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七、道化身(1 / 2)

王崇渡過了三災,積蓄也已經充盈,但想要突破境界,還欠一個微妙的契機。

演天珠出的主意,是讓他去體驗塵世紅塵,王崇思忖,左右沒事兒,出門走一走也好。

他也不定目標,也不推算,更不使用法術趕路,只是興之所至,便閑雲野鶴而去,興盡便行,絕不拖沓。

如此數年,王崇以凡俗之人的身份游歷,也沒走許多地方,畢竟凡俗之人,只靠雙腳,天下皆是漫漫長路。

這一日,王崇在一處山村呆了數月,給一戶人家的村學,做了一段時日的西席,又靜極思動,辭別了東主,結了束脩,便背了一個包裹,隨意西東。

他上午出,到了晚間,算計行不過七十里山路,但卻已經見不到人家,只有荒山野嶺了。

王崇當然不怕什么山精鬼魅,林間的野獸,只是也懶得乘夜行路,正准備尋一個干凈的地方,走了一段路,卻見老林間有一處屋檐探出。

王崇笑道:「遮莫有做寺廟,豈不是好落腳。」

他抖擻精神,走了過去,卻現這座寺廟雖然荒敗,卻居然有人,一個濃眉大眼的書生,正在烤火,還煮了一鍋熱水。

書生見到王崇,亦是讀書人打扮,本來還有些戒懼,卻終於放下心來,叫道:「這位兄台欲去何方?怎么也走來如此荒僻之地?」

王崇笑道:「我從小讀書,就不愛科舉,只想走遍天下,瞧遍世上的名山大川,風光秀麗之地。故而父母老去,就變賣了家產,孑然一身,四處游歷。」

「不久前剛才七十里外的羅家村,做了幾個月的西席,積攢了五兩銀錢的路費,便又啟程。」

書生聽得悠然神往,笑道:「兄台果然瀟灑,小弟卻沒有這般悠閑。我是台州人士,家中有一間鋪子,販賣布匹為生,此去是為了收賬。」

王崇見這書生,穿的是一身糙布衣衫,知道他還未有功名,只是讀書,未有進學,就不甚在意了。

這種書生多半都是讀書不成,好歹識得幾個字,不是幫襯家里做生意,就是去幫人做賬房,連做教書先生都不夠。

王崇就算不修仙,讀書也是頗有才學,當年結交的也是有名的才子,跟這種讀書不成的書生,真沒太多話可說。

書生倒是對王崇頗有些興趣,問道:「兄台都去過什么地方?可否跟小可說一說?」

王崇笑道:「本來該跟兄弟攀談一番,只是走的疲倦了,不想說話。」

直接拒絕了書生,自尋了一塊地方,袖袍一拂,使了一個避塵咒,把灰塵撲散,就盤膝坐下。

書生見他閉上了雙眼,也不好打擾,只是小心看著鍋里的熱水,悄悄丟了幾個樹皮模樣的東西煮了起來。

過不得半個時辰,天色就已經極黑,除了廟中的火堆,再無一色光亮。

書生膽子也不大,故而早就准備了好些柴火,連續添了幾次,讓火堆燒的甚是旺盛。

鍋中煮的東西,漸漸出一個腥氣,書生叫了王崇幾聲,見他不答,就自取了一塊粗面餅子,就著鍋里的東西,吃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