衛生間的頂棚上撥拉出一個紙包,里面好大的一包錢,卻是騙來的全部收入了。鼠標一古腦全塞進細妹子懷里,賭咒發誓地說著:「晶晶,你先回家,我要當不了警察,我就去你家找你……你可一定等我啊。」

「我一定等你。嗚……」細妹子悲從中來,錢灑了一地,抱著鼠標的腦袋好一陣慟哭。

這個生離死別又延續了好久,鼠標才一臉唇印地從家里出來,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走著,臉上如此的凄苦,仿佛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絕戀一般。他揮著手,灑著熱淚,誰看誰也是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