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思維的子彈 第01章 我心依舊(1 / 2)

余罪 常書欣 2759 字 202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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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發區局,副局長辦。

朝陽的辦公室灑滿了四月和煦的陽光,窗台上的盆景在辦公室中央形成了一個漂亮的投影,沙發、辦公室、文件櫃各一具,就是余罪副局長的新辦公室

此時的余副局長,正斜斜地倚在辦公椅子上,手里百無聊賴地點著鼠標,隨著一下一下的輕擊,電腦的屏幕在切換著,他已經看了無數遍的畫面。

冰、大麻煙、k粉、搖頭丸、杜冷丁,還有新型的神仙水、浴鹽,即便五原這個內陸城市,每年各級警務單位繳獲的毒品都足以開一個禁毒展覽,以余罪的權限能領略一下非保密案情的資料,那些繳獲的現場、吸食的照片,還有一個個神情恍惚、骨瘦如柴、面色黯黑、渾身體味的吸毒人員,就即便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足夠讓觀者怵目心驚了。

有個社會學家說過,物質時代的精神荒漠、信仰缺失,必然帶來個體從精神追求轉向尋找生理興奮,毒品的泛濫便是一個最直觀的體現,販毒吸毒,也是任何一個社會形態沒有解決,也無法徹底解決的問題。

太高深的理論余罪不懂,不過以他警察直覺能看到很多,吸毒人員長年維持在一個平衡水平,那說明一直有來源的供應;翻看審訊記錄,看一看那些毒品平穩的價格,就能知道,那些無所不在的地下渠道,依然很穩定,供貨充足。警察的日夜憂勞,也頂多能把這些毒品販售控制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水平而已

社會問題,余副局長自然是解決不了。

可他心里的問題沒有解決,那就讓他多日愁眉不展,每日病懨懨的,也像毒癮發作了一樣。

鼠標,點到了最後一事,一個靚麗的倩影出現在屏幕上時,余罪心驀地被刺痛了一下,喃喃地道著:

「林姐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就我叛逃,也輪不著你於這事啊

想到此處,老毛病又犯了,戒了很久的煙又抽上了,而且抽得還很凶,濃濃的一口能燃掉小半支香煙,騰騰的煙霧起時,他閉著眼,想著那些刺痛他的畫面:

「她叛逃了。」

「她殺了駐港禁毒聯絡官。」

「她現在已經墮落成了毒販的情婦兼保鏢。」

「如果你知道她的任何情況,務必向組織匯報,隱瞞、協助,將和她視為同罪。」

叛逃余罪還真特么不在乎,當個毒販掙上幾百萬瀟灑,可比當個窮警察強多了。真正刺痛他的,是林宇婧穿著三點式的泳裝和一位男子的照片,他現在有點理解那位滅門案的凶手了,也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是的的確確地喜歡著自己的老婆,可當他無法駕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婆在別的男人胯下承歡的時候,那種心態,絕對是殺人都不在乎。

滅門,他只是於了一直以來想於的事而已。

「媽了個逼的要不是在境外,老子崩了這狗日的。」

余副局長叼著煙,起身,痞氣十足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了幾趟,有想砸東西的沖動,可沒得可砸;有想揍人的沖動,可沒人可揍,現在是分局副局長,每每見人都是笑臉相逢,親熱和尊敬的比比皆是,還真找不出來一個不順眼的揍一頓。

氣喘了好久,煙抽了幾根,當他想對著屏幕林宇婧的照片猛來一拳時,他突然又想到了,不對啊,她不是我老婆,我特么生那門子鳥氣。

馬鵬說得對,忘了她,忘了她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怎么忘記啊,每每深夜驚醒,只會讓記憶越來越深刻,在羊城那個暖昧的午後,在山巔那個浪漫的黃昏,還有開房時候的那么纏綿,他第一次感覺到,那是一位女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給了他。

給的不止是性,還有愛

「不對,不對……這事不對,肯定那兒有問題,根本沒有動機,何來叛逃?還有……還有……對了,那組照片是不是有問題?」

余罪想起了在禁毒局,不知來路的人給他的照片,但要論親近,誰還會比他和林宇婧更親近,他使勁地回憶著,在找著這個故事的破綻。

越想疑竇越大,又開始了他這些日子的常於的事,靠著椅子,夾著煙,一條一條梳理著這個現在似乎已經既成事實的「叛逃」故事。

第一就是林宇婧本人根本不適合當卧底,短期客串還行,時間一長肯定出問題,卧底只會選擇和警察圈子幾乎沒有交集的人,就即便培養,也不會放到警營里,而林宇婧不同,她從十幾歲就在警營,身上的體制味道太濃了,那怕穿著高跟鞋也會下意識地擺臂抬腿,像走正步。

而且她的專業是通訊,根本不了解那些人渣的生活方式,這種人根本不適合當卧底,除非領隊是傻逼。

第二,退一步,假設領隊是傻逼,派她去,長達一年的時候難道不露餡

對了,余罪啪唧一拍桌子,想到了一個最荒唐的漏洞。

那張半裸照,如果沒有那照說不定還沒有破綻,如果有,絕對是一個大敗筆。

這個原因只有他知道,他在想著林宇婧,長年警營磨練的痕跡,那怕就整容也恢復不了,手指骨節稍有變形,那是拳擊練的;食指起繭,那是握槍練的;肘、膝、踝部,經常訓練擊打的部位,都是粗糙起繭。

這樣的體格來一個日光果浴,海棠春睡,那位男子口味得多么重,才能接受那雙打過沙袋的粗手去撫摸?余罪最清楚那種感覺,她能摸得你喘不過氣來,隨時讓你的關節脫臼。

這不是林姐的風格,假的,就即便被協迫,也不會變得這么順從。

不合理,她不是那樣的人。就即便真喜歡,也不會表現得很露骨。

余罪在回味著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記得,第一次強吻的時候,她是那樣的羞澀,他記得,第一次褪下她衣服的時候,她的臉紅到發燒,她好笨拙,笨拙到緊緊地夾著腿,還得他使勁掰開……他更記得第一次插入的時候,她全身痙攣著,顯得緊張而痛楚,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她的脾氣和性格嚇跑了所有試圖接近她的男人,余罪知道他是第一位。

可不能轉眼間,澀女就成風月高手了吧?這種事沒有歷練可不行。余罪想著,又想起了自己,一種深深的愧疚油然而生。

他不敢想自己於的糗事,在梳理著這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叛逃」故事。

對,故事本身也有問題,這種事不可能公開處理,特別是在事情還沒有明了之前。現在這樣做無非是告訴所有認識林宇婧的人,她叛逃了,她殺人了,所有人必須和她保持距離,有情況及時反映。

難道是故意放風,假造她殺人的事實,然後把她送到販毒的陣營里?

貌似合理,可林宇婧不同,她本身就是禁毒局在編人員,這樣大張旗鼓一查,本來可以低調處理糗事,豈不成了人盡皆知的丑事?

不對呀,販毒的那些人智商可不低,他連自己人都不相信,怎么可能相信一個警察,那怕她是叛逃的。就像警察從來不會相信變節的嫌疑人一樣。根本不是一類人,談不上信任,這樣做法簡直就是老電影里的橋段,除非販毒的是個傻逼才會深信不疑。

假的,只有一個真相,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假的

余罪越來越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可他同時很郁悶,現在所知的信息太少了,他不知道人在哪兒,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案子,更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點什么,他很想,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按捺不住那種沖動了。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這樣做的動機何在,目的是什么,又會牽出一大串問題來,在處在他這個位置無法解決的問題。

叮鈴鈴手機響時,他又一次頹然而坐,郁悶地拿起了手機,一看,是肖夢琪的短信,一行字:

什么時候有時間?升職了也不請我吃頓飯啊,太不夠意思了。

這是第七個短信了,都是邀他吃飯,余罪現在有點後悔那天趁機揩油親了肖夢琪一口,這妞從以前的置之不理變得越來越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