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娘娘早就發現他了，之所以會進這個酒樓，很明顯，就是要他現身。

楚懷風輕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酒盞，「坐。」

辰月有些驚訝，站在原地穩如磐石，不敢落座。

別說他們只主仆，若是被殿下知道他和娘娘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上，恐怕他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晚靈可不會像你這樣拘禮。」楚懷風淡笑道：「要是她，肯定一早就坐下了跟我搶食吃。」

提到晚靈，辰月的神色微不可見的變化了一下。但辰月依舊是紋絲不動，還是不肯坐下。

楚懷風笑意忽然斂了起來，沉聲道：「坐下！」

辰月幾乎是下意識雙腿一軟立刻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他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他怎么會坐下呢？但是看著自己目前的境況……也只有繼續坐著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楚懷風說了那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身體先於大腦直接就坐下了。

殊不知，楚懷風的修為本就比辰月高上許多，再加上她強大的精神力足夠為她在話語里添加一種強制性的禁制，所以面對連化臻都未到的辰月，會讓他下意識的對自己的話做出第一反應。

楚懷風笑了笑，優哉游哉的開始吃起了東西。

辰月一時間如坐針氈，只能坐在凳子上，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

直到楚懷風隨意吃了一點東西，擦了擦嘴，才開口道：「我這一次，再問你一遍。」

辰月立刻正襟危坐，認真的看著楚懷風。

「你，可是真心喜歡晚靈？」楚懷風緊緊盯著辰月，目光逼視，帶著一種洞徹人心的犀利。

辰月似乎愣了一下，他本以為娘娘會詢問關於殿下派自己跟蹤她的事。但這話題一下歪的有些太快了吧……

見辰月有些發愣，楚懷風淡笑，緩緩道：「本我不應該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也不應當干涉晚靈的事……」

頓了一下，楚懷風繼續才繼續道：「可晚靈已經是我所剩為數不多的極為重要的親人，她雖智謀武功有余，可心智卻一直像個孩子。

我不喜歡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你，明白嗎？」

辰月眸光微沉，點頭：「屬下明白。」

楚懷風笑了笑，「你明白便好。」她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才看向辰月，聲音漸涼，「我向來護短，所以，若是有人欺負了她……」

楚懷風話說了半句，並沒有說完，但卻讓辰月背脊陡然升起了一股涼意。

他語氣鄭重，「辰月，從不負任何人。不負王爺，不負娘娘。更不會負……晚靈姑娘。」

這是一個男人的誓言，語氣鄭重而有力，他的眼神中是如磐石般的堅定。

楚懷風放下手里的酒杯，清淡道：「如此……便好。」

她唇角輕揚，目光看向酒樓外的車水馬龍的接市，雙眸不自覺的開變得有些寡淡放空，有那么一瞬間，她竟覺得眼前的場景不太真實，宛如置身在一場幻境一般。

眼前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變成了走馬觀花，而她的心緒也宛如一個局外人，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心里平靜如水，一點浪花也不曾泛起。

她在放空自己的時候，殊不知身體中玄冰訣已經開始自行運轉了起來，在她的身體筋脈中流轉著。「娘娘，我們該回去了。」辰月看著外面的天色終於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