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明謀與暗戰 第18章 知我心憂(1 / 2)

余罪 常書欣 2857 字 202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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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性接觸一周後,又一個坎擺在史清淮的面前………

效果不算差,事實上很大程度上超過了史清淮的預期,他一直覺得這些菜鳥在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時,沒嚇得忘了詞就很不錯,可事實恰恰與想像相反,結果是看現場錄像時,經常聽得他無語

張四海,那位綽號的故意殺人、盜竊機動車嫌疑人,第二次提審時,他大談殺人後和被殺老大姘頭的**,她不願意、他是講怎么把她摁在工作台上、怎么撕扯掉她的衣褲,然後怎么撕著她的頭發摁到自己胯下,而做這事的地方離殺人現場僅一牆之隔,那時候屍體尚未處理。

王少棠,省城8洗錢案被捕的地下錢庄主要嫌疑人,在提審時也像著魔一樣,和隊員大談他的僻好,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高跟鞋,女人穿過的,而且是帶著體味的那種,最享受的事對他來說,是關上門,細細嗅聞每一雙鞋子不同的味道。

戀足僻也罷了,還有更惡心的一位叫孫飛,省城**銀行貪污案主要嫌疑人,這位轉移了本行兩千多萬資金的高智商的罪犯,在看守所的待遇並不怎么樣,到訪隊員成功問出了他的心事,他哭哭啼啼講著,在里面他是被人爆後庭的「0」號角色,已經不堪凌辱。

當然,也不缺變態的,李子濤,省城打黑除惡被捕的一例涉黑團伙二號人物,有自殘自虐的愛好,露著兩臂和胸前滿是疤痕的刀片傷和煙頭燙傷,整個人像一個猙獰的怪物,據說審訊他的警察最後都需要心理治療,可奇怪的,他和余罪也談得來,余罪講這是:痛,也是他媽的一種存在的快感。

那兄弟深以為然,然後和余罪相見恨晚,兩人交流了種整人的方式,包括喝涼水撐壞胃、包括放飛機嚇破膽、包括勒血管憋四肢、壓動脈讓人休克……哪一種都讓這個黑惡分子兩眼放光,直嘆自己孤陋寡聞。

「操得他媽真爽」喜歡的一句。

「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腳一雙完美無瑕的纖足,可以⊥你自眼而生一種發自心底的**,那就叫:獸欲。」洗錢佬的格言。

「他們爆上癮了,我一不小心就有人趴在我背後……天殺的,他們連肥皂也懶得用……」貪污犯的肺腑之言。

「其實人和豬沒啥區別,一把他折騰狠了,知道疼,嚎起來比殺豬還難聽……真的,我就試過,砸了他幾根指頭,我操,喊得幾條街都能聽到……」黑惡分子的經驗之談。

史清淮輕輕摁了停止,不同的畫面定格著相貌各異的嫌疑人,那表情或猙獰、或興奮、或凶惡,即便對於他研究犯罪心理學的,也從這些表像上看不出那些罪犯究竟是怎么一種變態的心理,理論和實踐終究是兩層皮。這些活生生的實踐,直接的負面效應是,李玫、俞峰嚴重地不適應,最初參加計劃的熱情,以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病懨懨的樣子,什么也提不起精神來。

沉默了好久,等著敲門聲起的時候,史清淮收起了,喊了聲請進,應聲而進的余罪立正、敬禮,中規中矩地站在史清淮面前道:「史科長,您找我?」

剛從操場下來,滿頭大汗的,天氣火熱,這些天的訓練又把余罪曬黑了幾分,話說這五名隊員里,如果單純說訓練,余罪倒算得上最敬業的一位,史清淮斟酌著,點點頭,問著余罪:「沒其他事,就想私下問你一句,你對這幾天的接觸性提審有什么想法。」

「沒想法,按計劃來。」余罪道。

「我是說……你對於接觸的罪犯。」史清淮問,找不到更確切的表達方式。

「還行,咱們省的惡性犯罪不算很多,如果在其他發達城市的話,試驗目標的可選范圍就更大了。」余罪道。

史清淮重重嗝了下,就這還嫌罪犯不夠格,他斟酌了好久,終於憋出來了,直道著:「余罪啊,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提醒一句……對於這些嫌疑人的詢問方式,你就不能保留點直白?我是說,其他隊員的承受能力可沒你這么高,沒必要老是從惡僻方面下手吧?」

「有嗎?」余罪好無辜的問。

「你說呢?」史清淮反問。

肯定有,余罪回憶了幾秒鍾,不吭聲了。

「好了,就這些,這不是批評啊,你要正確對待。」史清淮道,說出來,又覺得有點不忍了。

「是,我知道。」余罪道,挺著胸,一點辨駁的意思也沒有。

「繼續訓」史清淮道。

「是」余罪敬禮,邁著標准的正步,出了辦公室。

好像哪里不對?史清淮又斟酌了好久,好大一會兒才想起來了,已經習慣看到余罪那種奸詐一臉的表像,似乎對他這樣嚴肅認真,已經很不適應了。

「這……究竟是一種什么心理狀態?」

史清淮暗暗念叨著,他想不清楚時,於脆把這些攝制的標本全部帶上,准備回省廳一趟,准備向許處請教一番,最好再和廳里特警支隊心理疏導上的那些專家談談,那些人經常做開槍執法人員以及惡性犯罪審訊人員的心理疏導,他們對這方面應該很了解………

隊員們看到史科長的車匆匆走了,鼠標又開始偷懶了,一屁股坐草坪上喘氣,估計短時間起不來

他本來想問余罪一句的,可余罪勻速的奔跑著,根本沒搭理他,他跑得很專心,快兩個月的集訓把以前虧下的煅練補了個差不多,這段時間又戒煙、又戒酒,說起來算是畢業後過得最規律的一段日子了,他邊跑邊看著操場上的幾位。李玫還在揮汗如雨,這姑娘很有點毅力,俞峰呢,已經進入狀態了,身體沒有負擔,這點訓對他來說不算什么,老曹更不用說,屬於那種已經不必為錢擔憂的一類,集訓丨對他來講,差不多等同於療養。

一周的接觸性試驗負面作用看得很清楚,本來大家對他就有點嗝應,這么沒底線地試驗一下子,余罪明顯感覺到了,李玫和俞峰對他有那么點敬而遠之了,吃飯時候都刻意地不往一塊坐了,剛剛緩和的關系,又覺得有點僵了。

這些余罪都沒有在乎過,只不過他沒想到,史清淮居然會在乎。

跑了不遠,他追上了李玫,並排跑著,邊跑邊搭訕道:「李姐,有句話想對你說。」

「說什么?」李玫氣喘吁吁道。

「這些天的提審,你覺得是不是有點過了?」余罪笑著問。

「是有點嗎?是很過了。」李玫喘著氣道,跑得慢了,好容易喘過了一口氣說著:「你怎么就喜歡問那些惡心細節。男女也就罷了,男男你也不放過。」

余罪訕笑了笑,解釋著:「知道為什么老有人喜歡窺探別人的**嗎?」

「什么意思?」李玫道。

「因為**,是一個人最真實的一面,你要連這種最真實的一面也接受不了,我勸你還是早點退出得了。」余罪道,腳步不停,往前跑著。李玫奔著和他爭辨著:「你少給自己的陰暗齷齪找籍口,我看出來了,你和鼠標就喜歡這一套。」

「錯,不是我喜歡,而是犯罪本就如此,狂妄、偏執、狹隘、暴戾、陰暗、陰險、淫穢……你給這些罪犯打的這些評估標簽,既然你也知道他們如此,難道還期待用文明的方式和他們對話交流?」余罪反問了句,頭也不回。

李玫愣了下,愣在原地了,似乎就應該如此,似乎是自己帶著感**彩去看人了,不過不是看嫌疑人,而是看自己人。

「俞峰」余罪追上第二位,俞峰嗯了聲,余罪問著他:「實驗了幾天,感覺如何?」

「太挑戰人的極限了,我寧願一槍崩了這些貨,也不願聽他們眉飛色舞地講犯罪細節。」俞峰笑著道。

「我有個建議一直想對你說,我沒其他意思,說了你別誤會。」余罪道。

「那能呢。」俞峰道,瞥眼看了余罪一眼,以前對這位學歷不高,經常粗口的小警有點輕視,不過和那些作奸犯科的罪犯直接對話以後,余罪在某些方面已經成功地贏得他的重視了。

「我建議……你好好考會計師,有機會一定離開這兒。」余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