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都不許娶!(1 / 2)

司命 九鷺非香 2678 字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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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笙乖乖的坐在湖邊等長淵回來,她望了一會兒白色的湖水,見里面還沒有投出荒城的景色,便把目光挪到了黑色湖水那邊。長淵說這是與萬天之墟想通的湖水。

萬天之墟,囚龍之地。

爾笙用力的往湖中望,但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爾笙想,長淵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過了數萬年嗎?那得有多孤寂……

沒錯,定是十分孤寂的。

不男不女的聲音再次在心中響起,爾笙嚇了一跳之後馬上恢復了平靜,人總是會在不斷的驚嚇中學著習以為常。她摸了摸自己跳動正常的心口平靜道:「你說了只在我心中活動的。」

「沒錯。」那物答道,「爾笙,此時你聽到的是你的心聲。」

「心聲?」

「是啊,長淵獨自在萬天之墟中呆了數萬年之久,那里一片漆黑空無,比死還要寂靜,若是尋常人怕是早就瘋掉了。畢竟在那樣的地方,誰還會以為自己是活著的。」

爾笙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父母剛去世那段時間,她獨自一人窩在屋子里面,餓著肚子望著滿室清冷哭腫了眼。她盯著漆黑的湖面,想著長淵變成大黑龍的模樣,孤單的蜷縮在黑暗之中,心中猛的一抽,她自言自語的呢喃:「他在小時候肯定也悄悄哭過……」

「僅憑一紙虛無的預言,眾神便道天地將毀於神龍爪下,所以上古神龍慘遭天罰而滅族,僅剩的血脈也被永囚萬天之墟。爾笙,你不替長淵感到冤枉么?」

爾笙想到許久之前在回龍谷的時候看見的那幾欲沖入天庭的龍柱,還有長淵冷冷的言語「天罰,無錯也得受著。」那樣的神色爾笙如今回憶起來仍舊想抱著他摸摸。

「幸好,長淵已經從那里出來了……」

「此言差矣。」那物怪笑道,「永囚萬天之墟乃是天罰,九重天上的神仙閑得無聊了,總有一日會派人將他捉拿回去。只要長淵還是神龍,萬天之墟還在,他此生便免不了坎坷,更過不安穩。」

爾笙面色一白,心中起了大怒:「可是長淵已經被關了那么多年,就算有罪也該都贖完了,更何況他根本什么錯都沒有!」

「長淵自然沒錯,錯的是天命。」那陰陽難辨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緩了一會兒,他怪笑了幾聲又道,「爾笙,若能救得了長淵,保他日後逍遙度日,你可願全力幫他?」

「你問的是廢話。」

「嘻嘻,現在機會便來了。長淵不能改變自己神龍的身份,但若萬天之墟消失了,沒有地方能囚著他,你說……」

話未完,意已到。爾笙眸光一亮。那物活在爾笙心中,自然知曉她的心意,他愉悅的哈哈大笑起來:「此地乃無極荒城與萬天之墟的陣眼,但凡迷陣,陣眼一破則迷陣必破,即便是天地自成的陣法也不例外。爾笙,這兩處陣眼近在咫尺,你且看那湖中紅色光球,打碎它萬天之墟便不復存在。日後你與你的長淵便也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毀了它們……爾笙本還有些遲疑,但那雌雄難辨的聲音一直在心中叫囂,聲色越發尖利,不知不覺中爾笙的眸中竟生出些許戾氣。沒錯,她想,長淵不該被囚在那里,他那么溫柔善良的一個人被冤枉的囚禁了那么多年,現在應該獲得自由。

她往前走了兩步,掌中凝聚起一股靈力。

那物又道:「以你現今靈力定是不足已打破陣眼的。但有幸的是你手上這鈴鐺乃是鎮守萬天之墟大門的靈物,與其氣息相和,若是將靈力灌入此鈴之中,以鈴擊之,陣眼必破。」

爾笙果然照著他的話做了,她提氣縱身,躍於湖中光球之上,而後將全部的靈力都灌入鈴鐺之中,尖利的聲音在她胸腔里叫囂:「吾且助你一臂之力!」

話音剛落,爾笙只覺一股沉悶的氣息強硬的涌入她的經脈之中,與她自身的靈力混雜在一起,隨著她運的氣走遍她身體里的每一條經絡。胸腔處撕裂一樣疼痛起來,爾笙不由悶哼出聲。

那物在她腦海里怪笑不斷:「且想想,你這一擊下去,長淵日後再不用受此囚困之苦了。」

爾笙咬牙強忍,任由胸腔中炸裂一般疼痛,她將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右手之上,然後蠻橫的灌入銀白的鈴鐺之中,隨著靈力的涌入,鈴鐺的顏色越變越深。

「打!」

爾笙大喝一聲,對准紅色光球打去。

「嘭!」一聲巨響,黑色的湖面騰起一片水霧。

須臾過後,水霧散去,天際紅光依舊,湖面上的兩個紅色光球依舊好好的浮著,沒有半分損耗,但爾笙卻不見了蹤影。

白色的湖中淺淺印出荒城的景色,景象流轉,竟是女怨坐在長安床邊細細撫摸著他的鬢發。

無極荒城之中,大地輕輕的一抖,有的人感覺到了輕微的震動,但等了一會兒見沒什么怪事發生便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玩自己的去了,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最大的新聞有:一、城主救了人,那人叫長安,是個墮仙。二、墮仙長安從城外走了進來。三、城主和墮仙長安曾經是夫妻。這三條任何一條對於荒城中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刺激,更遑論三條竟然同時發生了。

眾人議論紛紛,在荒城城樓下有難得的熱鬧。

然而外面的熱鬧並不能打擾到女怨,此時她正坐在長安身邊,盯著他的面容,好似在鑒定此人真假一樣,仔仔細細的打量。地面微微一抖,她恍然回神。

荒城之中根本就不會有地動,此時一抖看似普通,但卻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她做城主多年,出了事第一個往前沖幾乎成了她的習慣,當下她將衣裙一拂,起身便要出去,哪想手腕卻被溫熱的一握,躺在床上那人不知何時竟已醒了。

女怨怔住,對上他的眼,腦中便是一片空白。

「阿蕪。」

她默了許久,道:「我叫女怨。」

「阿蕪……」對於她的淡漠,長安有些難過的降了聲調,這一聲「阿蕪」喚出去,竟象是小動物在嗷嗚嗷嗚的叫著,帶了一些可憐的意味。

「女怨。」她抽出手,面上表情冷硬,聲音中竟是不可違逆的生硬。

長安緊緊看著她。女怨垂了眼眸,推門出去。

「阿蕪。」長安揚聲喚道,「我是來接你的。」

跨出門檻的身影一僵,她在荒城沒日沒夜飄著的黃沙當中揚起了衣袖。血紅的大袖,在風中顫抖著飛舞。

女怨輕聲說著:「第三遍,回不去了。」

話音一落,她紅色的衣袖便也化作了黃沙,與天空中飄落下來的沙混作一堆。

長安瞳孔緊縮,他眼睜睜的看著女怨的身影在荒城蒼白的光影下慢慢化沙。從衣袖到手掌,然後是整個手臂,半個身軀,都變作了黃沙隨風而去。

僅剩一半人面的女怨側過臉來,逆著光,她聲色是一如既往的陰冷:「我乃荒城城主,城中黃沙便是我,我便是沙,我與城早融為一體,分割不開了。」

長安喉頭一哽。聽她清晰得殘忍的說道:「我是女怨,阿蕪,早死了。」

爾笙是被長淵拖上岸的,她難看的翻著白眼吐著泡泡,長淵用力在她腹部一壓,爾笙哇的一口吐出了積水,然後趴在一邊難受的嗆咳起來。

長淵粗粗喘了幾口氣,在此地使用神力讓他倍感壓迫,才兩招下來便已極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