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上林的鍾聲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盛宴(上)(1 / 2)

間客 貓膩 2596 字 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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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州暗殺事件,穿針引線者是麥德林議員和另一位神秘人士,布置此事的是當時的國防部副部長楊勁松,具體實施的是第二軍區十幾名青年軍官及s1某警備區的特種作戰小隊,目標針對的是支持帕布爾議員的邰家。

然而在這次事件中,真正起了大作用的是許樂,最後將許樂從血泊里救出,運到軍區總醫院的卻是聯邦里那位國民少女偶像簡水兒。

許樂一直在心里牢牢記得此事,執著地認為自己欠簡水兒一條命,所以當桐姐這般說時,他無言以對,思忖許久之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看情況吧,頂多十來天功夫,我決定了就通知你。」

桐姐本身就是一位女軍人,辦事干脆利落,不再多話,留下了彼此的聯系方式,便在白水公司總裁的陪伴下離開。許樂站在廊邊,看著總裁與桐姐交談時的神情,確認這兩個人是舊識,不禁對簡水兒的身份產生了一絲疑惑。

一個無父無母的聯邦偶像,再如何得到民眾的狂熱喜愛,也不至於能夠有像桐姐這樣的軍人做為貼身助理。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想到了邰之源當年曾經流露過的一些訊息,又想起自己曾經隱約猜到了些什么,卻早已經在這紛亂的一年中忘記。

簡水兒究竟有什么來頭?

……

……

如今的許樂,雖然被某些方面一直壓著這一年里的功勞,便是果殼機動公司總部想要對他有所嘉獎,也被迫推遲,但事情總不能瞞過所有人去。和當初那個從研究所發配到白水公司的可憐技術主管不同,現在的他雖然依然無職無份,在很多人眼里的地位卻重要了許多。左右無事,白水公司的官員們也不會強留他天天來按鍾上班。

從首都郊區往回趕,他沒有急著回家,反正現在也沒有什么需要急著去辦的事情,在副駕駛位上沉默了半晌後,直接讓白玉蘭把車開向了首都西郊。

黑色汽車停在了那個沒有門牌的大院外,院中秋樹高聳入空,直欲刺破雪空,無來由帶著一絲森森然的氣息。白玉蘭知道這里是聯邦軍方的西郊大院,沒有跟著他進去,站在車旁開始悶頭不響地抽那根放了很久的煙,低頭瞥著大院門口全副武裝的警衛,暗自想著,小老板的靠山果然就是那位鄒副部長。

在警衛處打了電話,沒過多久,便有一名勤務兵過來將許樂領了進去,一路順著操場和闊直的大道向前,對著首都西郊的山簏方向行不多遠,便來到了幾幢獨立的院落之前。

走進七號院,簡單而絕不簡陋的設置,配上占地極闊的面積,有一股聯邦軍方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許樂看著樓下門口抱著孩子的鄒郁,腳下加快兩步走上前去,將孩子接了過來。

「母親還在上班,你不要太擔心。」鄒郁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解釋了一句。

許樂小心翼翼地抱著懷中的鄒流火,坐到了有些硬度的沙發上,沉默片刻後說道:「今天來找你,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你不懂的事兒了。」鄒郁微笑著說道,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嘲之意,面前這個朝夕相處的年輕男人,不作聲不作響地,便暗中做了這么多事情,她雖然早有所預判,卻依然感到一絲震驚和不適應。

望都公寓相處以及其後的很多事情,許樂未曾瞞過她,反而將她看成了值得信任的分析人士,所以鄒家大小姐並沒有刻薄地嘲諷他兩句,反而因為看出了他眉宇間的那抹沉重,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問道:「不要問我張小萌在哪里,這個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好的,如果連你也知道了,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了。」許樂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嬰兒,試圖從這個剛剛初生數月的小男孩兒眉眼中,找到幾絲施公子的痕跡,但終究發現這種努力只是徒勞,在他的眼中,嬰兒似乎都長的一模一樣,他那雙足以分辯精密線條的慧眼,也沒有什么用處。

「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你了解了吧?」許樂抬起頭來,看著鄒郁認真問道:「麥德林宣布退選,這和聯邦政府中止對他的調查之間,有沒有什么關系。」

說到了正事兒,鄒郁讓保姆將孩子抱走,然後領著許樂來到了旁邊的茶廳,認真地看了他很久之後才說道:「那天聽證會開始的時候,我擔心你的情緒,給你打過電話,你當時說過,這些都不再是你的事情,那你何必再關心?」

許樂也沉默了很久,說道:「我以前為什么針對麥德林,你應該很清楚,不錯,現在這些並不是我的事情,但終究為之付出了一年的心血,忽然間發現這變成了一個笑話,心情總是有些怪異。」

「你都說清楚了,何必問我?兩者之間自然有一場交易,麥德林議員幫助聯邦平息現在的風波,聯邦也會給他某種安全方面的保證。」鄒郁給他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

許樂的眉毛挑了挑,就像兩把將要出鞘的飛刀一般斜立了起來,他微啞問道:「可這說不通。張小萌出來指證麥德林,邰夫人和反政府軍方面肯定有協議,那些大人物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包括我給邰家的那些東西,足以把麥德林打下去,這時候何必還和他談什么條件?」

他有些郁悶,擰著眉頭說道:「明明麥德林參與了臨海州的暗殺事件,邰夫人難道就不想報仇?」

「無論是總統閣下還是夫人,他們需要的是長遠的利益,聯邦的利益。邰之源終究還是好好活著不是?」鄒郁低垂眼簾說道。

「長遠的利益?那臨海州體育館死了的那些人,那些安全人員,還有環山四州那些無辜死亡的觀眾呢?難道聯邦的法律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利益?」

「上次你從地檢署出來後,曾經和我說過一些話,我本以為你看透了這些事情。」

「看透是一回事,但沒有想到政府里的那些人居然會做的如此赤裸而不遮掩。」許樂那雙時常眯著的眼睛瞪大了起來,不知道是在看著鄒郁,還是看著別的什么東西,「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懂,可我真不敢相信,邰夫人她們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決定。」

「也沒有什么明智不明智的說法,主要是麥德林手里握有足夠動搖聯邦基礎的民意,而聯邦政府如果真這么查下去,利家和林家的利益誰來保證?」

鄒郁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言語,繼續說道:「在這種關鍵時刻,七大家的利益會天然的綁在一起,便是政府也不願意擅自撩動。麥德林退選,帕布爾當選,夫人要得到的東西已經完全得到了,麥德林會不會坐牢,她並不在乎。」

「這件事情看起來只是翻一翻手掌,實際上這些夜晚的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行走於總統官邸,莫愁後山,議會大廈,為這次妥協穿針引線,奔走吶喊……因為聯邦里有太多人不願意看到混亂的產生,更不願意看到麥德林被審出一些問題來。」

鄒郁看了他一眼,說道:「夫人和我們站的位置不一樣,考慮的事情也不一樣,不僅是這一任的總統大選,而是數十年間聯邦的長治久安,才是她關心的重點。從她一手開始麥德林專案,到迅猛結束麥德林專案,案件本身從來都不是重要的事情,而是以此為籌碼,能夠換來多少利益,換來她所願意看到的局面。」

許樂低頭片刻,說道:「原來只是籌碼。」

鄒郁繼續說道:「司法部長必須辭職,但他肯定會有很好的將來。議會那位錫安閣下,我估計也是夫人能夠影響的人。麥德林是個聰明人,所以明知道夫人能夠把他打落塵埃,卻一直在強頂,這樣才迫使夫人最後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