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羊倌」余罪再立功(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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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了,而且查不到的地方也太多了。厚厚的積雪、成跺的柴草、犬牙交錯的地塄,還有經年的麥秸、玉米稈子,荒廢的大棚……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成為藏匿凶手的絕佳地點啊。

「隊長,咱們還往前走嗎?」巴勇問,有點期待回頭了。

「再走走,咱們也走五個小時……不,六個小時。」余罪道。

巴勇心里有點不爽,可嘴上沒敢說。余罪捕捉到那表情了,直道:「大嘴巴,你要不想走了,路上攔個車回去吧。」

「那……那哪能呢?不說了,隊長,你就挖坑讓我跳,我都不含糊。」巴勇拍著胸脯道。

余罪笑了笑,又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來了。他回頭看著走過的地方,橫穿的一條公路把龍脊灘分成兩半,那些經年的荒草、偶爾可見的小果園、廢棄的大棚以及不知名的土垛山凸……現在全部掩蓋在厚厚的雪層下,即便是前隊散兵線已經拉過,留下的空隙也足夠大了。

他又頹然坐下了,肖夢琪呷了最後一口飲料,緩過氣來了,直道:「你確定是這一條二級路?」

「直覺,這路連著武林鎮,最近……可以不拐彎地跑,如果是本能驅使的話,他肯定選擇盡量離開現場的路……這條就是最合適的。你看過之後有什么感覺?」余罪道。

「我的感覺是……別說三千人,三萬人都夠嗆。」肖夢琪道,所過之處,看到的太多了。一條散兵線,只不過沿路留下了更多的腳印而已,她又想了想道,「不過,如果他藏在哪個建築里,今天就應該有消息,搜救的裝備覆蓋能到三百米,穿透六堵牆沒問題。」

「如果在地下呢?」余罪突然問。

肖夢琪愣了,苟盛陽和巴勇痴了,都奇怪地看著余罪。苟盛陽是個老刑警了,直道:「隊長,您這前後矛盾啊,既然跑得慌不擇路,難道還有時間挖個洞藏起來?再說都是凍土,也得挖得動啊?」

「天上覆蓋,地上搜索,就剩地下了啊……不會是鑽菜窖、地窖或者井里了吧?也不可能啊,黑咕隆咚的,路都找不著,難道能找到口子?」余罪郁悶地說,出給自己的題面,越來越難了。

一件事總得合乎情理、合乎邏輯,才能用在推測的條件里。但這個案子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按已知條件推測,走不了那么遠;可偏偏在推測的區域里,就是找不到目標。

「家里情況怎么樣?」余罪問。

「還在找,散兵線已經收縮到了二十公里以內,區域內涉及的四十多個行政村,已經全部開始排查了。」肖夢琪道,看著余罪起身,她一骨碌起來追問,「要不咱們再等等?」

「不用等,要是敢進村入戶,早該被查到了。地方警力和治保加上村里人,不可能對本村的情況不了解,而且這種嫌疑人,不會有人包庇他的。」余罪道。

「會不會上山?」巴勇問。

「就你現在這德性,你上山試試,凍不死你。」余罪道,直接否決上山的可能。

「那咱們就這么走下去?」肖夢琪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再走走,撞撞運氣去……你查下,有資料能找出這片區域的井、窖、地道之類的地方嗎?」余罪道。

他可是給了眾人一個哭笑不得的任務啊,就這鄉下,恐怕人口都沒查清楚,別說哪個地方藏的窟窿眼了。

半晌無人回答,余罪回頭看看,肖夢琪越來越落後了,巴勇和苟盛陽好像理解錯了,兩人一使眼色往前走著,不當燈泡了。余罪把手里的棍子遞給肖夢琪,肖夢琪笑了笑,受之有愧,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拖後腿了。」

「都已經拖了,對不起說不說都無所謂吧。」余罪笑道。

這話聽得肖夢琪可沒有歉意了,直說著:「你能不能有點紳士風度,我就客氣一句,你倒順桿兒爬了。」

「所以你就別客氣啊。」余罪道。走不遠又撿一根,稍粗了點,不過比沒有強。拄著棍子,他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兒捅一下,那兒杵一下,就像下一刻就能找到潛逃的嫌疑人一樣。肖夢琪笑著問道:「我覺得不能有這么好的運氣吧?捅一下就能找到藏身之地……前面可已經過去幾百人的搜索隊伍了。」

「我在看這里的環境……就是草垛里也沒法藏啊。你看,下面又潮又冷,根本藏不住啊……而且快兩天了,他吃什么?如果能找到吃的,他難道不拉不排泄?難道不想辦法取取暖?還就邪了,怎么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余罪的思維打結了,站定了想了想,對著疑惑地看著他的肖夢琪突來一句,「你說,不會凍死了吧?三九四九,凍死豬狗。」

肖夢琪「撲哧」一笑,沒治了。人要是急毛了,什么樣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能冒出來,她笑道:「那倒省事了,不過你覺得應該凍死在路上,還是凍死在哪個角落……凍死之前也應該有一個本能,沿途這么多村庄,如果實在撐不住,那時的需求,會超過他對法律的恐懼,你說呢?」

「有道理,應該不是,如果真死在路上,那么大個人,應該能看到,就算下雪,也應該鼓一堆了。」余罪道,他又冒了句,「那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呢?」

「你指什么?」肖夢琪問。

「就是意外,可什么樣的意外,才能讓他脫離出我們所有人視線呢?會不會跑在公路上,被車撞死,又被埋屍滅跡了吧?長途車司機可這樣干過。」余罪翻著眼,天馬行空地想著,看看路面,似乎還真有可能。

肖夢琪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不和他說話了,再說她覺得自己都要神經質了。

就這么神神叨叨地走著,余罪想了很多種可以毀屍滅跡、可以隱藏的方式,每想出一種方式,總追著肖夢琪問可能性,從希望到失望,直到絕望,肖夢琪快被問得抓狂了。

十四時的時候,相向而行的隊伍相遇了。余罪帶著三個人往前走,這條路上熊劍飛帶隊,有四百多人往回返,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知道答案:沒有找到。

十七時五十分,第二天全面搜捕宣告失敗。一天的高強度雪地行進,把整個隊伍都拖疲了;有參加過兩天的,基本就拖垮了,許平秋不得不下令駐守各路口要道,把大部分警力拉回市區休息。足足兩個小時,數十輛警車載著這支失望的隊伍,暫時離開了這片雪域。

二十時,省台的新聞播報,放出了這個通緝令,規格是五原建市以來的最高懸賞:十五萬元。

當夜,省廳召開的緊急會議里,與會的各警種大員根據案情提供了數種方案:或是申請地方部隊支援,加大當地的排查;或是與鄰省鄰市的警方通力協作。市區和郊區一無所獲,現在逃往鄰省鄰市的可能性已經被無限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