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狗少,虎妞,偷牛案(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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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事我曾經問過我父親,還和咱們同學們私下討論過,都說是死局,可在你手里翻盤了,有好多人給了一個評價,漂亮。」安嘉璐道,是一種贊嘆的語氣,她看了看余罪,不無關切地道,「其實你被調到羊頭崖鄉派出所,那是明升暗降,有人想讓你永遠別回來……不過這事也不難,你為什么不問問我呢?」

哦,余罪明白了,心結在這兒,這種事對於安嘉璐的家庭,恐怕不是什么難事,不管是調出系統換份工作,還是就留在市區,應該是舉手之勞。余罪笑了笑,不知道這份施恩代表著什么。

友情?似乎沒那么深。愛情?似乎更扯淡。

那就只能是一種同情了,哪怕是出於善意的同情,也讓余罪覺得有點渾身不自然的感覺。安嘉璐窺到了余罪的尷尬,她換著話題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要真想回來,只要你說話,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找路子,不算很難。」

「那謝謝了,不過鄉下挺好,我暫時還沒有回來的打算。」余罪道。

「不過我挺期待你回來的,多一個朋友,就少一份寂寞……其實你這個人很適合當朋友的,你受傷時,我看到好多人來看你,反扒隊的、禁毒局的……還有二隊咱們的同學,對了,還有那位女警,好像……」安嘉璐隱晦地說著,側眼看著余罪的表情變化。

不過想從余罪這個謊言制造者的臉上發現端倪恐怕沒那么容易,余罪根本不動聲色,他同樣在揣摩著安嘉璐的心思,甚至於他覺得揣摩一個女人的心思,要比揣摩嫌疑人難多了。安嘉璐這種若即若離的表現,似乎是傳達著一個恐怕連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模糊情感。

不過這種情感只是基於繁悶的工作和無聊的生活,余罪一下子輕松了,神神秘秘笑了笑,輕聲問著:「你想知道我和她之間的故事?」

「一級警司,她和你之間能有故事?」安嘉璐不信道。

「這不就是了,我仍然很清純……不過如果你真喜歡我,我不介意你追我的,我現在好歹也是副科級干部,將來說不定前途無量的。」余罪翻著白眼道。一下子逗得安嘉璐笑得花枝亂顫。看著安嘉璐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笑意盈盈,余罪知道自己又成了美女寂寞生活的最好調料了。

閑聊甚久,余罪不時地提醒著時間,安嘉璐終於下定決心告辭的時候。余罪的電話響起來了,余罪看了看號碼,沒接。正准備下車的安嘉璐卻是又坐回了座位,問著余罪:「我猜是位女人的電話,就是那位禁毒局的女警?」

「這是派出所的電話,我的屬下。」余罪道。

「你別把自己扮成敬業的人好不好?」安嘉璐明顯不信,不過似乎不得到答案就不准備走似的。

「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看看所長是如何處理警務的,不過僅限於你知道啊,別被雷倒。」余罪道。這是鄉警李呆的電話,余罪知道他又有什么事要請示了,直接摁開了免提,一下子車內響起了濃重的鄉音:「所長啊,你在哪兒?出事啦,出大事啦……你趕快回來,不對,是指導員,我姑夫叫你趕快回來……」

這話說得好急,聽得安嘉璐有點異樣。余罪更異樣了,粗嗓大氣吼著:「呆頭,咋啦?失火了?」

「沒失火,牛丟啦。」

「誰的牛?」

「觀音庄的。」

「自己找找嘛。說不定自己就回來啦。上次不誰家狗丟了,結果是你們燉著吃了?」

「不一樣,丟了好幾頭!咱們不參與不行啦。」

「牛又沒建戶口,你讓我所長怎么找啊,又不是把小孩丟了。」

「哎哎,所長,話不能這樣說,小孩丟了,婆娘能再生幾個……這牛丟啦,家里婆娘她生不出來呀,都急得跟啥樣的……」

「好了好了,我明天就回去……」

「那我們等你啊……」

余罪掛上電話時,安嘉璐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笑著問余罪:「這就是你們的警務?」

「那可不,防火、護林,捎帶給老百姓找牲口,順便幫吵架的婆娘們說說理,基本就這么多……我還真得回去了,出來溜達好幾天了,沒准亂成什么樣子呢。」余罪道。

安嘉璐笑著下了車,招手再見,她看到余罪搖上了車窗,踩著油門加速,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了。一瞬間她的笑容有點凝結,她感覺到余罪似乎巴不得離開似的,她也感覺到了,和余罪在一起那種心跳的感覺,那種快樂的感覺,都隨著他的離去很快地就消散了,剩下的,都是悵然若失……

鐵警虎威

李逸風打著哈欠醒過來時,朦朧間已經看到了起伏連綿的山巒,一大早就被所長拖著上車回鄉了。狗少上車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了,此時他打開了車窗,吸了口山間的冷冽空氣,哆嗦了一下,看了看所長,雷了余罪一句:「所長,停個車,我要尿尿。」

「賤樣,看見個妞兒把自己喝成這樣?」余罪笑罵了句,慢慢地靠邊停車。李逸風跳下車,葷素不忌地站在路邊,使勁往遠處揚水,嘴里「哦哦」喊著,後面下車的余罪,順著就一腳,把狗少兄弟驚得尿了一褲腳,回頭要理論時,余罪卻是遞著礦泉水和飲料來了。

就著水洗洗臉,漱漱口,灌了一口果汁,感覺好多了。李逸風眼巴巴瞅著余罪,心里有點隱隱感動,狐朋狗友不少,可絕大多數都是恨不得把你灌成死豬的主,像所長這樣關心自己的,還真不多。上車時他覥著臉道:「謝謝啊,余哥……那個,我回縣城行不行?」

「為什么?就不想上班?」余罪反問著。

「不是,我……不想見咱們那指導員,那個……」李逸風難為地道。余罪在這事上可不通融了,沒搭理他,狗少哀求著,「哥啊,您是我親哥,暫時不能回去啊,還有虎妞呢,那丫頭野,他爸開洗煤廠的,別帶上一幫民工來干我,我可咋辦?」

「你爸不武裝部的嗎?還怕跟她打架?」余罪笑著問。此時余罪也瞧出為什么李逸風對虎妞極度忌憚,估計還有這個層面的原因,不過余罪向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他略一思忖便道:「不能躲,你躲初一,她能追砍你到十五,就站那兒,看她敢怎么著?現在耍流氓都不定罪啊,可她要敢傷害,我第一個抓她。」

這話聽得仗義,給了李逸風增了很多信心,他一挺胸,剛找到男人的感覺,不過馬上又萎了,苦著臉道:「哥哎,我不怕虎妞,她打就打唄……我還是怕咱們指導員。」

「怕個屁,所長當家還是指導員當家?有警務都是老子說了算,他敢對你指手畫腳,我給他好看。」余罪道,這一說,卻是讓李逸風更高興了,咬牙切齒下定決心了,跟著回羊頭崖鄉派出所了。

從二級路再駛進鄉路還需要一個多小時,路面坑坑窪窪的,顛簸得厲害,快到年關了,路上少見行人行車,而余罪像下意識一般,已經開始思忖眼下必須管的事了——偷牛。

可這路破成這樣,山又高成那樣,往山上的路,連毛驢車都上不去,而一頭成年的大公牛,標准體重都要有一千斤左右,還是活物。而且在這個鄉里鄉親幾乎沒有陌生人的地方,生面孔你敢拉頭牛走,余罪估計得被老百姓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可恰恰最不可能的事,就是現實中發生的事,不但偷了,還偷走了三頭。觀音庄四十多戶上百口人,找了一天一夜,除了找回幾堆牛糞來,一無所獲。

「狗少,你會偷牛嗎?」余罪突然若有所思地問,因為他想了好幾種辦法,好像都偷不走重達一噸半的三頭牛。

「啊?」李逸風一驚,訝異了,想了想道,「沒偷過啊,我只偷過我爸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