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欽神情冷然,持著玉箸的手挑選著楚孌喜歡吃的菜,麒麟紋的窄袖華美,露出的蒼勁手腕一遍遍來去自如:「五月飛雪凍雨之事,向來視為不祥之兆,陛下初登帝位,不乏有人以此事做文章。」
楚孌瞠目,原來還是為她著想呀
見她將信將疑的,容欽無聲息的在唇角彎起淡淡弧度,放下筷箸拿起絹帕替她擦拭唇畔的汁液。
「那欽差前去又是何意」待他收了手,楚孌微微側頭探究的看向他。
他最近是愈發縱容她,換了以往楚孌可不會這樣一問再問,自他暗下讓她接觸政事開始,容欽便多的是時間給她各種解釋。
「天災多易生亂,雲州布政使與都司相衡多年,也暗斗多年,前月布政使卞安福重病,此次臣遣欽差前去,一是監督糧款下放,二自然是要防備都司嘩變。」
古來賑災糧款被貪污的案例多如牛毛,容欽這次派了欽差更派了東廠的人,嚴令誰敢貪污便就地正法,此令深的楚孌的心意,這事倒可安心。
可一省都指揮使司掌軍事,若敢嘩變,只怕全國都要亂了。
楚孌急急問道:「若是真嘩變了怎么辦」
容欽不以為然笑了:「雲州臬台是我的人,我早已傳令去,許他調用林州徐州兵力,若敢生亂,先斬後奏便是。」
「如此。」楚孌緊蹙的眉松開了,心中卻未松懈,如雲州按察使這樣的大員都追隨了容欽,更遑論其他的人。
「乖乖用膳,這些事陛下都不需理會,有臣在。」
這幾日用過晚膳,容欽都會在殿中教楚孌寫字,今日也不例外,華燈初掌,一殿明光燁燁生輝,楚孌被容欽抱在懷中,坐在他的腿上,雙手交握一處,手心里起了涔涔熱汗。
「你就不能放朕自己寫么」
容欽倒是很坦然:「不能。」
「……」楚孌只能咬牙切齒,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學習,有朝一日她一定會成為真正的皇帝,到時候……小腦袋里瞬間想出千百種折磨容欽到哭的畫面來。
一個字,爽!
一想到容欽會趴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哭著求饒,楚孌委實沒忍住笑出了聲,俏生生的滿是歹念得意。
容欽眉心微動,勾著她的下巴將小臉轉了過去,那番小人得志的偷樂他看的正著,似笑非笑的撓了撓她玉潤的小下巴:「小孌兒又在想什么」
聽到他喚小孌兒時,楚孌立時毛骨悚然。
「沒,沒想什么!」
「罷了,今日就不練字了,臣伺候陛下沐浴吧。」
他忽而一笑,本是昳麗俊美無雙,偏偏銀牙泛著森森寒光,頓時讓楚孌有種要被大灰狼生吞活吃的錯覺!
伺候陛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