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余罪的地下行動小分隊(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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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歇會兒。」余罪道,不過馬上補充著,「一會兒我開著回去,可能今天咱們得住這兒了。」

吳光宇罵咧咧了一句,下車抽煙了。董韶軍卻是湊上來,直問著:「怎么了?席革沒交代清楚?還是你又有什么發現了。」

「我突然想到,席革接觸到的那個牛販子,很可能就是咱們要找的人。」余罪來了個大膽的猜測。一下子把董韶軍說愣了,現在還一壺水涼著呢,余罪倒想到很久以後的事了。抓到的牛見山、朱寶剛一伙是底層,翼城那邊的銷贓還沒有查清楚,幾個露出來的嫌疑人還沒有眉目,這時候,余罪居然直指主謀去了,可能嗎?

「我知道你覺得不可能。」余罪道,開始把他靈光一現的想法說出來了,「你算下時間,席革到現在服刑兩年零七個月,他在接觸這種天香膏的時候,是入獄前四個月……大規模的、系列的盜竊大牲畜案子,就發生在他入獄之後,你覺得這之間有什么關聯?」

「你所說的恰恰證明他和案子沒有關聯,否則不可能只有咱們來清查他的過去了。」董韶軍道。

「錯,你這樣想。假如我是系列盜牛案的策劃人,假如我手里已經有了這種配制出來的天香膏,當我在實施犯罪之前,我需要准備什么?」余罪反問道。

「人手。」吳光宇也加入進來道。這不用說,肯定是人手,什么事都是由小做到大的。董韶軍點點頭,也認可了,心想這個案子的嫌疑人數目很可能要超乎想象了。

「對,招募人手,首先想到的是什么人?」余罪問。

「有前科的,在這行混過的。」董韶軍道。

「對,像席革這種賊,自然就進了他的視線,成為他的招募對象,所以他才有機會成為較早接觸這種葯物的人。同意嗎?」余罪道。

兩人想了想,勉強點點頭,這樣說得通。

「如果這樣的話,他肯定有某種渠道認識這些縱橫鄉下的賊對吧?問題就出來了,像席革干得這么隱秘的賊,知道他靠這個發財的,應該沒幾個人吧?如果能找到這條線,是不是會很有價值?」余罪道。

但凡偵破,大多數時候都是順藤摸瓜,可余罪是無藤摸瓜,單憑想象,一下子把兩人說蒙了。吳光宇想了想反駁著:「不行吧,這多不靠譜,得等查查銷贓的那個團伙才能作決定吧?」

「不可能,根本查不下去,銷贓的經營戶早成氣候了,別說那些大戶,就我爸一個賣水果的都知道和警察城管搞好關系,何況他們?什么地方都可能成突破口,就是翼城的不行。」余罪道,對於人情關系罩成的網,他深有體會,不再試圖輕易去碰了。

「我覺得另一條更有價值。」董韶軍插話道,「就是咱們在翼城鎖定的那幾位,丁一飛、楊早勝、陳拉明,孔長遠,這四個人是直接從事販運的,如果抓到他們,和咱們查實的一印證,應該能解開這個謎。」

「錯了,既然翼城打不開突破口,那這些直接從事收購賊贓和販運的,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甚至我估計他們已經銷聲匿跡了。」余罪道。

難住了,兩人眼巴巴看著余罪,無從確定,余罪想了想,掰著手指頭道:「咱們賭一把,一會兒都給邵隊回電話,如果翼城查銷贓的有進展,就聽光宇你的;如果已經確定丁一飛、楊早勝等四個直接嫌疑人的下落,那就聽韶軍安排……如果這兩方都暫且不確定或者沒有進展,對不起,那就聽我的嘍。」

「看把你牛得……」吳光宇不服氣了,先給邵萬戈打電話,不過電話里說了幾句,臉上的懊喪的表情就很濃了。董韶軍知道不行了,他接過電話,輕聲說了幾句,然後「啪唧」一摁電話扔給吳光宇,無奈地道了句:「賤人,你贏了。」

「嘿嘿嘿嘿,走吧。」余罪得意道。吳光宇不情願地又駕車往第四監獄返回了。

這一天的功課可是做足了,從下午談到晚上,然後還挑燈夜談,談得連管教干部也不耐煩了。一直到深夜幾個人才離開第四監獄,不過從這個賊嘴里,卻得到了更多的人名和綽號,販牛的、賣獸葯的、騾馬市場的以及收動物毛皮的。這個陌生的世界,在漸漸地向幾名小警展開它猙獰的面孔。但當他們再一次踏上追尋之路的時候,不是變得堅定而勇敢了,而是變得更加猶豫和迷茫了。

次日清晨,大雪降臨,從右玉通往大同的所有路面交通中斷……

愁雲慘淡

「老糞」「草犢」「黑虻」「大蟲」「小驢」……

馬秋林手里拿著一堆標簽,在幾乎全是空白的關系樹上,躊躇著,不知道該往什么地貼。換句話說,從服刑人員席革口中得到的這些綽號,根本無從比對。當然,這肯定是真實的,真實的人扣著一堆很難考證的綽號,正是市井人員混跡的生活方式。

他嘆了口氣,放下了那些標簽,心緒不寧地看著窗外霧霾重重的天空。這個時候,雁北之地正是大雪紛飛,一下子隔斷了查找的進程,而翼城市,留下的調查組依然在和地方兜圈子,偵破的時效性正在一點一點喪失。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時,馬秋林下意識地看向門的方向。推門而入的是邵萬戈,馬秋林急切問著情況,邵萬戈解釋道:「剛剛接到他們,被困在路上了,正聯系縣公安局把他們接應到火車上,今天下午就可以和到堡兒灣的李逸風他們會合,張猛那邊問題不大,路沒堵死。」

「哦……那就好。」馬秋林長舒了一口氣,有股深深的歉意,這大正月,把孩子們都困在路上了,實在有點於心不忍。邵萬戈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白板上馬秋林那未完成的關系樹,出聲問著:「馬老,這個服刑的席革,您覺得他應該是個什么樣的角色?」

「這個我基本同意余罪的意見,應該是幕後招募的對象,不過沒來得及入伙就入獄了。」馬秋林道,又拿起了那堆標簽道,「可能接下來比較麻煩,一堆嫌疑人都是綽號,頂多知道『黑虻』姓王。」

「呵呵,還有一個老七,這正是嫌疑人的生活狀態。『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就是這個理,正常人防范之心很強,何況走的是黑路。」邵萬戈道。馬秋林撇了撇嘴,知道這個案子進展到了最難的階段。

盜竊案子難在定罪,定罪的關鍵在繳贓,可這個案子不可能給你找到贓物的機會,即便有機會抓到嫌疑人,在證據缺失的情況下定罪難度將會更上一個層次。可現在最難的是,根本無從知道,離真正的主謀還有多遠。

看著馬秋林臉上的難色,邵萬戈安慰道:「您別心急,馬老,我正在想辦法和支隊長協調,很快要增加一部分人手。明天我們的描驀師就會啟程到右玉,把席革口里說到的嫌疑人都一一恢復相貌。」

「聊勝於無啊,關鍵我是揣不准,這個案子的突破口究竟在哪兒?」馬秋林道。

「突破口?」邵萬戈皺了皺眉頭,見慣了凶殺販毒等目標很明確的案件的追捕,對這種不知道目標的案子,還真是頭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