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遍尋出路(1 / 2)

余罪 常書欣 3061 字 202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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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把他們幾個都帶過來。」

礦區刑警隊,嚴指導員腆著肚子,拿著一摞紙揮著,臉上是很煩的表情,招呼的是一拔從籠子里剛放出來的嫌疑人。

昨夜波及到礦區了,一家練歌城大打出手,抓回來才發現,也是賣假貨的原因,一幫子很嗨的小年輕人,摁著賣小包的揍了,被揍得是庄子河刑警隊的一位。

這揍也算白揍了,刑警都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的便衣,只能按常規處理,罰款,帶頭的拘留,不過余罪還是老樣子,抓回來就全放。

當然,放以前還是要教育一番的,嚴指導員把手里紙一張一張分給昨晚抓回來的嫌疑人,都是礦區子弟,最大的二十出頭,小的高中還沒畢業,里頭已經有哈欠連天萎靡不振的了,明顯也是吸過的。真想不通,還是青少年的,那玩意都抽上了。

這些顧不上管,嚴指導員訓丨著這七八位道著:「仔細看,好好看,字能認全嗎?認不全我教你。」

被訓的!可也老實,天不怕地不怕,對警察總還是有點怕,個個老老實實看著,是份協查通報,一個中年男的照片,毒販,杜某某,37歲,任何有提供該犯下落者,獎勵一萬元。聯系人:余警官。

「這是個毒販啊,你們對他應該深惡痛絕之,就是他這號人把你們這些祖國的花朵給毒害了。」嚴德標講著,路過一個歪腦袋吸溜鼻子的問:「你恨這種人嗎?」

「恨。」那小伙含糊不清地道。

「對嘛,瞧瞧您這小花朵都枯萎了。」嚴德標道,眾人嘿嘿一陣笑。他清著嗓子,又補充著:「我告訴你們這個毒販的下場啊,你們以為風光啊……他在外面販毒,他兒子被綁架了,老婆也被綁了,哎喲,禍及妻兒啊,想想都知道,被綁了不會有什么好事吧?」

哦,小伙子們來勁了,對於敢於和警察對著於的人都抱以欽佩,特別是敢做大案的,那得仰慕了啊。

走到一陣高個的小伙跟前,小伙子好奇地問著:「後來呢?」

「還有什么後來,慘吶,老婆被人輪了……十七八個壯漢輪了,嘖,慘吶……」嚴德標發著感慨,覺得這謊話說得,他第一回有點心里不安。

咦,小伙伴們都傻看著他,好像被這個故事驚呆了,嚴德標以為教育有效果,他揪著最後一位問:「愣什么?害怕了吧?沾這玩意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不是。警察叔叔。」小伙伴好奇地問:「他老婆漂亮么?」

嗯,把標哥反問愣了,那一群小伙伴又樂了,氣得鼠標吧唧一巴掌罵著:「給你們上課呢,以為看a片呢?都聽好了,你們的處罰都記著呢,知情不報,小心回頭找你們家里去……都滾。」

哎,一群小子,鞠躬告辭,樂顛顛地跑了,刑警隊外早有家長等著,把這些逆子,有些還當寶貝的接走了。

有用么?好像值得商榷,熊劍飛懶懶地靠在門框口上,招了招手。

嚴德標安排著隊里的工作,跟著熊劍飛一起走了。

車上孫羿還打著哈欠,連續一周了,就在這個泥潭里轉悠,確實攪得夠亂,各戒毒所的人數猛增了一倍,有些藏得淺的賣小包搞批發送貨的,不是被抓就是被嚇跑了,已經亂到連警察也摸不著頭腦的程度了。

車上熊劍飛拿著他手里的協查通報,簡單印制的,沒有形成通緝令,所謂的「毒販」,就是要找的杜立才,這些天只要抓著涉毒的嫌疑人,就用剛才「兒子被綁、老婆被輪」的口吻宣講一番,真不知道這辦法能有什么效果。

「這不惡心人嗎?我覺得老杜是個爺們,咱們不能這么損人家。」熊劍飛道。

「也是啊,槍殺的是個毒販,反正遲早得斃。」孫羿道,對於禁毒警員家人被綁,協迫作案,他一直抱著同情態度。

鼠標聽愣了,愕然道著:「真尼馬重案隊的,比我還法盲。」

是啊,再怎么說也是違法,槍殺一名未審結的重大嫌疑人,那怕他情有可原,這罪也得要命了,幾個人一討論這事就心煩,也正是這種事觸動了所有人的心里底線,禍及家人,誰還能比杜立才做得更好。

「要是我,我就把這些人找出來,他媽的一個一個崩了,崩了再說。」熊劍飛咬牙切齒,目露凶光地道,鼠標接著話頭道著:「值得同情,但法不容情

「滾粗,你還好意思講法,也不臉紅啊。」孫羿罵道。

鼠標一得瑟,聳著肩道:「萬政委講的,和我有毛關系,我還是比較贊同熊哥的主意。」

「少扯,你和余賤真不算人,人家都這樣了,還惡心人家?」熊劍飛罵道

「這是一種對話方式。他根本不敢露面,你找不到啊。」鼠標道,一看熊劍飛瞪著眼,凶巴巴的樣子,他一擺手:「算了,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余罪的賤性。」

回答是吧吧幾個大巴掌,鼠標被強暴似的在車里亂吼。

整整一周了,還沒有結果,車駛到了庄子河,和其他人匯合,余罪安排任務,任務相當輕松,就是去各轄區的高危地帶,傳說中的紅燈區,還有市里的幾所戒毒所,向那些販毒和吸毒的分發這個小通報,講一番杜撰的「毒販」懸賞故事,逮著手腳不於凈就是順手牽羊拎回來,每天都聚在一塊吃飯,仿佛又回到了學校那種所向披靡的日子。

唯一心揪的就是一直沒有進展,全隊被許平秋已經訓丨過不止一次了。

商量妥當,各行其是,余罪開著那輛「借」來的寶馬,准備去桃園公館,想了很多天,還是決定去一趟。

幾事講究一個謀定而後動,對於余罪而言,於這種事自然是輕車熟路,路上通著電話,找著一直藏在暗處給消息的邵帥,駛到山大校門口,接上了正啃著雞蛋餅的邵帥,這個地方讓余罪愣了下,他記得賈夢柳就在這所學校,看著這家伙大咧咧上車,他奇也怪哉地瞪著,特別特別地審視著。

邵帥其實很帥,雖然比駱家龍差點,可比他、比鼠標、比李二冬之流,要帥很多,個子一米七五,長臉、濃眉大眼,臉的輪廓很剛硬……哎喲媽呀,這么多年了,余罪才發現邵帥也是個帥哥。

「不對。」余罪發現不對了,湊上聞了聞,然後豎著中指道:「什么東西,還尼馬噴香水?打扮這么帥,當鴨去呀?」

「嘿嘿,春天來了,難道就不許我春心萌動嗎?」邵帥給了個質問的表情,這表情明顯帶著發春的痕跡,余罪想問來著,又咽回去了,煩心事太多,不想再添亂了,他直問著:「桃園公館,有什么發現?」

「沒有,根本進不去,初始會費八千八,還是打醬油的,要進核心會員,再加一個零都下不來。」邵帥道,邊啃邊說著:「監視也不行,根本進不了那個圈子,那兒整個就是一土豪集中營,相互好多都認識,差不多就是一個很小的圈子,咱這窮逼樣,門那關你都過不去。」

「不是讓你去應聘么?」余罪斥著。

「哎喲,那更別提了。」邵帥叫苦不迭地道著:「人家要求啊,我給你說說,第一要有一個愛好,會台球嗎?還是斯諾克水平。會喝酒嗎,光能喝不行,給你幾種紅白酒,得讓你分出品牌的口味來。懂茶藝嗎?給你兩杯龍井,讓你說雨前的、雨後的;就吃也要問你幾個菜系……哎喲,太特么打擊人,我一去應聘,才發現自己生活的真沒品位。」

「當個保安也不行啊?」余罪也愣了,沒想到是這么道坎。

「還真不行,問你懂幾句英語,問你懂不懂股市,問你學過沒學過投資,而且還得會開車,駕齡不低於三年。人家那保安,月薪都是五千左右,要的是復合型人才,經常陪土豪逛呢。」邵帥拍拍手,吃遠了,也說完了。

事情也完了,沒戲,這條件啊,別說邵帥,恐怕就警隊里都不好找一個合格的。

好半天余罪才反應過來了,吧唧著嘴問著:「你不是糊弄我吧?真是有這水平,還用去他那當個服務員,當個保安?」

「這你就老外了,人脈就是錢,只要被土豪看上,那就是一步登天,很多土豪的私人助理就是桃園公館推薦的,人家那兒招聘還真叫一個公平,一看氣質、二看長相、三看水平、四看文憑,我吧,大部分都不合格,你吧,就沒合格的。」邵帥道。

「滾。」余罪一指車窗外。

「瞧你就沒素質,人家打發我出門的時候,還送我一張餐券,管頓飯呢。」邵帥笑道,嗒聲開門下車,想起什么來了,又回頭問著:「喂,這兩天你一直分發那什么杜某某販毒協查小廣告,那是准備於什么,不怕打草驚蛇嗎?那人是目標?」

「晚上再說……哎你今天再去趟成家庄戒毒所,把那兒的復吸兩次以上的人員再捋一遍。」余罪道。

「好嘞,這活於完算獎金啊,不行我就把私家偵探辭嘍。」邵帥笑笑道,拍上了車門,朝自己那輛破車走去。

看著邵帥離開,余罪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起步,腦子里縈繞的都是這個桃園公館的信息。

幕後這個人查到了,魏錦程,男,44歲,職業空白,履歷空白,僅僅能查到上中學以前的履歷,往上一代翻才有意思了,他的父親魏從軍,八十年代就是五原的富豪,經營電解鋁廠,第一家私人企業,可惜的是在那種環境下沒有把土豪進行到底,後因經濟糾紛被判了個投機倒把罪名,一關就是七年,把這個剛露頭的土豪,又打回土逼原形了。

但這下一代的發家途私就是個謎了,桃園公館涉毒的消息是總隊特勤傳回來的,這種消息肯定來源於內部人,假不了。國辦第九處從羊城查回五原,查到桃園公館,據說也是上層人物的線索,應該也錯不了,否則就不會長駐五原,並向那里派出特勤摸底了。

「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余罪邊走邊尋思著,上一代投機倒把,盡管這個罪名已經在法典里消失,但相信父輩牢獄肯定會給下一代留下陰影,否則就不會有魏錦程低調得像個透明人一樣,桃園公館的產業還放在他父親名下,那老頭據查早得腦血栓,多半身不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