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嘎嘣脆(2 / 2)

七星彩 明月璫 2868 字 2020-11-25

「怎么是我們不分青紅皂白,人證物證都在,沈萃休想狡辯。你們少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沈萃這樣毒辣的人,難道我大哥還打錯了?閉門教妻難道還有錯?」齊華叫囂道。

紀澄看著齊華笑了笑,整了整衣衫從容坐下,「如果齊正是閉門教妻,那敢問你一個嫁了人的姑奶奶跑到我們家吼三吼四的做什么?」

齊華先是一愣,然後嗓門更大地道:「我娘被她氣得卧床不起,我哥哥念著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不敢聲張,我這個做妹妹的難道能眼睜睜看著我哥哥絕了後?」

不敢聲張?這又是說沈家以勢逼人了?紀澄譏諷道:「你哥哥才多大年紀,這就絕後了?難怪我們家姑奶奶過門這么多年,連身子都不曾有。」

紀澄那也是個破皮無賴,說不得崔瓏躲清閑也是對的。

齊華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吼道:「你少給我扯三扯四,你就說你們家給不給個說法吧?要不然也別怪咱們撕破臉。」

紀澄笑道:「那你們家想要個什么說法?都是一家人,咱們自然也不想撕破臉皮。」

齊華聽見紀澄的語氣里有所松緩,不如紀蘭那么強硬,不由暗自一喜,臉上卻依舊一副恨得要吃人的模樣,「你們說!」

紀澄笑道:「既然你叫我說,我可就這直說了喲。」

齊華不語。

紀澄便繼續道:「你一個出嫁女沒法子做你哥哥的主,跟你說了也沒用。回去叫齊正來吧,有什么事情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也免得有人在中間傳話導致誤解。」

齊華皺起眉頭就要發飆,卻又聽紀澄道:「你們不就是想仗著咱們家有喜事的時候,不得不息事寧人么?齊華,我勸你趕緊回去找你哥哥,這件事咱們平心靜氣地談還能有個說法,你們若執意鬧開,我們沈家也不是怕事的。至於你們家歡哥兒死的真相,你們心里肯定是一清二楚的。我最了解我家五妹妹,性子嬌慣一點兒是有的,但卻絕沒有害死人的膽子。趁著我們還顧念親戚一場的情分上肯和你們談,你趕緊找個做主的出來,要不然,你就只管鬧去吧。」

齊華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紀澄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她哪里做得了主,不過是個打頭陣的。看紀澄這模樣,是有息事寧人的意思,那她真得回去跟她大哥好生商量一下。

「好,你等著,我去尋我大哥。」齊華說罷轉身就走了。

齊華一走,紀蘭就埋怨上了紀澄,「你怎么說話的,這是盼著咱們家鬧得還不過是吧?還得把齊正也拉進來鬧?」

紀澄早就習慣了她姑母的性子了,「姑母,阿萃這回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孩子是她下的手嗎?」

「這怎么可能?!」紀蘭瞪起眼睛道:「你還不知道你妹妹,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的人。」

這話可誇張了點兒,紀澄又轉頭看向依舊木楞的沈萃,瞧她模樣也可憐,「阿萃,你跟我實話實說,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沈萃不說話。

紀澄又道:「你心里不必有計較。若這件事是你做的,咱們也有法子息事寧人。你看齊華那樣子,就知道討什么說法是假,根本就是來討好處的。只怕不僅要給她哥哥討,還得給她婆家也討點兒好處。只要他們有要求咱們就不怕。」

沈萃聞言這才木楞楞地看向紀澄,「不是我。」

紀澄其實心里也傾向不是沈萃,「那好。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齊家欺人太甚,咱們家總是要給你討個公道的。」

紀澄轉向紀蘭道:「姑母,這會兒趁著齊華回去了,你也趕緊派人去齊家打聽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阿萃在齊家手里總有些可用之人,咱們如今一頭霧水的總不能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且你再問問阿萃,今後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吧?我看阿萃的樣子就心疼,齊正下手簡直一點兒情份都沒留,她將來可還願意在齊家過?」

紀澄剛才說那么多其實就是在拖延時間,先硬後軟就是想讓齊華覺得她是心虛了,讓齊家的人覺得事情可以商量,也算是暫時安撫下齊家。這會兒紀澄估摸著沈徹這會兒肯定早就派人去齊家摸底去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紀澄沒在三房逗留太久,沈萃那木頭模樣只怕也需要時間才能緩過來,也不知這兩母女最後會商量出什么結果來。

紀澄先回了老太太的芮英堂,把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阿萃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我看她整個人都木木愣愣的。」

老太太沉著臉沒說話。

不料門外有婆子歡天喜地跑進來道喜,「老祖宗,大少奶奶有喜啦。大夫診過脈,說是快兩個月了。」

通常這時候報喜的人都該打賞的,結果老太太實在心情不佳,只點了點頭。那媽媽一看老太太臉色不豫也知道自己挑的這時間不好,沒敢多留就走了。

紀澄倒是顧著崔瓏的顏面,招手叫了小丫頭過來,追上那報喜的媽媽給了一兩銀子的賞錢。

崔瓏的孕事對紀澄來說可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虧得今日出了沈萃的事情,紀澄才不用強顏歡笑,正好可以淡著一張臉。

話說紀澄如今的年紀也著實不小了,都整整二十了,像她這個年紀沒有孩子的婦人也算是不多了。

而更叫絕的事情,這回沈徵成親,大姑奶奶沈芸和三姑奶奶沈芫都因為有了身子不方便,所以並沒來幫忙,沈荷那邊也不知是有什么事情,這會兒都還沒趕到京城,紀澄心里忍不住想,該不會也是懷孕了吧?

一家子妯娌都有了身孕,就越發顯出了紀澄的「不一般」來。

紀澄正出神,就聽小丫頭來報說沈徹回來了。說不得紀澄都有近一個月沒見著沈徹了,聽說他倒是每日都回九里院,但泰半是紀澄已經入睡的時候,走的時候又是紀澄正忙的時候。

沈徹穿著一身藏藍地團花綉飛鶴如意紋袍子從外間走進來,那團花紋是亮藍色織就,讓那顏色原本深沉的袍子多了亮色,就顯出了他不同他人的儒雅倜儻來。

因著好歹也在衙門掛了職,如今也因為樂原關大捷而「沾光」進了大理寺為官,沈徹如今的衣著顏色不像前幾年那般飛揚,少了一點兒當年的紈絝之氣,越發顯得矜貴而清雋。

男人不像女人那么害怕時光的流逝,像沈徹這個年紀,正是因著歲月歷練和沉淀而越發迷人的年紀,仿佛陳釀的酒,不用開封都已經能嗅到那芬芳醉人的酒香。

紀澄得承認,假使她不認識沈徹,若是在大街上看到他,只怕也會向往而失神。其實她也不知道沈徹身上究竟是哪里變了,紀澄只知道她看著沈徹就挪不開眼睛,涌出不想失去的沖動來。

這也是為何紀澄總是提不起勇氣去尋沈徹攤牌的原因,就這樣半死不活的吊著,好歹她還算是他的妻子。可若她真是離開了,許多年後再看到他妻妾成群、兒孫滿堂,紀澄簡直不敢想。

紀澄幾乎是有些忘形地盯著沈徹,而沈徹卻是半眼都沒掃她。

老太太一見沈徹進來就問:「你可聽說阿萃的事情了?哎,真是個不省心的,每個月不鬧一場就不能罷休似的。弄得家里上上下下都煩透了管她的事情。也難為你媳婦大熱天的還得為她的事情奔波。」

老太太在沈徹跟前提紀澄的功勞,也就是想拉和拉和兩個小冤家,結果沈徹就跟沒聽見似的道:「我已經知道了。也叫人去打聽了,老祖宗別太掛心。」

老太太道:「我怎么能不掛心?阿萃的脾氣不好,時常和齊正鬧騰,她哪回回來我們不是幫著齊家數落她,可這回聽阿澄說齊正都已經動上手了,把阿萃打得都見不得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她在咱們家里時,咱們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汗毛,如今卻叫人這般欺負。」

老太太一陣長吁短嘆。

果然是護短,自家的娃哪怕長歪了也容不得別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