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從跑腿的成為大佬(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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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潮哥。」余罪應了聲,故意補充了句,「不是高潮……哥。」

眾人笑著,對於這位有點二、有點憊懶的余小二,鄭潮是既贊賞又無奈,警示著不要亂說話,馬上要開工。可這地方,怎么開工?

燈光處處曖昧,視線所及,幾幅裸女汲水的美畫;鼻子聞聞,全是一股桑拿味道。樓層被改裝成小胡同的樣式,僅容一人通過,而且還處處都是房間,偶爾穿著暴露的搖著臀部出來,看得哥幾個忍不住流口水。

難道,這是藏匿地?

余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上了二層,走到通道盡頭,和侍應生點頭示意,又進一個貌似配電房的房間。拉起樓蓋時,只見一條通道直往下通向一層……下樓,左拐,左拐,進樓道,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停下來了,跟著「當啷」一聲,一個小鐵門打開了。外界瓢潑的雨聲一下涌了進來。

居然又有一輛車等著,鄭潮催著上車,四人魚貫上了廂貨。鄭潮坐到車前,「嗚」的一聲,車啟動了。

余罪傻眼了,這是進去桑拿轉悠一圈,從暗門出來了,這么轉悠連他的方向感也沒了,更何況,被關在黑乎乎的車廂里,誰知道會被拉到什么地方?

「別抽煙,這兒不通風。」粉仔罵了句剛點火的大臀,大臀沒敢抽。相比余罪,那三位反倒很安靜,半晌余罪憋不住了,小聲問著:「這干嗎呢?不是說出來開心一下嗎?」

「有時候開心就是開心,有時候開心就是干活。」大臀道,已經習慣這種保密的運送方式了。

「至於嘛,這鬼天氣還用出來干活?」余罪發牢騷道,現在覺得自己不用裝智商很低,本來就不高。自己早該想到是出貨了,要是吃喝嫖賭直接在鎮上就解決了。哥幾個炮灰兄弟,人家什么時候當回事了?

「這種天氣才是走私的黃金季節呀,運氣好,一趟咱們就能掙幾萬。」粉仔小聲道,黑暗里,眼睛閃著綠油油的光芒。

其他人也是如此,知道掙大錢的時間到了,個個屏著呼吸,仿佛等著天上掉人民幣砸腦袋的那種緊張氣氛。

即便是密封車廂也能聽到急如鼓點的雨聲,偶爾轟隆隆一個響雷,車里會被震得嗡嗡作響。余罪心里越來越涼,這樣的天氣可不是黃金季節是什么?通信不暢,交通不暢,指揮更不暢,就算有警察的千軍萬馬,也擋不住這奸詐狡猾的人渣啊!

風聲、雨聲、雷聲,聲聲入耳。余罪在思忖著,想得頭痛,也想不出一個應對的方式,甚至於他有咬破後槽牙的沖動。那是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招!出行時林宇婧慎重交代,發現重大線索或者生命受到威脅時,咬破後槽牙里安裝的信號源,最快可以在五分鍾之內得到救援。這種出於安全考慮制作的弱電信號源,它的時效也只能持續五分鍾。

可現在算是什么情況,余罪自己都說不清楚。此時他不得不承認,人家就是比他聰明,悶罐子一捂,饒你有通天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桌上煙灰缸里的煙頭越來越多,有的還尚未燃盡,冒著裊裊的青煙。又一支煙掐進來了,一屋子煙霧騰騰,許平秋在煙霧繚繞里徘徊。

進去的人一直沒有出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他看看時間,晚八時一刻,這樣的天氣如果要走貨,理論上也該出發了,可前方監視的,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他又一次起身,皺著眉頭,對著一副沿海交通道路圖發呆,這上面可能走通的路已經畫了六條,甚至於他指揮後續的警力沿途試過,不但全部可以走通,甚至還有隱藏的路,在地圖上無法標示。群眾的智慧從來都不可小覷,這里私開的小路怕是你一時無法查清,即便是緝私警力比十年前增加了不止二十倍,這里的走私、偷渡仍然是相當猖獗。最起碼他就知道,每年通過蛇頭往世界各地輸送的非法勞工有數萬之眾,那個渠道ga部三令五申,到現在都沒堵絕。

好在有這幾個棋子,他腦子回憶起了萬頃鎮那邊的監視,豢養著這樣的人去干什么,目的很明顯,而運送的東西是什么,正是他急切想知道的。這一次他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從傅國生到焦濤,從焦濤到莫四海,從莫四海再到鄭潮,還有已經跑路的王白。這樣的組織結構,這樣的人員組成,干什么事能在短時間聚斂如此龐大的產業,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所差的只不過是證據而已。

可案情就偏偏卡在沒有證據上,這是讓所有警察揚眉吐氣,也是讓所有警察黯然無語的東西,有時候即便你知道罪犯是誰,也無計可施,差的就是這東西。

證據,只要抓住一例大宗販運,就能順藤摸瓜把這窩端出來,就能把這個口子補上,就能把這個毒源鏟掉,就能引起各方的高度重視,對類似的犯罪行為形成高壓。

有些事是警察必須做的,哪怕是錯上一次兩次惹人恥笑也在所不惜。他揉了揉眼,手指隨即在寓港德億洗浴中心的方位點了點,計算了一下離港口、離海邊的距離,有一百多公里,如果繞路會更長,在里面玩得昏天黑地,難道是作為任務之前的犒賞?

他笑了,他實在懷疑余罪能不能禁得起聲色犬馬的誘惑,他覺得大多數時候這小子一定是淪陷,不過他不在乎這種小節,為了任務有時候犧牲比這個可大得多。這個時候,那小子應該在溫柔鄉里吧?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他的身份來……

不對!這不符合邏輯,最起碼不符合這個主謀策劃的邏輯。

隱隱地他覺得哪兒有什么疏漏,又從頭開始整理思路:「包袱」送至寓港,然後被送到萬頃,已經走了兩趟貨,其間看管極嚴,「包袱」連通信的機會都沒有,平時就被關在廠子的大院子里……今天這種時候,很明顯是一個走貨的絕佳機會,難道,會這么讓下面的人放松?

「壞了……」

許平秋一念至此,感覺到要壞事。「包袱」也就是個底層運輸人員,他無從知道上層真正的意圖,結合對所掌握的犯罪模式的規律分析,即便是販運,他很可能也是在最後一刻才知道,甚至不知道。

跑出了房間,許平秋差點和來匯報的技偵撞個滿懷。那技偵緊張地匯報著還是沒有發現消息,許平秋看看時間,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跑進了專案組所在的會議室,對著一圈發愣的屬下吼著:「快,查查他們進去後的時間里有沒有異常,我懷疑他們在耍花招!」

什么?被放鴿子了?

技偵嚇壞了,調監控的,接駁交通記錄的,聯系前方監視的,忙碌了十幾分鍾,周邊的交通監控才傳過來。天雨車稀,影視不甚清楚,不過技偵在捕捉到一幀畫面時傻眼了:從德億洗浴中心的側面胡同里,果真駛出來一輛車。

又過十分鍾,前方的便衣傳回了消息,胡同里,是德億洗浴中心一個專供內部人員出入的後門。

時間,指向九時四十分,在更換追蹤目標那輛貨廂車時,已經錯過了整整兩個小時……

「下車……穿上雨衣,都下來,一人來兩口,別多喝啊。」

車廂開了,鄭潮拿著瓶紅酒,遞給了余罪。余罪仰頭就是一大口,剛要再喝,被鄭潮搶走了,遞給了下一位大臀。披著雨衣灌口酒,挨著車廂站著,余罪再看四周,郁悶了,自己簡直就是黑夜里的一頭牛,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能聽到浪濤聲,知道離海邊不遠,地方在公路邊上,暴雨傾盆,沖斷了不少路上的護欄。他用手電筒微弱的光往腳下一照,只見流著幾寸深的泥漿水。

「這鬼天氣,真操蛋。」大臀悶了口紅酒,罵了句。

「你得贊美這天氣,發財的機會來了,兄弟們。」鄭潮接過酒,隨手一扔,然後用手電筒一晃不遠處,那里有四輛小型貨廂,是這里通行市鄉鎮的沿海走私專用車,就聽他說道:「四輛車一人一輛,給我開回指定地點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能不能發財,看你們的本事了。」

哦,發財的機會終於來了,幾個哥們兒躍躍欲試。余罪卻是心里膈應,這話怎么聽著熟悉,警隊戰前鼓舞也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