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反扒隊集體造反(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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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鳳站出來了,一言不發,跟上來了。

「算我一個。」

「算我一個。」

「算我一個。」

一個人的沖動有時候會有很強的感染作用,集合的四十余名隊員,陸續地站起身來。余罪抱拳,深深一鞠,扭頭就走,背後跟著一群,一下子涌出了院子。那兩位督察相視凜然,沒想到這里心這么齊。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慶幸沒有觸了眾怒。而樓上剛剛發現不對的魏局長大聲吆喝著:「嗨,干什么?都回來。」

不少人回頭看了眼,根本沒理他。直涌出大院,魏局長嚷著門口的分局警員攔住。還在現場的十幾位警察手牽手拉著人牆,余罪一行奔上來時,當頭一位喊著:「喂喂,兄弟,都吃這碗飯的,重案隊已經接手了,你們別激動。」

「哼,你攔得住嗎?」余罪腳步不停,手直指要害,那說話的警員猛地發現皮帶被抽了,褲子將落的一剎那,他忙不迭地伸手提著。一列人牆霎時瓦解,四十多名隊員沖過防線,走了。

十幾名分局警員傻眼了,哭笑不得了,不過也有位年紀稍大點的道了句:「能遇上這么夠意思的兄弟們不容易,讓他們去吧,這次咱們分局辦得不地道啊,明擺著就是有人作惡,還打壓自己人。」

「老吳,你省省吧,臭嘴。」有位勸了句,其余齊齊閉嘴了,只有向分局長匯報沒攔住人的在說話。

隊里分局長一看兩位督察都被釘在會議室了,嚇壞了,忙不迭地賠著不是,回頭奔上樓,拍著桌子開訓劉星星:「老劉,你看看,你帶的一群什么隊員?居然無視上級,脫離指揮……我命令,馬上把他們集合起來,讓他們全部歸隊。」

「呵呵,魏局,您不剛宣布我停職檢查了嗎?我拿什么指揮。」劉星星摸著發少額亮的腦袋,苦笑著道。不過魏長河被氣得暴跳而走時,他又感覺到了一絲快意,坐在辦公室里,對著詢問他的兩位同行,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此時因為一位警察遇刺,市局剛剛啟動了應急預案,調派重案隊警員協同杏花分局徹查本案。可不料命令剛剛成文,便接到了重案隊上報的消息,事發單位塢城路街(路)面犯罪偵查大隊全體隊員抗命,脫離指揮。

據說,當時市局局長就摔了電話,命令全體督察照單抓人,在編警員一律繳回警證,禁閉反省;臨時協警,就地開除……

「哦,萬戈,什么事?」

車上的許平秋接著老部下邵萬戈的電話,此行長途剛走了二百公里,一聽電話,他示意著司機靠邊停車,可已經走到了高速上,不得已,只能到下一出口了。他聽著事由,奇怪地問著:「消息確定?誰下的命令?」

「沒錯,王少峰局長現在都快瘋了,反扒隊集體抗命,市督察全體出動,還在警務通手機上發了通報,凡塢城路街(路)面偵查大隊要求協查的案情,一律上報。」電話里邵萬戈道,是一種很怪異的口吻。

「那傷員呢?」

「傷的是二冬,被捅了兩刀,還沒下手術台,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另外兩人受了輕傷,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他們是在押解一個盜竊嫌疑人時被襲擊的。詳細情況沒法往下查,反扒隊就剩一個隊長了。」

「好,這種案子得速戰速決,馬上集中精力抓捕脫逃的嫌疑人……對了,他們幾個有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匯報。好的,謝謝你啊,萬戈。」

許平秋掛了電話,司機提醒著,離下一出口不到三十公里了,是不是折回去。許平秋想了想,直接命令折回去,司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他聽到了許平秋一直在喃喃著:「唉,有人出昏招,少峰還應了步臭棋,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呢?他無從知道,可他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毒蛇一樣蔓延在心里,當他覺得撲朔迷離,無從下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他趕緊撥著余罪的電話。

可惜,已經打不通了,服務員機械的聲音在回應著: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拔。

邵萬戈掛了電話時,正看到了綠燈亮起,他趕緊地奔上前去。

豆曉波來了,攙著腦袋纏了幾圈綳帶的鼠標,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張猛和熊劍飛來了,兩人咬得牙齒咯咯直響;駱家龍來了,吳光宇來了,都眼巴巴站在手術室門口等著。邵萬戈被這個場面驚了一下,他能理解那群紅了眼的小後生能干出點什么來,這點是他最欣賞的,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平時一張臭嘴不招人待見的李二冬,居然能讓一撥人這么上心,起碼二隊的都是扔下手頭的案子來的。

警察這個特殊集體讓同事,特別是經常面對危險的同事之間有一種近乎血脈親情的感情,簡單來說就是兄弟相稱,勝似兄弟。

一會兒孫羿也來了,後面還跟著周文涓,兩人奔得氣喘吁吁,平時不多話的周文涓焦急地問著:「邵隊長,我們同學呢?」

「剛出來,去吧。」邵萬戈揚揚頭,他身邊帶著的隊員眼睛里閃著羨慕,有一位手捅了捅隊長,示意著樓下方向。邵萬戈頓住了,是解冰,他躊躇著,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上來。

這邊眾人忐忑不安地等著,醫生一出來就拉著問怎么樣。醫生說問題不大,就是失血過多,眾人終於將提到喉嚨的心給放回肚子了,張猛揪著還纏著綳帶的鼠標訓著:「啊,你他媽干什么吃喝去了,怎么就捅了二冬兩刀?」

「就是啊,好歹你也替二冬擋一刀啊。」熊劍飛火冒三丈地罵著。

孫羿一看虛弱的二冬,也是怒不可遏,直指著鼠標罵著:「這王八蛋從來就貪生怕死,一出事他跑得比誰都快。」

「哦喲,我冤啊。」鼠標捧著自己差點被打爆的腦袋,痛不欲生地道,「下車就有人給了我一板磚,一磚就把我拍地上了,七八個人呢……哥就能當賤人,可當不了超人啊。」

沒人理他,都護著重傷員呢,李二冬喃喃地說著「謝謝」,他看到了同學,看到了一塊的兄弟,像是生死輪回了一番,他是那么的高興,對著離他最近的周文涓笑著,周文涓握著他的手,也笑著安慰他。

床車停了,邵萬戈踱到了床前,眾人從來沒有見過邵隊長如此溫和的表情,如此和藹地看著一個人,李二冬在喃喃地虛弱地道:「邵隊長……」

他也許想說自己並沒有丟臉,也許想澄清他並不是因為膽小而不願意待在二隊,也許想說,反扒隊比他們刑警隊還危險。邵萬戈沒有說話,雙手並攏,在打著戰術手語,那是突擊和抓捕時才會用到的,在場的大多數都讀懂了。

很簡單:兄弟,保重!

一剎那間,兩行熱淚從李二冬的眼睛里溢出來。他嘴角抽動了,周文涓默默地為他抹去了淚。邵隊長擺擺手,讓送進病房,不過他卻一把抓住了鼠標,兩位隊員一左一右挾著,鼠標抽泣著,抹著淚,委屈道:「憑什么呀,憑什么怨我呢?早知道這么憋屈,我就自己捅自己一刀得了……你拉我干嗎?我看二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