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倒是沒有想到，新開學的十中，很多人聊得都是假期里轟轟烈烈的「羅凜文照片門事件」。沒辦法，這幾乎成為了寒假里網絡上最熱絡的話題。

一群男生互相打招呼後，還用類似接頭一般詢問，「羅凜文的事，看沒？」

然後對方那邊就挑眉弄眼，「怎么沒看……」

當然也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這個時候好奇，「怎么了……怎么了……」

於是就不免有旁邊人來解說。

程燃進校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張平一行，他現在也算是十中一號名人，去往教學樓，張平等人自朝他靠攏過來。程燃聽他們聊起，想的倒是自己這次可能是有些波及甚大了。

這種事主要生在目前由演化的中文論壇繁榮興起的一個時期，又由目前算是一枝獨秀最大的中文門戶網通浪領軍起集團沖鋒主攻。

如同投下集束炸彈，母彈爆炸後，以爆破中心往四周散射的子彈丸，再掀起爆炸迭浪。

水木，西祠胡同，地方論壇，論壇，詩詞論壇，游戲論壇，網絡聊天室，全部被羅凜文事件的波瀾淹沒。這是一波流量的狂歡。

其實羅凜文非娛樂圈人，和後世的類似事件相比，無論是照片質量的清晰度和大膽上面都差了好幾個等級，按理說規模不會那么大，但落點還是一個「前無古人」。又正值網絡論壇的方興未艾時期，加上又是執牛耳的通浪網專題轟炸，通浪網去年報道法國世界杯本就引起了一波風潮，現在上面竄出點新聞話題，很容易就出熱點。

只是程燃還是覺得很有些奇特，後世什么營銷都是雇水軍搞宣傳或者詆毀對手，自己這是直接把一個門戶網站拉來做自己的水軍了啊。

如果沒有足夠的話題效應，哪怕就是謝小叔那邊配合，也不可能造成這樣效果的。所以那句話還是說的挺好，有時候坳動世界的，只是恰當時候恰到好處的一個支點。

回顧前世今生，這還是程燃次感受到重生之大力量的所在。但這件事本身也引了反思和一些相關的關注，甚至也可能生出對策，下回再這么做，或者有人效仿，可能就不太靈了。

走上教室教學樓樓梯，一群本來一起行走的各自去了自己班，就剩張平和程燃往三樓教室走去，前者還在繪聲繪色跟後者聊，「……你是不知道啊，當時我就在追蹤瀏覽，水木涌現很多極具「深度」的帖子，我記得就有什么《由照片門看流量的引導和多元化走向》還有《論攝影的基本技巧，模特的一百零八種姿勢》……帖人也是絕了，長篇大論後順便求一下自己沒有的種子，有的則是留下密鑰，讓人自己去相關網站下載鏈接資源，真是深明大義……」

結果走上樓道正好看到從旁邊樓道走過的一群女生，姜紅芍，魏舒，秦芊和袁慧群等六班和五班的女生們，每個人手上都抱著一摞書，顯然是去了教師辦公室幫忙搬新資料書，加上兩個班挨得很近，平時多多少少算是認識，外帶這開學新鮮感十足，剛剛大家一起聊著天往自己教室走的，張平跟程燃說起的話語在樓梯上的時候就被這群女生恰逢其會的聽了個正著。

眾女生原本那時說著話的都消停了下去，就在看上來的是誰，結果程燃和張平四平八穩闖入眾女眼底。

張平也就算了，程燃耶！不客氣的說現在不少女生提及程燃，想起他做得那些事件，心里多少都有些異樣萌動的，眼下看到說起照片門事件的有他，一下子也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其中就有秦芊所在六班的女生，有的輕輕咬唇，一副「他怎么學壞了」的表情幽怨看過來。

要放在後世，高中女生中聊這些，大概沒啥問題，比男生聊得還開的女生也有，但眼下不過才是信息大爆炸萌芽，女孩們大多還是很矜持的，至少對於男生聊這些話題，甭管心底真實想法，表面上的批判還是政治正確。

這個時候秦芊目光剮了程燃和張平兩人一眼，冷笑，「呵，男生！」

姜紅芍也是意味深長的瞟了程燃一眼。然後嘴角輕輕一翹，她是明顯看到程燃受冤枉的窘樣而莞爾，然後與他一錯而過之間，淡淡香皂氣息後也是如出一轍的打趣。

「呵，男生吶！」

秦芊是自肺腑的厭惡譏諷，姜紅芍聲音則動聽如清泉石竹。

留下一股憋屈郁結於心的程燃風中稍顯凌亂。

他頭轉過來。

張平立即無限誠懇，「我錯了……哥，我的錯。」

程燃想了一下，道，「你沒有錯，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