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羊倌」余罪再立功(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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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跑啊……一不小心,苟盛陽也摔了個四腳朝天。

跑啊,跑啊……獎兩千,扣一千,都刺激不動了,摔了兩三回,巴勇靠著路邊一根電桿大喘著氣道:「上當了,車還能掛個防滑鏈跑,人可掛不上啊。」

跑啊,跑啊……跑得苟盛陽邊咳邊喘邊感慨——真希望老子從來沒抽過煙。

實在跑不動的時候,余罪駕車停在兩人不遠處,壞笑著喊道:「嗨,繼續,獎勵翻倍。」

「隊長,你還是扣一千吧。」巴勇受不了了。

「隊長,你這是整我們啊。」苟盛陽也放棄了。

「那我到前面等你們,快點啊,走著也算。」余罪駕著車沒有憐憫兩人,而是驅車直走著,把兩個累到極致的人扔在雪地里了。

「哎,我們的衣服……隊長真夠黑的啊。」大嘴巴氣得直跺腳。

「走走,這回算丟人了。」苟盛陽說著,拽著大嘴巴,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都不知道還得走多遠。

也不算遠,出了汗冷風一激,就在兩人已經渾身瑟瑟發抖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隊里那輛破警車停在前面,加快了速度奔上去,拉開車門,坐在車里,裹著大衣直哆嗦。

兩人哆嗦,余罪就笑,笑得不可自制。笑著笑著兩人火了,狗哥好歹三十多了,就算是隊長也不能這么玩人吧,跑不動了還凍了兄弟們一路。臉色一變時,余罪趕緊拱手道:「謝謝巴哥、狗哥,替我證明了一個想法啊。放心,這個證明恐怕不止兩千塊。」

「啥……啥意思?」巴勇愣了下,不過苟盛陽反應快,怒容成了愕然的表情,直問:「你讓我們模仿雪地潛逃?」

「哎,對嘍……整整一個小時,才跑出去九公里,巴哥摔了三跤,狗哥你摔了兩跤,你們這身體素質已經算不錯的,才跑這么遠,那嫌疑人更跑不了多遠,估計還在包圍圈里。」余罪確定地說。

「那不一定,潛逃和包圍之間的時間差有幾個小時,歇歇停停,正常人跑幾十公里還真沒問題。」苟盛陽道。余罪回頭時,看著他笑,壞笑,眨著眼睛壞笑,笑了一會兒苟盛陽突然明白,一拍額頭道,「糊塗了,絕對跑不遠。」

「什么意思,怎么又改口了?」巴勇一下子沒明白。

「凍成孫子了,你還沒明白?」苟盛陽罵了句。

「氣溫……夜間最低氣溫的時候,零下十度左右,在這個時候只要停下來,用不了一分鍾你身上的熱量就開始流失,不是長毛的牲口根本受不了……所以他絕對走不遠,搜捕是正確的。他只要補充體力,就有可能露餡兒。」余罪道。

「哦,敢情是讓我們證明這個?」巴勇有點哭笑不得。

「是啊,我本來想自己證明,不過跑一場太累,還是坐車里讓你們證明比較舒服,嘎嘎。」余罪笑著,發動了車上路,折回了市區,氣得兩位屬下直罵隊長損。

進了市區也沒干好事,年初一開張的商鋪不算多,余罪領著兩人,進了一家大型超市。過了一會兒,三人推著成車的白酒,直往警車屁股後塞,門口的保安看著直掉眼珠。

足足二十幾箱,這警察哪是要喝呀,簡直是去飲驢哪!

哧哧的電流聲,偶爾聽到搜捕隊之間的通話,每每聽到說話,總伴著風聲呼呼、車聲隆隆。

快十七時,天已經要黑了,外勤一無所獲,內勤無所事事,即便你再焦慮,對著缺少線索的案子也束手無策。

「快天黑了,十多個小時了,哎呀,腰都快僵了。」俞峰哀嘆著。

「在哪兒呢?四鎮七鄉,三十一個行政村,可都進遍了,年初一有沒有生人很好查啊。」曹亞傑枕著兩手靠著椅子,眼神空洞地說。

「也許在市區吧,跑回市區不更容易藏身?」張薇薇小聲道,好像是問沈澤。沈澤笑道:「別問我,要是我啊,還真不知道怎么躲過幾百警力的搜捕。」

「理論上,只要跑進有人的地方,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吧?奇怪了,兩頭都沒有,不會是真鑽山里了吧?」李玫泄氣地說。曹亞傑此時一欠身坐正了,斬釘截鐵道:「我堅持我的想法,很有可能藏身到周邊的山區了,他在凌晨的時候上了山,然後雪一大,掩蓋了這些痕跡……山上只要找個林子,找個山洞,那咱們還真沒轍啊……」

「好,有想法。」隨著一聲洪亮的誇獎,許平秋、王少峰,帶著支援組兩名領隊踏進來了,他指著曹亞傑道,「說說,如果在山上,怎么辦?」

「我建議動用測繪衛星,實時測定方位,只要他不是窩在一個地方不動,衛星就能掃到他……另外我建議,調撥搜救紅外掃描設備,對於衛星掃描到的可疑區域,派駐抓捕小組。」曹亞傑道。

「好,這一招能減少點人力……王局,您看?」許平秋回頭問。

「我來協調一下,看能不能通過省廳調援。」王少峰道。

十幾個小時沒有消息,在座的人困馬乏都快急毛了。

王局剛拿出電話,此時卻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通信頻道里,不知道誰在吼著:「一組一組,到我們這兒來……有酒。」

「你們哪兒搞的……可以啊。」另一組在回應。

「有我們的沒有?凍死人了,給我們留點。」又有一組在吼了。

「二十一公里檢查站處,都放那兒了。好像是指揮部給咱們發的。」有人指引著發酒了。

支援組面面相覷,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出這種事,而且還打著指揮部的名義,王少峰氣得拿著電話指道:「問問,誰說是指揮部搞的,什么時候有了發酒的指揮部了?胡鬧嘛。」

李玫不敢怠慢了,通信聯絡著,對方也說不清楚,不知道哪個單位的。不過還好,出於感激,接酒的記住警車號了,一查,李玫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回頭對兩位領導匯報著:「是庄子河刑警隊的車送的酒。」

「噗!」有人笑了,是俞峰,他沒憋住,這種事只有一個人能干得出來。他剛憋住,「噗!」又有人笑了,是史清淮和肖夢琪。哭笑不得了,這種事也只有一個人敢干。

跟著老許也面露笑容了,王少峰想想這天寒地凍的,來一口倒也不是什么壞事,他尷尬地收起了領導的派頭。老許圓場道:「看來是咱們工作有疏漏了,這天氣來一口驅驅寒才是外勤們最需要的……通知一下後勤上,搞上點二兩裝的,外勤的每人發一瓶。」

「是!」李玫樂了,可不知道有什么樂的。

送酒的此時已經返程了,巴勇和苟盛陽可沒有想到,隊長會叫上他們來這么一個任務。不過當看到冰天雪地還在執勤的兄弟時,兩人確實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所過的檢查口子,一瓶子劣酒能換一句謝謝加一個疲憊的笑容。

那滋味,五味雜陳,說不清啊。

「隊長,您給執勤的兄弟們遞酒,這是明目張膽地違反紀律,還打著指揮部的名義,我怎么覺得您不是找凶手來了。」巴勇小心翼翼地說。

苟盛陽接茬兒道:「好像是找刺激。」

「不說是指揮部的,他們不敢喝啊……在這環境當警察已經夠可憐了,當刑警就更可憐,一個命令就杵在冰天雪地里,就這節氣,熱飯肯定沒一口,熱水也甭想喝上……用不了一天,就得拖垮一半隊伍。」余罪道。放慢了車速,大燈開著,仍然是看不到多遠,會車時車速幾乎降到了五邁,會車車輛也是警車,從倒視鏡里消失在身後的雪幕中。

「啥都不說了,這個年初一過得有意義,比打麻將刺激多了。」巴勇有點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