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施公子(下)(1 / 2)

間客 貓膩 2145 字 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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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萌從議會山石階上走了下來,依然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她,此刻的腳步碎而快速,黑框眼鏡外的眉眼間有著淡淡憂慮。

做為青龍山反政府軍駐s1的重要工作人員,她已經在議會山工作了幾年時間,聯邦新聞媒體雖然還時常采訪她,把她稱為青龍山之葉,但早已不似當年那般誇張,也沒有人知道,她這幾年已經在暗中將那位傳奇情報領袖的工作全部接了下來。

「我不管危險有多大,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兩個人找到。」張小萌表情憂慮中夾絲堅毅,對電話沉聲說道:「這是命令。」

就在今天,青龍山在聯邦內部的那片深海忽然有了一些令人不解的波浪,如今的她是這片深海的看護者,但非常清楚深海里有些大魚是她無法掌握的人,比如那位向來對她很有意見的施清海,但問題在於,來自所有情報渠道的回饋,似乎都在預示著,這片波浪就是沖著那條大魚而去。

坐上專業,張小萌眯著眼睛盯著窗外的街景,實際上卻是盯著透明的玻璃鏡片。

青龍山四科的工作效率果然出色,不到十分鍾,最新的情報就遞了回來,一排字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黑框眼鏡的正中。

「施清海在哪里?」

穿著灰色風衣的張小萌,脫掉小臂上的長手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甚至沒有看站在房間角落里的那個人,說道:「我的時間不多,希望你抓緊一點。」

四名面容普通的男子握著手槍分別控制了房間的通道,被逼站在房間角落里的那個中年男人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就是衣衫前染著一些燒烤醬汁的痕跡,還有一股子蔥花味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張小萌平靜地將手套放進隨身的提包中,說道:「他究竟死了沒有?」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堅持就變得沒有什么意義,那名渾身燒烤味的男人聳肩說道:「應該死了吧,對方的布置沒有什么漏洞。」

「為什么?」張小萌望著他,聳了聳肩,不解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燒烤攤上歸來的男人神經質的笑了笑,說道:「大家都是同事,他可以到處去泡妞,我就只能天天做燒烤,他做大事,我就只能做小事?」

中年男人看著張小萌,嘲笑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他那把acw是我找到,他有很多情報,也是我找的,憑什么他就這么囂張,我就只能當個乖孫子幫他?」

「如果我沒有記錯,施清海向來習慣一個人干活兒,唯一信任的風鈴就是你。」張小萌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個男人,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他的信任?」

男人漠然地仰著頭,沒有說話,直到他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呼吸才驟然變得急促起來,脖頸處青筋畢露,大聲說道:「你不能殺我!」

「我是四科負責人,憑什么不能殺你?」張小萌握著精致的小手槍,沒有什么表情問道。

「我呸,我們替頭兒出生入死,憑什么他把這么重要的位置交給你!」男人嘶啞著聲音說道:「至於殺我,我什么都沒有做,你憑什么殺我?」

張小萌聳聳肩:「出賣自己的同志,和聯邦政府的特工合作,還需要更多的理由?」

男人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最終放棄,大聲說道:「好了!好了!我是真沒想到你們反應這么大,來的這么快,這件事情很簡單,施清海是叛徒,他已經脫離了組織,所以委員會決定和政府合作,把他清除掉。」

「具體的任務指令在我的電子筆里,你們隨便檢查,我可是有委員會的直接授權,如果不是要保密的關系,我早就說出來嚇你們一跳,我操!」

說完這段話,男人惱火地推開面前的手槍,走到冰箱前拿出水瓶,大口大口地喝水,以化解先前的緊張和此刻的窘迫。

房間里四名青龍山四科職員皺眉互視,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委員會那些老人們居然會和聯邦政府合作,去對付組織內最強最隱秘的那條大魚。

「你們先出去吧。」

張小萌放下手臂,對四名下屬揮了揮手。

冰箱旁的男人抹去下頜處的水滴,冷笑望著她,說道:「以後做事不要太沖動,我們這些干活兒的人就像烤茄子一樣,絕對不能用急火。」

「嗯,明白了。」

張小萌舉起槍摳動了扳機,精致的小手槍發出一聲清脆的膛爆聲。

那個中年男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眉心多了一個秀氣的血洞,手里的水瓶四處潑灑,哐哐當當,最後落在昨天剩下的烤茄子上,將那些凝結的蔥花重新沖散。

張小萌走出門去,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下屬們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動,就像是沒有聽到房間內的槍聲,警惕地走在她的四周,護送她向巷口走去。

「許樂,施清海出事了。」

……

……

夜晚的陸軍總醫院,每幢樓宇間泛著淡淡的舒服的白光。

歷屆總統和前不久剛剛去逝的軍神李匹夫,最後都是在陸軍總醫院醫療小組的注視下平靜離開這個世界。白玉蘭陷入昏迷多年不醒的家人,也是在這家醫院的特護病房中。當年七月流火之時,鄒郁在這家醫院里替施清海生了一個兒子,雖然父親一欄填的是許樂的名字。

施清海並不知道這個細節,但他知道這是聯邦最好的醫院,而自己現在所需要的某些軍用葯物,大概只能在這里才找得到。

在殺死六名聯邦特工之後,他離開了那片街區,在路上,換了一身全新的衣物,將電話手表之類任何可能被植入定位芯片的東西,全部扔進了地下水道中,然後才悄無聲息地走進陸軍總醫院的後門。

淡淡的幽藍光芒從那個神奇的小儀器里發生,在他的上衣口袋里來自折射,沒有透出織物,卻成功地瞞過了醫院森嚴的芯片掃描定級。

按照醫院住院部索引,施清海艱難地挪動著小腿,走進了一間護士休息室,靠著牆壁難受地急促喘息,知道對手是聯邦政府的人,自然不能用真實身份登記求醫,而那些管理混亂的黑市醫院,卻又根本沒有能力治療,不,哪怕僅僅是緩解毒素的入侵。

陸軍總醫院的待遇非常好,夜班護士都有自己單獨的休息間,施清海自然不知道這間休息間的主人是誰,但從整齊的擺設和精巧的飾物,可以看出應該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姑娘。

施清海臉色蒼白,嘴唇上的臘黃色看著非常詭異,他深深呼吸一聲,用力撕開被血水打濕的新褲子,看著血肉模糊的彈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